他们后悔了但我不要了(138)
后者指尖轻点他尾椎,完全不懂看人眼色似的,低喊:“星星……Darling。”
他慢条斯理地道:“怎么这样凶啊。”
岳或抿唇阖眸,不凶了,额头认命地轻抵面前的墙镜。
镜面里当即映出他浓密的发旋,以及些许桎梏着他双手的衣服布料。当然还有老是像黏人的大型犬黏向主人那般的林是非。
“Darling,”林是非再次捏起岳或的下巴尖,让他不可以低着头,语气意味不明地问,“在奶奶家的时候,你想要脱口而出的说自己是什么?”
闻言岳或瞬时微惊,心道在饭桌上已经被奶奶提醒过了,他以后不可以再那样想。
本来以为这事儿就会这么平淡地过去,怎么回来了还要再被算次账啊?
岳或下意识道:“我……”
“外人,是吗?”林是非打断他想要解释的急切话音,表情正色得堪称严肃,岳或倾听在耳朵里,惊慌却在心里。
林是非的心理跟思想完全无法与常人相比拟,很多时候好像明明都应该是很小的、甚至是根本不用那么在意的事情,在林是非这里都会被无限地放大。
他会控制不住地去计较、去在意。
“不是……”岳或奋力地回头看进林是非的双眸,红着眼尾错眼不眨,以表自己的真诚。
他很懂眼下的境况,信手拈来地可怜道:“那奶奶跟妈妈……都送我别墅做成年生日礼物,我肯定……肯定害怕嘛。”
不然他也不会那么恐慌地出言拒绝,还差点口无遮拦。
他刚说出“外”这个字的时候就已经后悔了。
由于从小便完全没有经受过父母给予的亲情爱护,岳或被放养被忽视的情绪极度敏感。
他当然知道自己这样说话肯定会伤长辈的心,所以才会立马改口说其他的。
可他只有一颗心,当时只顾着赶紧“哄”长辈,又要跟被递过来的别墅钥匙斗智斗勇,便难免短暂地忽略了林是非。
谁知道他竟然把那些话全都记在了心里。
岳或赶忙诱哄着安抚:“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的宝贝……我当时只是有些急,真的不敢收别墅钥匙……我怕。”
他被桎梏的双手奋力地动着指节,想去勾林是非的衣服,而后再打算顺便勾他的手腕和人牵手,音色软糯语气极轻:“礼物都太贵重了,我不敢要不敢接……所以才那样说话的。”
“不是心里真的那样想。宝贝我喜欢你,喜欢这个家,没有人比我更想永远拥有你、拥有你们了……哪怕是你也没有我想。”
林是非松开还捏着他下巴的指节,身体靠近让岳或轻动的手指顺理成章地拽住他的衣服,随即又把手伸过去和他十指相扣。
黑色的项链细绳随意地绕过指尖,自然垂下轻触肌理,搭落于腿旁,与被热水打湿的白腻皮肤形成绝对的鲜明对比,漂亮得想让人爱不释手地反复触摸。
林是非垂眸看了眼应该被戴于颈间的黑绳,被洗澡热水沾染后,底端正在像花洒似的向下滴着水。
一会儿就得把小地球仪项链戴在星星的脖子上——星星应该被打下永远属于他的标记。
他要圈地盘。
以前把捆头发的黑色发圈给岳或让他戴在手腕,是林是非的圈地盘行为;今天把由最漂亮的无瑕钻石雕刻而成的小地球仪送给岳或,更是他的圈地盘行为。
林是非没多看黑绳,视线很乖顺地转移至两人十指紧扣的双手间,凑近岳或问:“那星星现在知道自己是什么人了?”
“嗯……我,我知道。”岳或很小声地回答道,明显有些不好意思,“你的内人。”
他通红着耳朵尖,声若蚊呐地唇瓣轻启,重复强调道:“我是……宝贝的内人。”
林是非倾身去吻他,随即单手紧致地环过岳或的腰身,把他拽到平缓倾射下的花洒水流中。
温热的水将二人更加利落地打湿,岳或双手被衣服制背于身后,无法攀住林是非的脖颈。
他睫羽沾染着水珠,随着他眨动双眸的动作,而扑簌簌地犹如珍珠般地缀落地面。
“那星星现在还要拒绝我送的礼物吗?”林是非方才捏住他后颈的大手力度稍松,强势的软舌先暂时放过对方的舌尖,呼吸微乱,“你收了爷爷奶奶和爸爸妈妈的别墅,不收我的小地球仪钻石吗?”
闻言,岳或显得很乖巧地摇头,喉结轻滚吞咽口水,糯哑着嗓音道:“……不、不拒绝。”
林是非缠着些许项链黑绳的指尖放肆地绕动,垂着的绳端便也跟着被染上人类的放肆般,犹如被风吹动而摇晃着触碰腿部的肌理,岳或身体下意识前倾紧挨向林是非的胸膛,额头抵在他肩头,又表明真心似的把话坚定重复道:“林是非……宝贝,我不拒绝你的礼物。”
他侧首抬眸自上而下地小心看向林是非,极其轻声:“你帮我把它戴在我脖子上好不好?”
“好。”林是非嗓音莫名低沉微哑,戴上之前他先把话摊开了说,“Darling,我要提前告诉你,小地球仪的内部……有目前世界上最顶级的定位仪系统。”
他垂眸看进此时直视着他的岳或眼睛,更加明白地说:“就在中心的那颗星星里。”
岳或头皮霎时有些不受控地想要发麻。
他犹如犯傻了般:“啊?”
“Darling,我不正常,并且从来没有隐瞒过你我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林是非用空闲的那只手,仔细地把岳或额前由于被水打湿而黏在脸颊边的头发撩上去,而后指尖又去珍重地描摹他的眉眼、鼻梁、嘴唇,“我永远都会无条件地相信星星……可我仍然要用自己的方式直接明了地告诉你——你属于我。”
他字句清晰地道:“我保证我绝对不会主动惹你伤心,惹你难过,我会倾尽所能喜欢你、爱你,可是我……真的不够好。”
“这个世界上,几乎没有人能够接受他的另一半会拥有那么强、甚至是那么变态的控制欲占有欲……我很抱歉,Darling,我真的不想这样,但我也是真的完全控制不了自己的心理状态,我只能在拥有你的时候选择平静地接受它……再慢慢地缓解。”
他似乎是在把自己的真心从胸腔后剖开来,完整地展示给岳或看。唯恐自己稍有隐瞒,岳或就不会接受如今很不完美的他。
可岳或听着这些话,只觉得整颗心都酸疼得不忍再跳动,他哑声应:“你都说了是‘几乎没有人’能够接受……那就是还有人能接受啊。”
“林是非。宝贝。”岳或坚定地回应他,“我能接受。我很早的时候就说过,你可以……完全地掌控我。”
“嗯,我知道的。”林是非的拇指指腹轻轻按压在岳或颈间微凸的喉结上,更加地放低音色,“Darling,可我总是会止不住地害怕……我害怕星星现在可以喜欢这样的我,等时间久了,就总会无法避免地厌恶我的控制与占有,到那时就会……想要拼命地远离我。”
“所以——”他视线盯着岳或脖颈的眼睑缓缓抬起,目光偏执地看进岳或的眼睛,道,“定位仪必须要有。这样的话……就算真有那么一天到来,我也不会放过星星的。无论你跑到哪儿,我都可以找到你。”
林是非掌着岳或的颈侧下颌边缘:“星星接受吗?”
他重复道:“Darling,你愿意接受这样我的吗?”
岳或的脸向林是非掌按着他半边脸颊的手心微微侧去,唇瓣落在他的腕心处:“我愿意。”
他道:“林是非,我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一直都知道。”
“我愿意接受、我喜欢这样的你。”
“Darling,”林是非音色有些许压抑的哽咽,情难自禁地低语道,“——I love you so much,already far beyond my sou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