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后悔了但我不要了(272)
“你没有不好,没有人比你更好了,”岳或认真地说,“我喜欢你这样对我。”
周一早上林是非先送岳或去学校,车停在校门对面能够泊车的马路边,下车前岳或突然转头对林是非说道:“宝贝,我想先尝试办一场小画展。”
他有作品有名气,办画展是迟早的事情,林是非道:“那我为你选块合适的场地好不好。”
岳或嘿道:“你这么支持我吗,就不觉得我会搞砸了?”
林是非回答说:“星星做什么我都只会支持。”
“第一场不在外面办,”岳或解开安全带,“我想先听听老师的建议,在学校里试试。”
林是非:“好。那以后的场地交给我。”
岳或应声:“嗯!”
早上的空气很新鲜,又带着独有的凉意,林是非陪同岳或下车,给他正了正深秋里的高领衬衫衣领,叮嘱道:“要按时跟我报备,告诉我你在干什么,下午如果没课了要跟我一起吃饭,不用我再提醒都还记得吧?”
提醒什么,提醒他怎么在家里瘫了好几天吗,岳或拍了他一巴掌,嘀咕:“记着呢。”
衣领被正好,骨节分明的手从眼下离开,刮蹭过下颌,有点痒痒的。
岳或忽然想起林是非对他说的外面是不是很吸引人的话,面容难得地正色,没任何铺垫地抬眸说道:“外面的世界很好,但不会吸引我,因为你才是我的世界啊。”
周边无人,他双手捧住林是非的脸,迅速地在他唇上亲了一口,带声儿。
岳或没料到有“啵”,表情懵了半秒,无地自容说话声都染了几分羞赧,但仍然无畏天光窥探告白:“林是非,我爱你。”
第124章
眼前的宝贝怎么这么甜, 好想藏起来不给任何人看,林是非心想。
微屏的呼吸轻轻喷洒,随着宠溺的叹息声一起, 林是非隐忍着翻涌情绪, 哑声回应:“谢谢星星爱我,以后也要一直爱。”
“快去上课吧,不然我可没有办法保证一会儿不会把你拽进车里,不让你回学校了。”
掌心当即从手捧脸颊的肌理撤离,岳或嗔怪地抬眸瞪他, 小声咕哝:“烦人。”
随后挥手:“我走了, 下午见。”
下午没排课, 林是非颔首应下道:“好。”
周四一别已有数日未见,王辽见岳或出现在教室:“哇——或崽你来上课了啊, 我还以为你今天又不来了呢。”
岳或接过对方在宿舍帮他带过来的书,笑骂道:“滚吧。”
“或崽, 周四下午你男朋友来咱们宿舍找你, 看起来不太高兴,老吓人了, ”王辽八卦地凑近小声道,“你竟然跑去看演唱会, 不会是没告诉他去的吧。”
“啧啧啧, ”他摇头故作评价地说, “有家室的人还敢这样追星, 回去挨爆炒了吧?”
岳或反手把他的脑袋按在桌子上,冷酷无情地说:“凰片看多了吧你, 在我身上嘴欠。”
“哈哈哈哈哈对不起错了错了, 手下留情, ”王辽连忙双手举起讨扰,“许未你就在旁边看着吗,舍友间深厚的情谊呢,快救命啊——”
许未轻嗤懒得理他。
几人没闹太久,老师已经步入教室了。
等周四上完陈青山的课,岳或便跟老师请教了画展的举办流程,陈青山简单讲了讲,随后笑着说,后续如果哪里有需要的可以随时找他,他会好好地见证一个好苗子的成长。
口头确定后,岳或并没有闲着,他跟艺术学院的学生会会长沟通,想借院里平常展览学生画作的展览厅,几个月后用一天。
平日如果有同学想办小型画展都会在这里,空间足够,能够同时展览上百幅画,不过学生资历浅,没有这么多作品,大多只能展览二三十幅左右。
学生会会长早就想和岳或产生交集,甚至早先在人刚入校就想把他拉进学生会,只不过事情多便搁置了,此时见人找来满口答应,为防止和其他人安排的活动撞时间,他问道:“你想在哪天借展览厅?”
岳或没犹豫:“下年的五月二十号。”
现在十一月还没到,还有大半年,会长不解:“那你怎么这么早就来借?”
岳或笑了下:“日子比较特殊,怕别人都想在那天借,所以提前的就久了点儿。”玩笑完又正色,“我之前的所有作品都是接的画单,大家可以买断,使用权已经不属于我,所以我现在手上没作品,得现画,需要时间准备。”
“现画?”会长惊道,“你打算展览多少幅画啊?”
岳或道:“五十二幅吧。”
这个数字在能够展览上百幅画作的展览厅里并不多,但在还剩半年的准备时间里就显得很多了,会长惊疑确认道:“这么多你都要现画?没有一副是之前的作品?”
岳或点头:“嗯。”
“你就不怕突然没灵感,到画展那天还没画完吗?”会长设想了一下,“到时候你邀请别人来看画展的风声放出去了,展览厅里连二十幅画都没有……”
“不会的,”岳或道,“我画男朋友不会没有灵感。”
画其他的不敢说大话,灵感是很迷很玄的东西,虽然至今岳或还从来没体会过无灵感是什么感受,但画林是非他是真不怕。
没灵感绝对不可能。
会长:“……”
画展时间是五月二十号,画作展览是五十二幅,会长牙龈泛酸,突然有种本来好好走在路边却突然被狗踹了两脚的错觉,虚弱道:“……行。”
既然是画男朋友,会长就以为到05月20号那天肯定会看见满墙的人物,受邀前去看画展的学生肯定会和他一样被酸得牙疼。
但非常意外,四面墙壁挂着的52幅画作里竟然没有几张人物像,其中有一副还只有四分之一的侧脸,是个小孩子,正是岳或的艺考作品【痂】,挂在中位。
每幅画的色调都用得极其大胆鲜艳,置身其中便仿佛站在世间最浓烈的“希望”之中,心跳怦然。
岳或喜欢画细节,每笔的落下都与抽象无关,犹如真现。
所有来参观的人都只能看到画框里的风景变换,被岳或的画功惊叹折服,夸奖毫不吝啬。
但只有林是非能够真正看懂他画的是什么。
天空的金光自头顶倾落,光束如梦似幻,明亮的街尾小巷在风中显得很长,是在他们初二刚见面的时候;
入目无际般的机场未有人潮涌动,空无一物,建筑高耸,寂静沉闷,不知道是真的没人还是当时主人的心境便只有空,但同时又能让人莫名察觉出有抹盼人而归的希冀,是林是非初三暑假离“家”照看外婆,同时调整心理如数扭曲妄欲的时候;
街道对面的商店在刚落过冷雨的空气中彩灯明闪,卖棉花糖的婆婆身影模糊,动作温馨,从未尝过糖甜的岳或被林是非拉着买下满怀抱的棉花糖,一个都没给岳含舒留,奔跑时校服都被风吹起开心的鼓包;
深沉晦暗的庄园外,地灯的光线微弱,蓊郁树木在地面影影绰绰,花草在微风中倾倒,像是不敢窥探谁的秘密般,岳或少有地“胡言乱语”问朋友间可不可以亲嘴巴,林是非罕见地“丧失理智”把岳或压向树干,他们第一次在天地见证中厮磨接吻;
……
泛旧的公寓出租楼下,余晖的金橘落在宽阔干净的街道,视线自下而上,明显是画里并未出现的主人公在仰视,那天林是非把蜗居在出租屋的岳或带回家,珍重地藏进了生命中;
窗外路灯亮着,小小的房间里床位分上下铺,画架、画纸画笔一应俱全,作画的人只露出右手,尾指根部有颗极小绯痣,曾被林是非吻过无数次,岳或会画画的事情被“揭穿”发现,那晚笔刷堵口,他颤抖着说了许多哄人的话;
寥寥几件蓝白校服的身影在校园里行走,青春恣意,校外的景色未曾露现,但这里承载着林是非的秘密,他在门口被沈婉刺激地犯病抱住岳或让他别走,一遍遍地祈求这次要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