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后悔了但我不要了(21)
多年来,岳或可以说从未得到过关于谦意的表达,刚才他逼迫谭谌,自己是有所预料,沈婉这出就没有了。
他稍有动容不太适应,语气有些硬邦邦:“没事妈。”
“还有小渊,他没有仔细问过你,就和你妈妈乱说,这点也做错了,”陈铭川道,“你大哥也要和你道歉。”
陈谭渊持筷的动作微顿,随后说:“抱歉年年。”
岳或蹙眉,吃不下饭了,竟然觉得有些倒胃口。
他没接陈谭渊的话,当没听见。
“虽然年年说没有和是非谈恋爱,但他好像说了如果不是年年不愿意,巴不得要和年年早恋呢,”陈铭川掌握长辈、以及上位者的姿态,点评教导晚辈的所作所为,“陈叔叔觉得这样不太好,年年的成绩在学校已经追不上其它同学的正常进度了,如果再胡来的话……是非在学校成绩怎么样?”
肯定也是一塌糊涂。
在岳或放下筷子时,林是非便也跟着将筷子放于桌面,手在桌下来回摩挲岳或的腕。
他抬眸,看似给长辈面子认真听他说话,实则等他说完,林是非便很不给面子地笑了声,有点挑衅,挺讥讽:“还行,也就全校第一。”
陈铭川有片刻的呆愣,自认为将一切都握于手中,竟然即刻就被小辈反杀了。
他脸色有些转瞬即逝的不自然。
哪怕岳或在家里不太受宠,陈铭川也不会愿意他以后和一个籍籍无名的人在一起。
有失陈家身份,说出去还好像是他们虐待了岳或似的。
岳或以后的另一半,必须能够拿得出手。
陈铭川恢复威压:“你父亲叫什么?”
林是非挑眉:“林倚白。”
陈铭川:“什么?”
陈谭渊猝然抬眸。
都是商场上的人士,他们怎么会不知道林倚白是谁。
林是非竟然是……林家的少爷。
那怎么会认识岳或?
林是非手肘支于桌面,指节撑颌道:“叔叔,查户口呢?”
岳或很明显注意到了他们的反应,但有些不解,些许疑惑地跟着看林是非。
林是非当着众人的面用指背随意地摩挲了下岳或的脸颊。
这个举动明明没什么,但映进众人眼底,就是能窥见他对岳或不正常的占有欲。
有那么一瞬间,沈婉竟然觉得胆战心惊。
她想出声提醒岳或,但却发现说不出口。
“陈叔叔这样问我,是打算以后自以为是地给星星找个门当户对的人?”林是非似笑非笑地看进陈铭川的眼睛,哪里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年该有的神态,“除我之外,谁敢动他试试。”
周围没人说话,但陈谭渊却在心底骂了声操。
怎么就是林倚白的儿子,那家人恨不得要把他们这唯一的儿子宠上天。
这样的人不被惯坏才怪。
“我并没有那样的意思,年年还小,我不会想那么长远的事情,而且无论是谁,都得先年年喜欢才行。”陈铭川面上没表现出任何异样,而后还笑了声,玩笑道,“如果他不喜欢,那又有什么用呢?难不成还能把他绑在家里不让他见人?”
林是非面色冷淡下来,双眼如炬。
老狐狸就是老狐狸,被将一军就得不甘示弱地反击回来,而且直戳林是非的弱点。
他最害怕岳或会不喜欢他。
如果真有那一天,林是非很了解自己,他是真的会把岳或关起来不让他见人的。
……
心底的黑暗面由于今晚这一场无硝烟的战争被如数激发,林是非闭眼,指尖微痉,想给国外的心理医生打电话。
但星星在这里。
已经同人回到卧室的林是非坐在床沿,睁眼紧紧盯向去倒水的岳或。
那眼神恨不得要把他全身上下都扒光,再融进骨血里。
“这么看着我干什么?”岳或把水递给他,说,“不是要喝水,给。”
回到卧室林是非就说自己头疼,岳或看他脸色有些发白,上手摸他额头,发现并不热后才放心。
但他觉得林是非肯定是被陈家的人气的了,本来就不应该让他跟来的心顿时更加内疚,并下定决心以后沈婉打电话让他回来他也不要再回来了。
林是非没接那杯水,只是抓住岳或的手,就由那样亲密的姿势喝水。
就像岳或在喂他一样。
不过岳或还在内疚中,倒是没在意这个点。
他只是站在坐着的林是非面前。等人把水喝完,他说:“对不起啊,以后不会回来了,还让你跟着受针对。”
闻言,林是非微怔,立马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不要跟我道歉,跟你没有任何关系。”
但内心的欲念正在探头,林是非想确认这人是自己的。他伸手抓住岳或腰侧的一点衣服布料,指尖轻探向后延伸。
不一会儿就几乎将那截细腰环进臂弯里。
林是非低声:“星星。”
岳或:“嗯?”
林是非垂首,额头试探地轻抵在岳或胸口稍下的位置,很小声的故意说:“这家人真的好过分啊。”
“我不舒服,难受。”
岳或心里更内疚了,还没开口再说句对不起,他就觉得自己腰间在渐渐紧致。
林是非环住了他的腰,额头抵着他,将自己极其脆弱的一面如数展现出来。
“星星,你哄哄我吧。”
说着,他找到岳或的手,捉住放在自己头顶,说:
“你摸摸我。”
第16章
手下的长发触感柔软,岳或的手又是被抓过去的……手背附着林是非干燥温暖的指节,手心被赋予另一种感觉。
岳或有点懵,指尖无意识地轻蜷。
林是非松开岳或的手指,重新环住他的腰,没再说话。
可岳或似是更加地看到了他的脆弱,无所适从且些许笨拙地摸了摸林是非的头发,说:“那你……别难过了。”
林是非臂弯的力度稍紧,回应:“好。”
嗯?这、这就好了吗?岳或又摸了摸他的头,问:“你现在还难受吗?”
林是非沉默片刻,道:“难受。”
果然,就说不会那么容易恢复。岳或放在林是非头顶的手动得越发熟练,跟摸狗狗脑袋似的来回呼噜。
沉静片刻,他轻声问:“现在呢?”
林是非将脸埋进岳或的衣襟里:“好多了。”
温热的呼吸隔着薄弱的布料渗透进皮肤,岳或觉得不对,垂眸确认。
待看到他与林是非是以一种什么样的姿势贴着时,岳或的脑门儿“嗡”地蹿上了股热度。
什么时候抱在一起的?!这姿势怎么这么……亲密。不像好兄弟能够做出来的。
岳或双手下意识抵住林是非的肩膀想把他推出去,但后者及时察觉到他的异样,手臂间的力度当即收得更紧。
林是非抬头,下巴蹭着岳或的身体,神情失落:“星星,我真的好难受,你不要推开我好不好?”
浓艳的长相以这样的弱势姿态与可怜表情看着岳或,岳或竟然下意识呼吸一窒。
好像什么都应该答应林是非似的。
“可、可我刚才已经,已经摸摸头了,”岳或难得结巴,声音都不再利索,“你抱着我干什么啊。”
林是非说:“好朋友间都会这样的。”
岳或不太相信,狐疑:“是吗?”
“真的。”林是非手上力度不松,几乎要将岳或勒进自己的血肉,但面上还很单纯,“那如果星星很难过,需要一个怀抱的话,那个怀抱肯定就是我。”
岳或仔细想想,好像确实是这样。
下午刚回到陈家庄园,林是非笃定地对岳或说“他们对你不好”时,岳或情绪比较低沉,林是非就把他拥进怀里了。
“噢。那你抱吧。”岳或语气飘忽,没敢看林是非的眼睛。
林是非道:“但以后不可以让别人这样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