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后悔了但我不要了(202)
而且岳释是直接让所有人知道了岳或就是主播“或”,他六年没应粉丝的要求露脸,就算以后想让大家彻底认识,也应该是岳或本身自愿。
而不该是通过这样的方式。
但此时的岳或和林是非两人谁也没发现网上已经翻了天。
大约凌晨两点时,身为林是非的亲爹,林倚白准确地猜到他会熬夜,根本不会睡觉。
因此没丝毫愧疚感与边界感地给他拨了个电话。
手机震动响起之前,林是非正在耐心地诱哄被气哭的岳或。
“好了星星不生气了,也不委屈了。Darling……”林是非语速平缓低柔地说,“星星,我不说你了。”
明亮的浴室墙镜前,岳或双手按着流理台边缘,方才因为打开水龙头想用水泼人,而不小心把校服的衣袖弄湿了些许,衣领也犹如和人怄气似的不太正,和人拉扯打架后的一边校服都被扯落肩膀,露出内衬的长袖T恤。
他眼泪落得无比汹涌,仿佛不要钱似的,眼睛红得不像话。
林是非音色低却,抬手去捏他下巴,从镜子中看进他如小兔子般的眼睛,低声重复:“我不说星星了好不好?”
岳或抬手抓住他的手,掰开想要努力丢掉,委屈呜咽:“你走开啊……”
也不知道他到底受了怎样又是受了多大的不公,嗓音都由于落泪而变得哽哑。
看起来明显就是不想和林是非交流,但林是非又不可能接受岳或不回答他。
闻言,他还出声问道:“星星是在让谁走开?”
“……”
手机便是在这时响起的。
震动声在空旷的浴室中显得很是突兀,似乎还有回音。
林是非侧首垂眸静静地盯着岳或,压迫性十足地看了他一会儿,在对方终于受不住有些紧张地选择屏息凝神,小声道:“不是让你走开……”
林是非这才满意,夸赞地说了句:“星星乖。”
随即伸手去校服的口袋里把手机掏出,按下接听:“爸。”
他倾身凑近岳或在他耳边无声地说:“Darling,别说话发出声音——任何。”
岳或和林是非吵完架,被气哭后的嗓音软糯沙哑,林是非不允许别人听。
爸妈也不可以。
林倚白随口:“醒着?”
林是非也随口:“嗯。”
被警告的岳或立马往下压抑住仍然想要往胸口涌的委屈与不安的身息。
他一手用力地按着流理台的边缘,一手便动作很轻地去尝试打开水龙头,让水流几乎不发出任何动静地细细淌下,很柔和。
随后,岳或用手心接住那点水流,单手往脸上轻泼,简单地把脸上的泪痕洗去。
本就被泪水黏连的纤长眼睫便变得更加湿润。
他想起方才被气哭的经过。
从他说完和乔晃在私下里见过面后,林是非就表现得很不高兴,犹如失去理智似的。
岳或心里有点怵,再次无比后悔在今天提起这个话题,可林是非根本就不让他解释,只是用唇堵住他的嘴,用肆虐掠夺他呼吸的方式证明他们独属于彼此。
他当时就信了林是非曾经跟他说过的话。他说:“星星,如果你不是通过循序渐进的方式告诉我、我从不知道的事,不让我有心理准备,我会很生气,并且大概率根本就不会听你解释,会直接把你关起来。”
所以岳或当初才无比庆幸他听了苏尔谰的话,把画画这件事循序渐进地先让林是非了解。
可是……和乔晃私下见过的事林是非从来都不知道。
在林是非的认知中,岳或从来没有和他不认识的人见过。
他不知道岳或会和那个人说些什么、聊些什么,他拒绝接受这种完全不在他控制范围之中的情形。
他要岳或从头到尾、细致至发丝的属于他。
想通这点的最后,岳或就知道自己选错坦白方式了。
他也是真的有点怕不太理智的林是非,眼泪都既可怜又无法抑制地滑出眼眶。
而且晚上回来时他在店里喝了两大杯的新品饮料,肚子里全是水,林是非前不久说过……
为了和林是非短暂分开让他冷静些许,别那么生气。岳或抓着他的肩膀紧张得身体瑟缩,上身的校服都变皱了,道:“林是非,我真的、真的会好好跟你解释的……你先让我去个洗手间。”
闻言,林是非侧眸看他,眸底神色晦暗不明:“星星想上洗手间?”
岳或胡乱点头:“嗯。”
林是非应允:“好。”
言罢,以为会让林是非自主冷静会儿的岳或心中刚松了半口气,就忽而不受控地低呼。林是非竟然把他给腾空抱起来了!
林是非还没和岳或掰扯完无法令人愉悦的话题,情绪根本不可能回至正常。
他把人抱到浴室,放下,再安静地站在岳或身后紧盯,看人没动静便道:“星星不是要上洗手间?”
“上啊。”
“……”
岳或唇角微落,心里竟然更觉得怵了,待发现林是非是认真的后,他和人商量:“宝贝,你这样我……我嘘不出来。”
林是非漠然,道:“那星星就别嘘了。”
“……”
岳或有点想生气,但又不敢真的生气,他理亏在先,只好再次小声地商量:“你先出去。”
林是非唇瓣微启,一字一顿地说道:“我拒绝。”
他的神色是那样认真,像个完全无法与其说通的、冷酷无情的铁面判官。
二人就这样不知互相僵持了多久,岳或越想越气,咬着唇瓣眼泪扑簌簌地掉,可怜的恨不得想让人把所有东西都给他。
“Darling,你看……”计算不清具体时间,不知道有多气人的林是非,还像个好人似的吻去岳或眼尾的泪水,低语,“the pee came out”
他顿字道:“因为我。”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当时岳或很不合时宜地想起了被林是非抢走棒棒糖,将其喂给流浪狗而大哭的岳含舒。
岳或觉得他此时的状况就很相像,被彻底“气”哭了。
而后林是非似乎才觉出自己的脾气好像是有点大,他的态度和语气都太凶。
肯定吓到星星了。
理智稍微往回落后,林是非便认知到自己的行为不对,轻哄着道:“星星不哭,是我错了是我不好,我不说你了……”
岳或不理人更不说话,瞳孔被水雾弥漫掩遮,显得懵然又自闭。
他哭了半天觉得丢人,这才想着去流理台边洗脸,林是非又非要跟着。
岳或从镜子里看见他就想瞳孔地震,随即便接水奋力地往后泼,等泼到人报了仇,自己的校服袖子也跟着湿了半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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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怎么了?”林是非定眼不眨地看着岳或用单手缓慢地洗脸,抬手用指背很轻地揩拭去他眼尾的湿润,“怎么这时候打来电话?”
“没什么事,我刚处理完一些工作。”林倚白并没有说网上岳释发的动态,反正该知道的时候就会知道,不用刻意告知,他只道,“你妈妈睡前让我问问你和小朋友,下午回来吗?”
林是非和镜子里明显还在委屈的岳或对视,应道:“回。”
“好。”林倚白道,“等妈妈醒了我跟她说。”
林是非道:“好。”
这通电话就这么简单,确认完岳或跟林是非会回家之后,林倚白便像是完成了言千黛交给他的询问任务,终止通话。
手机的屏幕暗掉,不知为何林是非的眉宇却缓缓蹙起,觉得有点不太对劲。
“爸只是……问我们会不会回家吗?”岳或也发现了这点,回首看着林是非的眼睛问。
“目前看来是。”
“哦。”岳或垂下睫羽,小声应。
林是非靠近他,轻喊:“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