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后悔了但我不要了(154)
他绑着红色软丝带的腕间垂着丝带的蝴蝶结小尾巴,总是在不经意间触碰到肌理,有些痒。
林是非问道:“Darling,可以了吗?”
闻言,岳或有些慌张地眨了眨眼,喉结更是没忍住上下轻滚出细微的动作,但他还是很轻很轻地点头应允道:“可以。”
他软得像个最没有脾气的毛绒绒小动物,真的好想让人狠狠地上手揉他的脑袋。
……甚至是狠狠地欺负。
而在话音落地的瞬间,林是非便愉悦地低笑出声,眼底却潜藏着岳或未曾瞧见、不可窥探的犹如深海般的“恶劣”之欲。
他故意逗人玩似的在人耳边缓声说:“谢谢星星。”
而后林是非直起脊背,腰身劲瘦,抬起胳膊开始动手拢起方才只是随意凌乱散着的长发。他捆头发的举动熟练又轻巧,只不过是三两下,便把那满头的黑发扎入了再简单不过的发圈中。林是非指节有些潮湿,右手方才又沾染了瓶身印有“lubricant”字样的“透明洗手液”。
当纤长的手指在发间向前向固定几个来回,便犹如最粗略的发梳那般让头发些许整齐、又些微凌乱的定了型。洗手液便也紧跟着有些留在上面,像发型喷雾的定型剂似的。
在灯光的照射下,莫名惹人瞩目。
岳或竟然看得呼吸都下意识微屏住了。
JK制服的短裙摆遮挡了林是非大腿下的美妙景色,只留出引人遐想的无限空间。
林是非单手桎梏住岳或的腰身,将他紧紧地拥入怀里,先勾引人似的问道:“Darling,你想掀开我的小裙子吗?”
“……”
被这么直白询问的岳或当即抿唇瞪着眼睛看林是非,脸颊红得似能滴血,根本回答不出来。
这哪里好意思啊。
他真的还没有进化成变态……吧。
林是非挑眉:“想不想?”
岳或小声立即:“想。”
“OK。Good,”林是非轻笑出声,而后毫不羞耻地把自己的裙摆递给他,在人耳边用情人间呢喃的音色说道,“Darling,现在……Foreplay ends”
……
……
“不行啊倚白,我还是觉得睡不着。”林家别墅里主卧的大灯第五次被打开,特别亮堂。
言千黛从床上坐起来,静默片刻后,她实话实说地评价起自己的亲生儿子,说道:“我真不觉得……小非有分寸。”
其实林倚白也睡不着,他一直在不自觉地思考林是非从小到大的表现。
从懂事起,林是非便完全不懂得分享,让他交朋友跟其他的小朋友同享玩具,哪怕只是一颗糖果,他都会冷脸说:“No。”
以此表达严肃的拒绝。
等年龄再长一些,别说有所好转,林是非的领地意识反而更加强烈,好多次甚至只是因为家政阿姨去他的房间正常打扫,他都会表现得特别生气。
要不是林倚白跟言千黛留出更多的时间陪伴他,再加以耐心地教导,他现在肯定都不会让任何人进他的房间。
然后就是他遇见岳或,他第一次生出了无法控制的、对人的控制欲与占有欲,而且还精准地付诸了行动。
他在只有十岁的时候就敢把人“绑”回家,还不让他出门。
而自那往后的八年里,林是非为了让自己变得正常,终于不再“我行我素”。
他认真地听着父母说的那些全是为他好的话语,不再严肃地表达“No”,而是“Yes”。
他努力地和自己的心理医生苏尔谰交流,四年里有上百条的记录音频,且每条音频的时间都在半小时以上。
林是非从最初说的:“我不懂,也不想懂,我为什么不能得到他?他就是我的。”
到中间的转换措辞:“他可以拥有自己的空间……可他就是我的啊。”
再到最后,林是非开始很谨慎地收敛起自己的阴郁,完整地表达最好的一面:“他当然可以拥有朋友,拥有自由。我会尊重他——隐私、情绪、所有。”
“我会爱护他——精神、身体、一切。”
“但他仍然只能是我的。”
虽然他的偏执念头在“逐渐向正能量完善”,可他对岳或只能是他的这点一早就认定了那一定是事实,从未有过片刻更改。而且随着年龄的增长,他原本只是想和人做朋友的友情感观,也迅速地得到了爱情的转变。
向更深的执念滑去。
他的感情是极其浓郁的,因此才需要时刻地直白表达、甚至是宣泄才不会憋出毛病。
而这些只在精神上爱远远不够,所以……
“我突然也觉得他不会有分寸了。”林倚白跟着坐起来,面容莫名深沉。
闻言,言千黛顿时觉得有些心慌,忙道:“那怎么办?”
林倚白思忖片刻,没有办法地想办法,不确认提议:“给小非……或者给小朋友打个电话?”
而用手机尝试联系岳或跟林是非的,不止是他们。
大约过了几个小时,国外已经是中午十二点,已经老老实实工作了一上午的苏尔谰下班,打算去吃个午饭,他拿过手机随便看了眼时间,就忽而惊觉——国内今天是10月2号。
而那边的时间此时大概是凌晨……已经是早上五点了。
不知道为什么,苏尔谰突然觉得头皮一阵不受控地发麻,顿时呲牙咧嘴的五官紧皱。
随即他先试探性地点开林是非的聊天框,编辑信息、发送。
SU:【Lin,生日快乐。】
SU:【你们那边现在……好像才五点吧,是不是还在睡啊?】
没有人回复。
平常早上五点的时候林是非也不会回消息,但今天苏尔谰就是不相信他在睡觉。
而后,他又转移阵地找到岳或的聊天框,直入主题地编辑发送信息。
SU:【小可爱,你不会没听我的,今天跟林在一起呢吧?】
SU:【一分钟没回。】
SU:【三分钟没回。】
SU:【……】
SU:【十分钟没回。】
SU:【……OMG,我的天呐!完了完了完了[惊恐捧脸.jpg]】
—
夏天亮得比较早,国内的天已经显出了白昼的独有色系。
庄园某间卧室中的落地窗没拉,能被完好地窥探到外面的如数天色,但和房间里开了整夜的灯光相比,此时还是不太显眼。
岳或送给林是非的画,由于还没有装裱起来,防止弄皱而被小心地放在床头柜上。画中的男生依然表情纯真,他手腕与脚踝上被系着的红色礼物丝带,没有被人拆解,依然完好无损地彰显着这幅画作的完整度。
“星星为什么要画出这样这样一幅画给我?”林是非从身后牢固地拥着岳或的腰身,指节把玩似的绕起、此时绑着他手腕的蝴蝶结的丝带尾巴,他刚才专门把岳或左手腕的丝带拆下来,绑住了他的两只手,微潮的丝带和附着薄汗的白净手背相绕,颜色搭配赏心悦目,真的太美了。林是非紧挨着几乎趴在枕头里的岳或耳畔,提醒道:“Darling,我的每一句话,你都要回答。”
“……”
他们今天就像两个“互殴的仇人”,岳或被教训惨了,他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此时还因为没有人哄他而哽得喉头发疼,根本说不出只言片语的废话。可他的眼泪却在替他将所有的委屈都诚实地诉说而出,枕头都恨不得要湿半边,他用此时只能发出抽噎的嗓音以此代表他在爆粗口骂人。
林是非道:“回答我。”
“……”
岳或抬头,眼睫毛被泪水黏连成湿漉漉的一片,他努力地伸手想去够床头柜上的手机,可林是非在察觉到他的动作后却更紧地桎梏着他的腰,明确地告诉他不许远离他。岳或的身体顿时止不住地发抖战栗,像极其害怕什么似的,伸出的手指节都下意识地往回蜷缩了,并重新把脸埋回了枕头里,而后便似乎有更委屈的哭声从底下隐隐地传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