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后悔了但我不要了(9)
“以后要养成这个习惯。”
上什么玩意儿?早自习?养成什么习惯?上早自习?
岳或眉宇蹙得更深,觉得肯定是自己做梦在被林是非管着学习,不然现在不可能出现幻听。
他迷迷糊糊地把眼睛睁开一条缝,林是非的脸在窗外所有亮起灯的宿舍中显得明昧。
但真的是林是非。
……哦,林是非昨天回国转到自己的高中了。
岳或的眸子稍微清晰了那么一点,不得章法地摸手机,两分钟后在旁边只有床板的床头摸到手机一看。
五点五十分。
岳或:“……”
他就从来没见过七点五十之前的太阳。
只被按亮屏幕的手机很快灭下去,岳或把手机往站在床头的林是非怀里一扔,非常暴躁。
“啊,你干嘛啊。”他把被子扯在脸上盖住,翻身背对林是非,咕哝,“别叫我。烦人。”
林是非不会被他撒娇的样子迷惑,单腿跪上床翻过岳或的肩膀让他起来。
岳或睡得迷迷瞪瞪,被拉起来也不会清醒,还想重新倒下去继续睡。
林是非及时半抱住他,让他倚在自己怀里,拉起他衣摆,不容置喙道:“我给你换衣服。抬胳膊。”
岳或不抬,闭眼继续睡。
林是非抬手拨弄岳或的耳朵尖:“快点。小乖。”
岳或往远处侧了侧头,三秒后,他把胳膊抬起来,让林是非给他脱睡衣。
光一件 T 恤一件校裤就穿了十分钟,六点零五分了。
岳或从来没这么早醒过,昨晚又不知道具体几点睡着的,反正肯定不会太早,他整个人头脑都不是太清醒。
被林是非半托半抱的弄进洗浴室,岳或还觉得像做梦。
他就以这种状态完成刷牙、洗脸,走出宿舍门。
此时是六点十五分。
而从宿舍走到班级,以正常步速来计算就是十五分钟,刚好能踩着预备铃进班。
林是非精准地知道叫醒岳或需要多长时间,一分钟都没有浪费。
“ OMG……我的天啊。”宿舍门刚打开,对面也跟着响起一道门响与惊呼。
肖洋看见岳或,不太敢相信地确认:“是或哥吗?”
白乔跟着瞪大眼睛。
几个都打算踩着点进教室的人面面相觑,其中两张脸皆是震惊。
做同学一年,肖洋和白乔就从来没在早自习上见过岳或这个人。
哪怕杜杰找了岳或谈心、谈话无数次,也一点儿用都没有。杜杰天天愁得拿手摸脑门儿,锃亮。
后来不知道什么时候,杜杰就不再劝岳或过来上早自习了。
肖洋还觉得不可思议,问岳或:“你跟老杜说了什么?他怎么不管你了?”
当时岳或随口道:“早自习没有主任查班,不会扣分扣班主任工资。”
一句话,别说让杜杰再管他了,他还切实感受到了岳或同学深沉的“爱意”。
所以以后杜杰就不管了,不然刺头突然哪天心情不好平常上课都要逃的话,那班主任工资铁定得被扣。
“或哥?”白乔跟着肖洋的震惊惊疑地喊了声。
他们不仅在早自习这个时间见到了岳或,还见到转学生跟岳或一起出的宿舍?
而且两人姿势……亲昵。
岳或身体一半重量都压在林是非身上,让他推自己走路,闻言困倦地掀起眼皮,眼底的睡意都没散干净:“干嘛?”
话落,岳或便觉嘴巴被一只手掌轻轻捂住,带着困意的眼睛顿时含了些疑惑,抬起看向林是非。
林是非垂着眼,俯首在他耳边用两人能听到的音量说:“没有彻底醒神之前不许说话。”
岳或清醒盖过了瞌睡,用眼神示意:“?”
林是非一手握岳或肩膀,一手摸他耳朵尖,语气淡漠,带点独有的意味不明:“跟谁撒娇呢你。”
岳或的清醒意识回笼大半,懵逼,谁撒娇?说谁撒娇?
他跟谁撒娇?!
肖洋看他们似乎在用独特的方式交流,不知为何脸都木了。
几个人边走他边小心翼翼看了眼岳或,又看了眼林是非,最后忍不住了,问:“你们……俩是之前就认识?”
“嗯。”林是非语气里有些愉悦,道,“我是他童养媳。”
第7章
身边来来往往全是踩点去教室的人,大多步履匆匆。
只有里面四个人的身影慢腾腾的,好像分毫都不急。
不仅如此,在听到其中一个男生说完话,其余三道身影都渐渐顿住脚步,满脸呆滞。
肖洋和白乔不可置信地对勾肩搭背走在一起的两道身高腿长的人影行注目礼。
这时晨风恰巧往脸上一呼,岳或灵魂彻底清醒了。
他站直身体,把压在对方身上的那半身重量收回,侧身看林是非:“你是我童养媳?”
“嗯。”林是非点头,手搭在他肩膀轻轻下压,反问,“我不是吗?”
岳或冷呵,问道:“你叫过我老公?”
林是非轻笑,说:“我没叫过吗?”
晨风一过,岳或的脑子又不清醒了:“什么时候?”
旁边剩余两人已经彻底惊呆在原地,参与不进去,也根本不想参与他们奇奇怪怪的话题!
直到两秒后,“老公,接我电话~”迎着风飘在半空,清晰的到了教学楼下,连独属于早自习的哄闹声都掩盖不住。
岳或微愣,随即手忙脚乱地掏出手机按断林是非打来的视频电话,动作跟把林是非从黑名单里拖出来时如出一辙。
恨不得在屏幕上戳出“咣咣咣!”的架势。
没外人的时候就算了。可旁边还有肖洋和白乔呢。
他们俩现在瞪着眼走路,犹如两具麻木的行尸走肉,但表情又隐隐兴奋……
“林是非!”岳或咬牙抬掌打人,在夏天大亮的天色中,他气急败坏的神色明显可与小动物炸毛相比拟。
在狠狠挨了一巴掌后,林是非笑着握住岳或的手腕:“好了好了,打我你手疼。不凶了,进班。”
几人刚从后门进去,六点半的预备铃就敲响了。
五分钟后,杜杰果然踱到了高二十一班“巡查”,而后他的右手便下意识摸向了自己已经锃亮的脑门儿。
岳或老老实实地坐在最后排的靠墙角落,生无可恋地看昨天才发下来的语文教材书。
旁边的林是非贴心地帮他把书掀到琵琶行那页:“虽然还没学,但你可以提前背。等学到这篇的时候你差不多就会背了。”
岳或:“……”
我背你大爷。
岳或肘弯放在桌面,双手托着脸颊苦大仇深,眉心蹙得能夹死苍蝇,恨不得下一秒就能当场撕书。
那书上的每个字都他不想认识,就想直接自戳双目。
杜杰瞪大眼睛,凑近了看。
班里已经断断续续响起了声线各异的阅读声,很多都是自己提前备好的笔记,并不会打开崭新的教材。
岳或和琵琶行三个字对视了三分钟,又和白居易对视了两分钟,而后烦躁嘶气,抬眼扭头看窗外的风景。
九月的晨阳悄悄露头,让走廊染了层冷红。
眼睛还没得到友好的清洗注视上两秒,岳或便觉下颌两边被一只手捏住,随即那股力道轻轻掰正他的头颅,也端正了他的态度。
林是非没松手,下巴轻点课本:“看书。”
岳或愤怒:“我背不会!”
但凡能背会岳或也不至于在高一下学期,毅然决然地选择理科。考试的时候,每到计算题他永远只能写出一个公式,前提还是在没背错的情况下。
他考全校倒数第一时还能考个100分高点儿,都是因为他背对了公式。
可想而知这要是选了文科,总分得多惨淡。
画面简直太美。没人敢看。
林是非的指尖能够感受到岳或因说话,嘴巴而一张一合形成的动作。闻言他指节轻屈,用指背碰了碰岳或的脸颊:“你能背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