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后悔了但我不要了(69)
她翻来覆去地重复,陈铭川真察觉到她的不对了,忙答应下来:“好,好,明天去。”
*
“星星真的没有难过?”林是非重新躺下,把岳或拥进怀里打算一会儿便真的睡觉。
岳或摇头,回答:“真的不难过。”
林是非吻岳或的发顶,用诱哄的语气低声道:“星星乖。”
岳或轻笑,愉悦:“嗯。很乖呢。”
林是非用下巴蹭了蹭岳或柔软的发,他又想起在阳台和苏尔谰的交流。
他说岳或会很容易陷入自我怀疑,觉得自己哪里都不好。
但他的星星就是最好的。
“Darling。”
“嗯?”
林是非道:“Darling,你真的特别好。”
“我知道你并没有认为自己不好,但我还是想告诉星星,永远不要自我怀疑,你的一切都值得被肯定,就算是还不够那么优秀的品质,它也仍然有它存在的道理,比如——被我喜欢。”
哪怕是不够优秀的品质,它也会被林是非喜欢而存在。
哪怕岳或不乖,林是非也会喜欢。
林是非喜欢岳或,只是因为岳或是岳或。
这些话林是非并不是第一次说,但每次用双耳听的主人公都会感到悸动。
真是奇怪得要命,在无人在意的这些年里,受了委屈的岳或兴许会难过,可他不会哭。
因为他哭也没人能够看见。
不会有人安慰他,更不会有人哄他。
但每次林是非这样用平常的话语夸赞他,岳或就觉得想哭,就好像……自己真的值得。
岳或努力压下想涌上喉头的哽咽,轻声问:“我值得吗?”
林是非铿锵有力:“星星当然值得。”
“非常值得。”
—
两个人晚上睡得晚,按理说早上不会起得太早,但岳或是在别人的长辈家,这个长辈还是林是非的爷爷奶奶。
想到这个岳或就不敢放肆地睡下去,早早就醒了。
而察觉到他的动静,林是非便在同一时间睁开了眼睛。
看到岳或眼底清明,林是非少有地在他面前早上不是那么的头脑清醒,他拿额头轻蹭岳或的脑袋,缓慢说道:“Darling,怎么不再多睡会儿啊。”
刚醒的嗓音低沉又微哑,岳或没忍住抬手捂耳朵,大早上就在心里爆粗。
操,他现在知道林是非为什么老是说他刚睡醒说话,就像在撒娇了。
确实像啊。
而且林是非的音色还带着黏糊糊的腻歪,仿佛他们已经是结婚好几年的爱人。
“宝贝,我们起床吧。”岳或轻拽林是非的长发。
林是非刚想阖上而垂下一半的眼睛刹那再次睁开,盯进岳或的眼睛,说道:“星星,刚醒的时候不要这么喊我。”
岳或疑惑:“为什么?”
林是非毫不避讳:“本来就会自然臣博。”
“现在彻底博起了。”
岳或:“……”
岳或:“?!”
这就是苏尔谰医生说的同等强度的那什么吗?
岳或忍着不去感受,自动跳过这个话题:“起床学习吧。”
“嗯?”林是非疑惑,“星星怎么突然要学习?”
岳或道:“我在你家,不学习干嘛啊,不得给爷爷奶奶一个好印象?”
“怎么都得装装样子吧。”
他都规划好了,放假五天他要先学习四天,等最后一天再表现出终于学累了可以稍微玩一下的画面。
在大人面前努力创造懂得好好学习的乖巧人设。
闻言林是非竟然被可爱得扬唇轻笑。
他自行恢复了会儿自己的自然反应,而后才起身把岳或拉起来,掀开被子下床去洗漱:“不学习,我们去玩。”
“啊?”岳或跟上他,看林是非给新牙刷挤牙膏,然后递给他。
他伸手接过,漱完口往嘴巴里塞,口齿不清地问:“去哪里玩儿啊?”
“都可以啊,星星想去哪里我们就去哪儿。”林是非和他一起刷牙,从镜子里看岳或,“想让星星不害……不紧张担心和长辈相处需要慢慢来。”
“我们出去玩,星星不要绷着。”
闻言岳或果然弯起眼睛,回应道:“好。”
等洗漱完,林是非把自己手上的黑色发圈给岳或,让他帮自己捆头发。
林是非道:“星星帮我把头发拢起来好不好。”
岳或也不问他为什么不自己扎,接过发圈点头:“好。”
他左手腕骨处也有根黑色的发圈,是当初在陈家林是非给他用来圈地盘的。
在宿舍时岳或经常动手给林是非捆头发,不需借助外物,只用手就行。
水绸缎般的长发在手指间顺滑地缠绕,岳或把还散落的发丝捻起往虚握拳状的手里送,两分钟便拢好了。
林是非额前有几缕到鬓边的碎发落下,恰好搭在眉眼,又给那张精致的面容增加了抹稍显凌乱的美感。
漂亮得雌雄莫辨。
如果不看他颈间男性特征明显的喉结,肯定会有不少人认定林是非是女生。
岳或看着他,没过脑子脱口而出:“你这样和我出去,别人可能都会觉得你是我女朋友。”
闻言林是非微怔,随即反应过来,愉悦轻笑,无比坦荡地说道:“那我的星星男朋友,吃完早饭就领着我出去玩吧。”
他态度那么利落,岳或反而不好意思了,差点给自己闹个大红脸。
忙道:“快走走走。”
时间还早,白绾盈和林城也收拾好,恰巧下楼用餐。
岳或拘谨地打招呼:“爷爷奶奶好。”
似是知道岳或会紧张,白绾盈又不是那种会给人压迫感的长辈,她没有刻意热情,就和面对林是非时一样:“小宝和小非起来了啊,走,去吃饭吧。”
饭桌上林是非说了他要和星星出去玩,白绾盈当即摆手,说道:“去吧去吧,我和你们爷爷也有点事情。你们要是玩儿累了不想自己回来,就给你们司机叔叔打电话让他去接。”
林是非:“好。”
这时,林城道:“小非,昨天那个欺负或崽的人,你解决的怎么样?给人留把柄了吗?”
岳或埋头吃饭,耳朵听着他们说话,心里却不知道为什么热热的。
好像是因为称呼。
奶奶喊他“小宝”,爷爷喊他“或崽”,林是非的爸爸妈妈喊他“小朋友”“小宝贝”。
就连苏尔谰医生都叫他“小可爱”。
岳或把脸埋进碗里,心道这家人喊人怎么都这么黏糊,并由此再次确认了,怪不得林是非会总是各种黏黏糊糊的称呼他。
可是……他真的很喜欢。
林是非道:“没有,是他先私闯民宅,我提醒过他了。庄园门口的监控正好能拍到他进来的时候。”
“他报警可能都没底气。”
闻言林城笑了声:“他不报警我还报警呢。”
岳或抬头轻轻看他。
林城道:“谁让他私闯民宅都要欺负你们。反了天了。”
言罢他还担心自己太凶吓到岳或,多解释了一些:“或崽,除了商场上为利益尔虞我诈不可避免,其他时候咱们家绝对不会主动和人发生冲突,我一直都是这么教给小非他爸和小非的。所以一旦发生什么,我永远都相信自家的孩子没有错,只要不杀人放火触犯法律,他们可以用自己的方法解决事情——哪怕真是他们错了,关起门来我自己教训就是,但别人不可以。”
“以后你和小非一样,都可以自行解决,而且不要害怕,可别再让别人欺负了啊。”
白绾盈当即反应坚决且高昂地接道:“对,所以怎么受的欺负就怎么欺负回去!”
“不然自家孩子多委屈,咱不能委屈。”
岳或活了 17 年,走过的路还没有林城吃过的盐多,但他之前从来没有听过任何长辈对他说过这样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