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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嫁有风险,二次需谨慎(18)

作者:青茶木 时间:2019-08-29 09:08 标签:甜文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逆袭

  他的话没有说完,脚底还贴着墙头的瓦片颤颤巍巍,那暗卫便已然跟了上来。脖子前一寸的地方蓦然就被锋利剑刃挡住去路,明月下,银白的剑光尤其刺眼。
  安戈侧头讪笑,虚伪夸赞道,“呵呵......你还真快啊......去民间卖艺,肯定能赚大钱......”
  暗卫剑眉一竖,明显脾气不好,警告道:“安分点,我可以保你全尸。”
  “我真是走错了,我不想来这儿的,大哥你得信我啊......”
  安戈两腿打颤,脚下的瓦片滑落了一张,啪嗒在地上摔得粉碎,“要,要不咱打个商量?你杀了我,不什么好处没有嘛是不是?你想要什么,只要我有的我都给你,只要你放了我,以后做牛做马都好说......”
  暗卫的眼睛宛如苍鹰,“没得商量。”
  安戈心中急且惧,不得不拿出最后一招杀手锏,抬手朝暗卫脑后一指,“看!那里有人!”
  然后不管三七二十一折身就跑!
  只是,暗卫不吃这一套。
  嗤——
  刀剑入肉的声音。
  安戈生生顿了脚步,低头一看,唯见半条利剑穿过他的左胸,红色的血液顺着银白剑刃流下,啪的一声砸上墙瓦。
  一口血卡上喉咙,安戈强压着腥甜,如枯树一般瘦削的身影摇摇欲坠,缓缓抬头,望着半空晃来晃去的明月,“大哥......来真的啊......”
  暗卫回手抽剑,那伤口便宛如拓开的泉眼,不断淌出血液。安戈下意识捂住,红血就从指缝滚出来,像断崖的瀑布一般。
  这一剑刺到动脉,虽然不会立即致命,但血液也迸得有些吓人。
  暗卫足下一点,跃身到安戈前面,将剑柄在手腕一旋,准备一剑封喉。
  安戈全然失了反抗能力,想着他攒了那么多钱没花出去就怆然泪下。要是有人来救他,他甘愿把那些钱拿出来五五分成。不,三七分也是可以的。
  呼——
  利剑割破气流,发出鬼嚎一样的骇人声。远处的猫头鹰呜呜噎噎,似是瞧见了这血腥的一幕,闷啼两声,权当同情。
  然则,剑锋旋进安戈喉咙的前一刻,被突如其来的力量打翻。剑刃划破夜空,发出呼呼的声响,脱离主人之后,在半空中旋了半圈,刺入地表。
  噔!
  暗卫望着空空如也的手,茫然地看向出手之人,惊呼:“侯爷!”
  安戈连忙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发现竟然没有破口子。又顺着暗卫的眼神看过去,见屋檐角上立着个翩翩身影,魁梧身姿在银色的月光之下越发挺拔,仿佛从天而降的审判使者。
  安戈心口一松,感慨道:“啊......得救了......”
  终于,两腿一软,径直摔下围墙。
  方羿足下轻点,矫健如丛林深处的猎豹,飞身将人接住。
  血液从嘴角溢出,安戈躺在他怀里,双眼迷离地望着眼前的人。约莫是血流得太多神志不清,他觉着这个火柴棍在月光下尤其俊美,英挺的轮廓,深邃的眼眸,委实拥有万千少女仰慕的本钱。
  尽管之前觉着方羿有种高高在上蔑视众生的自负,但鉴于对方在危难时刻救了自己的性命,又长得十分不错,安戈决定心怀感激,再也不骂他“火柴棍”了,连在心里暗搓搓地骂也不会了。
  “谢谢啊......”一千个真心诚意。
  方羿看着那伤口,点了几处封血的穴道,“别说话。”
  回头瞪了一样那暗卫,喝道:“还愣着干什么!”
  那暗卫虽没明白方羿为何下令杀安戈,又在关键时候出手制止。但也得了令,赶忙飞去找大夫。
  安戈有点担心自己的小命,强忍着喉咙的腥甜,虚弱问道:“我会不会死啊?”
  “不会。”方羿蹙眉,把人横抱进寝殿,用纱布捂住伤口止血。虽然一字不语,却能让人察觉到那紧张只增不减。
  安戈感动非常,眼眶里噙着泪,哽咽道:“原来你人这么好,我以前骂你真是很不应该。你放心,以后我再也不说你火柴棍了......‘猴爷’听上去太老,为了尊敬你,我以后就叫你‘猴哥’。你要是看得起我,就叫我小安,看不起我,就叫我小夜叉......你怎么开心怎么叫,我绝对不介意。”
  从鬼门关走了一回,倒打开了他的话匣子。虚弱归虚弱,感恩这东西得趁热打铁。
  “猴哥,以后有什么地方用得到我,尽管开口。我要是说一个不字,我就不是小夜——”
  正滔滔不绝的安戈陡然失了声,方弈收回点哑穴的两指,不悦道:
  “安静。”
  安戈愣了愣,又用力地喊了两下,发现是真的说不出话了。于是狠狠瞪他一眼,悔恨无比地收回方才那些感动。
  这个破方羿,还是一副高高在上仿佛人家都欠他钱的臭模样。
  真是可恶!
  那晚,月色姣好。屋子里颇为昏暗,他斜斜躺在塌上,贪婪地盯着方羿烛光里的侧颜,竟就那样睡了过去。
  四更天的时候,老大夫满头大汗地迈出寝殿,在江仲远的带领下回禀方弈,“禀侯爷,侯夫人的伤不及脏腑,只破了动脉。草民已经将血止住,休养些时日便可痊愈。”
  囿于“男女”之别,清洗伤口和包扎都是茯苓在做,这老大夫只是把脉开药。不过这脉一把,却让他心里立即悬了十五个水桶。
  方羿看出他话间的犹疑,道:“先生有话不妨直说。”
  “是......”老大夫掏出帕子,抹去额头的冷汗,一咬牙,豁出性命道:“请侯爷恕罪,小人方才反复诊脉,侯夫人的脉象......似乎不像是女子......”
  作者有话要说:
  我们侯爷,终于证明了自己一次


第19章 掉马(一)
  老大夫掏出帕子,抹去额头的冷汗,一咬牙,豁出性命道:“请侯爷恕罪,小人方才反复诊脉,侯夫人的脉象......似乎不像是女子......”
  厅堂似是罩了一口钟,隔绝了方圆百里的响动,独独剩了一潭扼住咽喉的无边死寂。
  热茶的水雾袅袅腾升,在半空处渐渐变薄,徐缓悠悠,丝毫察觉不到人的气息。只在雾气朦朦之间,隐约露出一双锐利如刀锋的眼眸。
  “仲远。”
  方羿面色不改,仍将手肘搭在桌边上,维持着用指节敲击桌面的动作,淡淡唤道。
  江仲远颔首,“侯爷吩咐。”
  方羿气定神闲地抬了抬眼皮,“将这信口开河的庸医轰出去,鞭责二十。”
  老大夫急了,慌忙跪下道:“侯爷!请侯爷明鉴!小人诊了五十年的脉,从未错过一次!”
  方羿的眼中划过杀气,“你可知,你把脉的对象,是本侯的夫人,未国的长公主。”
  陈述句。
  老大夫周身发颤,一面磕头一面乞求着解释:“侯爷明鉴!医术上有记载,‘男女脉同,唯尺各异,阳弱阴盛,左主司官,右主司府,左大顺男,右大顺女’。小人绝不敢在侯爷面前胡言乱语!请侯爷查证!”
  一旁的云舒君动了动眸子,见方羿虽然说着要重罚大夫,眼睛里的决断却消失了一瞬,于是道:“且慢。”
  他半夜被江仲远拐来还没来得及穿鞋,赤脚走到老大夫跟前停下,躬身询问:“先生果真能以脉识人?”
  老大夫惊惶地跪在地上,额头上的冷汗大颗大颗往下滴,“大人明鉴,小人不敢扯谎!”
  “以脉识人”并非天方夜谭,彼时民间的医术虽没有发展到“可除百病”的地步,但也不缺从脉象就可辨认男女的医者。
  这道理云舒君知道,方羿自然也知道。只是说堂堂“未国长公主是个男子”,任谁想都很荒谬。
  云舒君谨慎,让人把老大夫的眼睛蒙上,唤来十个下人。老大夫挨个搭脉,每搭一个便报出性别,没有一个辨错。
  事实证明,老大夫所言非虚。
  方羿的脸色逐渐沉了下来,眉毛越拧越紧。此时此刻,他无暇去想“安如意”为何是男子,是未国长公主的真身本就是男儿郎,之前的盛世芳名只是欺瞒天下的手段。还是说,安如意并不能胜任细作一职,特派了一男子顶替?
  当务之急,是这老大夫已然看出端倪,若就此泄露了消息,恐怕永定侯府也不能独善其身。何况,他才答应了卫临寰的宫宴。
  他将手搭在木椅上权衡了片刻,少顷,让人取来十两黄金,塞到老大夫怀里。道:
  “今日之事,只有这屋里的四个人知晓。除此之外,不会有第五个。你可明白?”
  老大夫见方羿没有灭口责罚的意思,心中大大舒了一口气,连连答应:“明白明白!小人明白!侯夫人只是染了风寒,是底子偏弱的女子体质!”
  方羿的语气里多了几分警告,慢吞吞地说:“你还要明白,若走漏了风声,即便是在天子脚下,本侯若要取你性命,也易如反掌。”
  老大夫点头如捣蒜,生怕说错一个字,“是是是!小人以家族命运起誓,即便大王询问,小人也定然守口如瓶!断不会说漏半句!”
  方羿终于满意,吩咐道:“仲远,送客。”
  “是。”
  江仲远清晰感觉到方羿的不悦,这种时候还是赶紧跑掉比较好,于是带着老大夫,片刻便没了影。
  少顷,屋里只剩方羿和云舒君两人。镂空香炉里的清香飘散在空气中,分明是凝神静心的味道,烦扰之人的烦扰却仍越堆越多。
  云舒君身为局外之人,眉目间仍是云淡风轻,他回头调笑道:“侯爷打算怎么办呢?上报大王还是......干脆跟这男公主将就将就?”
  方羿眉峰深锁,想起之前答应卫临寰的事情,大公无私道:“大王此时正着急把王后的亲妹许给我,若此事捅破,正好顺了他们的意思。先压着,寻个时机再上报。”
  云舒君想了想,调笑道:“也是。何况侯爷本就有断袖之好,万一跟这男公主两相情愿,也算成就了一段姻缘。”
  方羿眼眸一虚,侧首看他,“你今日仿佛很开心?”
  云舒君收回笑容,故作严肃,“有么?大概是为侯爷高兴吧。”
  方羿报复道:“哦,本侯还以为你是因为赤脚释放了天性。”
  云舒君尴尬地把脚缩回衣袍,匆忙起身,“那个,天色很晚了,侯爷早些休息,云舒告退了。”
  方羿拦住他,十分贴心道:“不急。待仲远回来背你回屋。他截了人,自然得负责。”
  云舒君汗颜,眉毛突突地跳,“侯爷仿佛......话里有话?”
  方羿耸肩,道:“没有,云舒多虑了。本侯先回主院歇息,你权且在这儿等他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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