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进权谋文成了香饽饽(73)
张明华也想明白了其中关窍,气极反笑道: “三方势力都被卷了进去,各自猜疑,死咬着对方不松口,恨不能置对方于死地,到头来竟是被人算计了去?”
张明华在凌璋还是太子时,便嫁给了他,两人有过一段甜蜜的婚后生活,张明华很爱凌璋,只是凌璋喜新厌旧,很快便有了新欢,张明华很是伤心,每日以泪洗面,性情也变得急躁且强势。正因为如此,才将凌璋越推越远,甚至是每月的初一十五,她都见不到凌璋的人。后来,她在福禄的开导下,开始醉心权势,尤其是她坐上皇后之后,慢慢培植自己的势力,让张家的权势越发壮大。而凌璋只是看着,从未出手阻拦。
难道他任由她折腾,是不屑出手,将她当成跳梁小丑?
福禄清楚凌璋是张明华埋藏心中的痛,安抚道:“娘娘,奴才以为应该是秦流和秦淮接连在宫中被害,惹恼了皇上,所以才会大动干戈。”
不得不说还是福禄了解张明华,一句话就让她高涨的怒气一滞,甚至有下降的趋势。
“你说的也对,这些年他不理朝政,只知埋首于后宫,流连于那些贱女人的床榻,如今却突然动了手,定是宫中接连的命案,让他觉得性命受到了威胁,这才出手整治。”张明华顿了顿,依旧心有不忿,道:“只是这与本宫何干,他怎能不问青红皂白,对我们出手?”
“娘娘,正是因为皇上感受到了威胁,这才以此为借口打压我们,皇上的用意就是要收回权势。”福禄一语击中要害。
“收回权势?”张明华皱紧眉头,“皇上是想以一己之力,对抗朝中三大势力,他就不怕我们……”
“娘娘慎言!”福禄急忙打断张明华的话,“小心隔墙有耳。”
张明华到嘴边的话又吞了回去,脸上依旧是愤愤之色。
福禄小声说道:“皇上是在宣誓主权,他可以容忍咱们在私底下斗,却不能容忍算计他头上,无论是谁做帝王,这都是禁忌。”
张明华恼怒道:“这个陈钰真是该死,若不是他杀了秦流,之后的事情就不会发生。”
“娘娘,为今之计咱们只能按兵不动。在这个时候,谁动了,谁就是皇上的靶子。”
张明华迟疑地说道:“若是不动,那损失……”
“咱们损失的都是虾兵蟹将,他们损失的可是中流砥柱,说到底是咱们占了便宜。若他们再掀起风浪,那只能是以损失惨重来收场,这就正中咱们的下怀。”
张明华担忧道:“那若皇上这次动真格的,当真想将咱们一网打尽呢?”
“这不可能。”福禄笃定地说道:“咱们三大势力占据整个朝堂,若皇上一网打尽,那谁来处理朝政,南凌国又如何运作?所以皇上只不过是想给咱们提个醒,不要将主意打到他的头上。”
张明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道:“那就传令下去,让他们最近都消停点,别再给本宫惹麻烦。”
“是,奴才这就去办。”福禄松了口气,躬身退出大殿。
“等等。”张明华又叫住了福禄,道:“最近江南刚进贡了些丝绸,你让人送去东宫,给玉儿多做几身棉衣。”
“是,娘娘。”
转眼又过去三日,张明华这边突然偃旗息鼓,打了另外两方个措手不及,眼看着己方被抓进去的人越来越多,他们终于察觉到不对。
鸿吉心不在焉地结束上午的课程,正打算离开,杨清宁突然上前,塞给了他一张纸条,在他耳边小声说道:“出东宫后再看。”
鸿吉抬头看了看他,随即将纸条握紧,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殿下,今日的课业是背诵方才所学,练字二十张。”
“是,先生。”凌南玉乖巧地应声。
鸿吉看了杨清宁一眼,转身出了书房。他并未着急查看纸条上的内容,直到回到内阁,径直走进隔间,关上房门后,这才打开了纸条。
待看清纸条上的内容,鸿吉这才恍然大悟,懊恼地小声说道:“真是当局者迷!我竟蠢到如此程度!”
鸿吉再次看了看纸条,随后拿出火折子,将其付之一炬。
他出了隔间,将邱礼叫了过来,急切地说道:“你去告诉他们,所有行动全部取消。”
邱礼疑惑地问道:“大人,咱们好不容易抓到了皇后娘娘的把柄,若此时取消,岂不前功尽弃?”
“既然抓到了把柄,就不怕她跑了,只是现在不能行动。”
“为何?还请大人明示。”邱礼越发不解。
“你不觉得奇怪吗?皇上为何放任锦衣卫到处抓人,让我们三方势力深陷其中,任由我们各自攻讦?”
邱礼闻言颇为不解,“皇上不是为了查清秦淮被杀一案?”
“秦淮被杀一案只是一个引子,皇上真正的目的是震慑!”鸿吉深吸一口气,“秦流只是个乾坤宫的小管事,他死了,无关紧要。但秦淮可是皇上的左右手,他被人所害,死于非命,让皇上感受到了威胁,所以让锦衣卫调查此案,将我们的人抓了一波又一波,就是为了震慑,告诉我们,他才是掌握一国政权的帝王。”
邱礼若有所思地在房间里徘徊着,随后说道:“所以皇后是看透了这一点,所以才偃旗息鼓?”
“没错。”鸿吉的脸色很难看,道:“我们自以为学富五车,却没能看透其中关节,真是羞煞我也!”
邱礼的脸色也不好看,他们的人被抓进去不少,且都是关键人物,本以为抓住了张明华的把柄,能将她拖下水,没想到幕后之人竟是凌璋。
鸿吉来不及感慨,急忙吩咐道:“现在谁动,谁就是靶子,你快去通知他们,一切行动全部取消。”
“好,我这就传令下去。”邱礼应声,转身就走。
“等等。”鸿吉叫住了邱礼,意味深长地说道:“你说若我们将手中掌握的东西,透露给那边,他们是否会采取行动?”
“他们?”邱礼很快便领会了鸿吉的意思,“您的意思是陈……”
鸿吉给了邱礼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邱礼见状‘嘿嘿’笑了两声,“大人高明,我现在就去办。”
“记得要办的不着痕迹,别让他们有所察觉。”
“大人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时光匆匆,转身即逝,三日后的奉天殿内,凌璋坐在龙椅上,俯视着殿下众臣,这几日以张明华为首的外戚,以及以鸿吉为首的文官集团,相继偃旗息鼓,唯有以陈明威为首的武将还在活跃。他正琢磨着该从哪个下手,人群中突然有人出列,打眼一瞧,是兵部郎中孙逊。他挑了挑眉,不由在心中感慨:“真是瞌睡来了送枕头,那就他吧。”
“启禀皇上,臣有奏。”孙逊躬身说道。
“所奏何事?”凌璋淡淡地开口。
孙逊将奏折呈于头顶,“臣参奏前司礼监掌印秦淮勾结蛮人,走私茶叶、丝绸,以谋取私利,图谋不轨。”
凌璋的脸色顿时变了,转头看了一眼高勤。高勤会意,连忙步下御阶,接过了孙逊手中的奏折,呈给凌璋。
人群中的张瑞之闻言心中一紧,转头看向孙逊。张瑞之位居国公之位,是张明华的父亲,封号安国公。
凌璋打开奏折一看,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你奏折中所说可为真?”
“回皇上,此事千真万确,臣有他们的来往书信为证,还请皇上过目。”孙逊又掏出一个信封,呈过头顶。
高勤见状连忙步下御阶,转呈给凌璋。
凌璋仔细看过书信,不禁怒火中烧,一巴掌拍在龙椅上,“真是该死!”
殿中众臣慌忙跪倒在地,扬声说道:“皇上息怒,臣等惶恐。”
“高勤,这件事就交给你,务必彻查此事,不管其中牵连何人,有一个算一个,全部严惩不贷!”
若是旁的事,凌璋还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他们蒙混过关,但此事事关蛮人,决不能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