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进权谋文成了香饽饽(233)
“公公不必客气。”
杨清宁接过药碗,一口气喝完。凌南玉见状将药碗接了过来,又递了蜜饯过去。杨清宁吃了蜜饯,嘴里的怪味才渐渐消散,眉头也舒展开来。
“殿下,奴才精神不济,就先睡了。”
凌南玉没说话,却帮他放好枕头,又盖好了被子。
杨清宁心里很是失落,忍不住叹息道:到底是孩子大了,有心事也不跟大人说了。
就在他昏昏沉沉地要睡过去时,耳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紧接着便感觉马车一阵晃动,凌南玉贴着他的身子躺了下来。
“小宁子。”
一声轻唤,让杨清宁彻底清醒过来,只是他并没有动。
凌南玉抱紧杨清宁的身子,闷闷地说道:“我不想做太子,我只想做你的玉儿。”
杨清宁无奈地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手,道:“殿下可是觉得做太子有许多身不由己?”
“嗯。”凌南玉的声音带上了几分鼻音,明显是哭了。
“你是一国太子,都尚且身不由己,又何况是别人。”杨清宁转身面对凌南玉,道:“殿下,每个人生来都有自己必须承担的责任,只有怯懦者才会选择逃避,殿下想做那样的人?”
“不想。”凌南玉吸了吸鼻子,道:“可我不想在大局和你之间做选择。”
杨清宁终于明白凌南玉反常的原因,安慰道:“殿下,那些都是小事,奴才自然会说要以大局为重,这样不痛不痒,还能表表姿态,何乐而不为。若当真有一日,要以奴才的命来换,那奴才自然不会这么说。”
凌南玉直视杨清宁的眼睛,道:“真的?”
“奴才又不傻,自然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你说的话,我可都记下了,不许说话不算数!”
杨清宁听他这么说,不禁松了口气,道:“奴才何时食言过?”
凌南玉在他肩膀上蹭了蹭,道:“那你好生养病,别院的事无需再管,交给我便可。”
“嗯,奴才遵命。”
这里的事差不多结束了,至于谁是幕后黑手,可以慢慢查,不过以他现在的身体状况,是不能指望了,这点自知之明,他还是有的。
“好好睡吧。”
“那殿下是否不生气了?”
凌南玉的脸一热,傲娇道:“那还要看你是否说话算话。”
杨清宁看得一阵好笑,心里暗道:到底还是个孩子,好哄。
“算,殿下都这么说了,自然得算。”
“那还不赶紧睡?”
“睡,马上睡。”杨清宁配合地闭上眼睛。
凌南玉忍不住勾起嘴角,心里的负面情绪飞速消散,替杨清宁捏了捏被角,心满意足地闭上眼睛。
“殿下。”
不知过了多久,车外传来小瓶子的声音,惊醒了沉睡的凌南玉,他看了看近在眼前的杨清宁,撑起身子抵了抵额头,虽然温度不算高,却依旧在烧着。他慢慢坐了起来,轻手轻脚地起身,披上斗篷,出了马车。
“什么事?”
小瓶子答道:“路占城撑不住了,要招。”
“你在这儿守着,不许任何人打扰,若有不妥,即刻向我禀告。”
小瓶子担忧地问道:“殿下,公公可是又烧了?”
凌南玉点点头,道:“嗯,你多留意,若是烧得厉害了,马上叫吴乾军过来诊治。”
小瓶子提议道:“殿下,这里的事处理得差不多了,还是让公公回宫养病吧。”
凌南玉思量了思量,道:“此时回,路上不安全,还是明日一起再回吧。”
“是,殿下。”
小瓶子让营骁卫为凌南玉引路,径直去了路占城所在的花园。
此时的月亮已经下了山,天空露出了鱼肚白,温度很低,相较于马车里,至少要相差十几度,凌南玉有些不太适应,戴上了兜帽。
花园里,路占城痛苦地蠕动着,喉咙里发出怪异的哀嚎声,让人听得一阵毛骨悚然。
凌南玉走到近前,面无表情地俯视着路占城,衣服被脱得只剩下一条裹裤,身上到处是被匕首割开的口子,伤口处涂着蜂蜜,无数只小虫在上面爬来爬去,甚至一个劲儿地往伤口里钻。这种痛不会很疼,却格外折磨人,极度消磨人的意志。
路占城见凌南玉走了过来,用眼神祈求他放过自己。凌南玉看懂了他的意思,道:“只要你说出幕后主使是谁,我就给你个痛快。”
不是放了他,而是给他个痛快,路占城绝望地看着凌南玉。
“不想说?”凌南玉点点头,转身就走。
“啊、啊……”
那毛骨悚然的叫声再次响起,路占城拼命地挪动着身体,想要追上凌南玉。他受不了了,真的受不了了,能痛痛快快地死也好,他已经管不了其他人了。
凌南玉顿住脚步,转头看向路占城,淡漠地说道:“最后一次机会,你说还是不说?”
路占城连忙点头,唯恐凌南玉反悔。
凌南玉转头看向身后的营骁卫,道:“去拿张纸来。”
营骁卫应声,转身走了出去。
见路占城暗中有失望一闪而过,凌南玉不禁勾唇一笑,道:“你是想咬舌自尽?”
路占城惊恐地看着凌南玉,拼命地摇着头。
“不承认不要紧,你只需牢记,若我不想让你死,你绝对死不了。”
凌南玉嘴角含着笑,在路占城眼中那张俊美的脸却好似恶魔一般狰狞可怖,他垂下头,不敢再去看。
过了没一会儿,去拿纸的人便回来了。
“把他往空地上拖一拖,清理四周,一颗石子也不能有。”凌南玉再次命令道。
营骁卫领命,将路占城拖到了一旁的空地上,又仔仔细细地清理里周围的地面,不给他任何自尽的可能性。
“解开他手上的绳子。”
营骁卫上前,解开了路占城手上的绳子。
凌南玉再次开口,“你身上的血足够写下几个字,便不必浪费墨水了。写吧,谁是幕后主使。”
笔这种东西,用来写字,那就是笔,用来自尽,那就是凶器,不可能拿给他。
路占城的手被松开,慌忙去抓身上的虫子,想将他们全部碾死,可虫子太多,身上又太黏,根本碾不死,还有源源不断的虫子爬上来,根本清理不完。
凌南玉见状淡淡地说道:“你在挑战我的耐性?”
路占城身子一僵,伸手戳向自己的伤口,忍着疼痛挤出鲜血,趴在地上一笔一划地写着。待他写完,纸上留下一个清晰的掌印。
营骁卫将纸拿了起来,呈给凌南玉。
凌南玉一看不禁微微挑眉,上面写着三个字‘路子易’,路子易是路淑婷的父亲,就任工部尚书一职。
“你说的是真是假?”
路占城举起右手,作起誓状,表示自己说的是真的。
“你们夜袭别院所谓何事?”凌南玉又让人将纸递了过去。
既然已经开了口,就没了隐瞒的必要,路占城在纸上写道:毒/品的配方。
凌南玉的眉头一皱,接着问道:“配方在何处?”
路占城闻言神情一滞,下意识地抬头看向凌南玉,随即写道:在木兰苑密室中,并未找到。
“知道这间密室的除了你,还有谁?”
路占城接着写道:除了父亲,只有我知道。
鉴于杨清宁对这件事的紧张程度,凌南玉能想象,若这张配方遗落在外,将会带来怎样的危害。
“你再仔细想想,还有谁有可能知道密室所在?”
路占城沉默片刻,又在纸上写道:李华。
“李华是谁?现在何处?”
李华是父亲的护卫,我离开之前,他在别院。
凌南玉将纸折了起来,吩咐道:“把他拉下去,认一认别院的尸体,看看那个李华是否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