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进权谋文成了香饽饽(301)
杨清宁怔了怔,随即苦笑着说道:“我竟把这茬给忘了。晃眼间已经过去十几年,这梅林没怎么变,可赏花的人已换了几茬,真是物是人非啊!”
“至少我们没变。”
杨清宁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问道:“你今年多大来着。”
“三十有五。”
“三十五,比我大九岁,巧得很,我也比殿下大九岁。”杨清宁忍不住感慨道:“若是普通人,像你这个年纪,孩子都快成年了。”
“若是普通百姓,这个年纪怕是要当爷爷了。”
“当爷爷?”杨清宁闻言忍不住笑了起来,道:“哈哈,你这个年纪都是爷爷辈了,那咱们岂非隔着一辈?”
小瓶子也随之勾起嘴角,“若是如此算,奴才确实要长一辈。”
杨清宁好笑地说道:“你少占我便宜,不过九岁的差距,你还想长我一辈,倒是想得美。”
小瓶子眼底的笑意渐浓,道:“公公这十几年几乎没怎么变,而奴才却老了许多,旁人看我们,可不就是两代人。”
杨清宁这张脸确实显小,在别人看来也就十八九岁,不过这可不是被人占便宜的理由,“去去去,长相是长相,年纪是年纪,岂能混为一谈。”
“公公说的是。”
“跟你争这个,我也是幼稚得很。”见他眼底尽是笑意,杨清宁也忍不住轻笑出声,道:“想当初你可是个面瘫脸,说话都是几个字几个字的往外蹦,如今再看你,变化真是大啊!”
“托公公的福。”
小瓶子跟着他走出梅园,来到了池塘边,此时的荷花开得正好,品种繁多,颜色各异,形态也各有不同。只是出现在杨清宁脑海里的,并非这如画的景致,而是那遥远的记忆。那年冬日,他牵着凌南玉在池塘上滑冰,那是凌南玉儿时少有的放纵,仿佛还能听到他当时银铃般的笑声。
“公公,正午太阳毒辣,我们该回去了。”
杨清宁回神,看了看头顶的日头,忍不住担忧地说道:“也不知殿下现在如何了?”
乾坤宫寝殿外,汗水糊住了凌南玉的眼睛,他本能地闭了闭,再睁开时,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紧接着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殿下,殿下……”高勤见状慌忙上前,将凌南玉的身子抱了起来,道:“快去叫太医。”
高勤抱着凌南玉来到偏殿,小心地放在床上,于准也在这时拎着药箱走了进来。
高勤急忙说道:“快过来给殿下瞧瞧。”
于准应声,来到床前,将凌南玉的衣领解开,又给他服用了一颗藿香正气丸,这才坐下身,给凌南玉把脉。过了一会儿,他松了手,道:“公公放心,殿下只是中暑,并无大碍。”
“没事就好。”高勤松了口气,道:“你在这儿照看着,咱家去禀告皇上。”
“听公公安排。”
高勤急匆匆地进了寝殿,来到床前回禀道:“皇上,殿下晕了过去,现正在偏殿安置。”
凌璋点点头,道:“让太医给他开些安神的药,让他好好休息。”
高勤一怔,虽有些不解,却并未多问,领命而去。
凌璋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忍不住叹了口气。
第129章 围杀使团(8)
东宫, 杨清宁用完午膳,睡了一个时辰的午觉,叫来小瓶子, 吩咐道:“你去一趟严学正的府上,将这份书信交给严兄。”
小瓶子应声, 拿着就走了出去。
杨清宁叫来了小敏子, 道:“你帮我收拾一下,这几日我要去皇庄查账。”
“去皇庄?”小敏子愣了愣, 随即问道:“公公,殿下是否知晓此事?”
“殿下在乾坤宫, 咱家暂时还未禀告, 待殿下回宫, 你代咱家禀告一声便可。”
这两日杨清宁和凌南玉太过反常, 小敏子总觉得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事,如今杨清宁要去皇庄,竟也没知会凌南玉,就更让他心生疑惑, 道:“那公公此行带谁去?”
杨清宁见状心中苦笑,面上却不显,平静地说道:“小瓶子,他先行出了宫, 我们约好在宫外汇合。”
小敏子眉头微蹙, “只带小瓶子?人手是否少了些?”
“自然还有别人,只是此行是隐秘,不便多说。”
想到方才凌璋的召见, 小敏子恍然地点点头,想着应该是有什么秘密任务, 需要杨清宁去完成,道:“那公公要在皇庄待多久,奴才好斟酌要带多少行李。”
“多则一月,少则半月,简单收拾几件衣服便可,大不了咱家多带些银两,少什么直接买便是。”
小敏子笑了笑,道:“乡下不比城里,想买什么就有什么,奴才还是帮公公带的周全些,省得用的时候找不到。”
杨清宁见状松了口气,道:“成,反正是坐马车,东西多些也能放得下。”
小敏子没再多说,帮杨清宁收拾起了行李,随后搬上了马车。
宫门口的守卫好巧不巧又是刘仁,他看着杨清宁的马车远去,兴奋地说道:“来来来,我们接着赌,这次我定要将上次输得银子赢过来!”
高镇笑着说道:“赌就赌,正好我想去萃华楼耍一耍,那你说这次谁倒霉?”
“这次我猜是南凌的某个大臣。”
“那我还猜西楚那个倒霉蛋。”
……
马车顺利出了皇宫,杨清宁找了个由头支走了马夫,自己架着车在街道上走着,找了间成衣店,买了两身普通衣物换上,又买了顶纱帽,遮住了脸。最后找了家车行,将原来的马车卖掉,重新买了辆普通马车,又雇了一个马夫,就这样架着车出了皇城。
凌璋是个深不可测的人,之前在前殿里,他看向杨清宁的眼神,便已经告诉杨清宁,他对他产生了怀疑。杨清宁心里清楚,身为帝王是绝不允许自己未来的继承人,喜欢上一个男人,无论这个男人是谁,甚至不管这是否为事实,一旦有了怀疑,那他的下场便已经注定。所以杨清宁便用隐晦的言语回答了凌璋的问题,肯定了他心里的想法,也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讽刺的是小瓶子提议他离开时,他还心存侥幸,以为能瞒得住凌璋,说了一大堆不能走的原因,不曾想这么快便漏了馅儿。之所以支开小瓶子,是因为自己的生死还是未知数,不想连累他。
待出了皇城,杨清宁便和车夫结了账,自己架着马车漫无目的地走着,等着那不知何时出现的杀手。天黑时,他来到了一处村子,不过他并未进村,而是选择了村外的一处空地落脚。马车虽然普通,车厢却足够宽敞,即便在荒郊野外,也不至于露宿街头。他不进村子,是不想扰了村子的安宁,希望自己能离开的平静些。
简单地吃了些东西,杨清宁便上了马车,靠在车壁上假寐,今晚他并未喝药,反正就要死了,他想任性一回。半睡半醒间,突然感觉车身一阵晃动,他猛地睁开双眼,朝着车门的方向看去。帘子被掀开,一道身影出现在门口,因为背对着光,他看不清对方的模样。
“你终于来了。”杨清宁长出一口气,道:“希望尊驾能给我个痛快,待我咽气后,帮我挖个坑埋了,我不想曝尸荒野。”
“公公,是奴才。”
熟悉的声音响起,杨清宁不禁一怔,随即惊讶地问道:“你是怎么追来的?”
“公公莫不是忘了,我八岁时便能跟着凶手来到京都。”
“倒也是,我这点伎俩,怎能瞒得过你。”杨清宁自嘲地笑了笑,道:“你回吧,若是不想回宫,随便去哪儿都成,就是别跟着我。”
小瓶子并未接话,而是问道:“皇上知道了内情,要杀公公?”
“是我主动说的。”杨清宁深吸一口气,道:“皇上召见我,并非要问殿下的心上人是谁,是已对我产生了怀疑。和皇上打了这么多年的交道,我知道瞒不过,索性就都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