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进权谋文成了香饽饽(61)
凌南玉困惑地眨了眨眼睛,“那该由什么决定?”
“律法。”杨清宁耐心地说道:“殿下,家有家规,国有国法,若人人都崇尚用武力解决问题,那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百姓该何去何从,这岂不是要天下大乱?”
凌南玉的小眉头皱了起来,“可他是坏人,他想欺负小宁子,而且他官做得很大,许多人都怕他,律法能把他杀死吗?”
不得不说,凌南玉问到点子上了,这个时代的法律体系并不完善,而且是皇权□□制度,在这样的前提条件下,很难做到事事依从律法。
“殿下可还记得奴才曾提过,最近一段时日,朝中有不少人参奏秦淮,皇上对此事也十分重视,已罢免了他东厂厂公的职位。奴才相信这只是个开始,皇上会对他这些年的所作所为做出处置。而就在此时,他被人所杀,那他做的那些事极有可能被埋没,那些与他联系密切的人就会因此隐藏起来,不能被连根拔起,这就是祸患。”
凌南玉一脸懵懂地看着杨清宁,很显然并没有听懂。杨清宁见状自嘲地笑了笑,他竟然对一个五岁的幼童说这种大道理,也是脑袋进水了。
“殿下年纪小,还不懂这些,但殿下要记住一点,生命是可贵的,不能滥杀,即便他有罪,也要证据确凿后,依法判罪。”
凌南玉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我听小宁子的。”
杨清宁松了口气,道:“殿下,今日的课业是什么?”
“背诵,还有练习书写今日所学的字。”
“好,奴才陪殿下一起练。”
确定了秦淮的是因,尸体很快被拉走,暂时放置在偏僻的宫殿中,只待凌璋决定此案由谁来调查,谁再将尸体带走。
御书房内,凌璋听完高勤的回报,平静的眼中皆是惊讶,“这个小宁子竟有这般敏锐的洞察力?”
高勤眉头蹙起,“皇上,奴才怀疑小宁子的身份,他是三皇子殿下的贴身内侍,还是彻查一下为好。”
凌璋沉吟片刻,道:“那就让东厂的人查一查。”
“是,皇上。”高勤顿了顿,接着问道:“那秦淮被害一案,要交给谁来调查?”
凌璋思索良久,出声说道:“你去把于荣叫来。”
于荣是锦衣卫指挥使,与东厂同属于情报组织,两方属于竞争关系,素来不怎么和睦。
高勤虽然想接手案件,却不敢违逆凌璋的意思,领命道:“是,奴才这就去。”
坤和宫内,福禄也将梅林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向张明华复述了一遍。
张明华皱紧了眉头,“这般说来,昨晚秦淮没来,是在半路被人截杀了?”
“是,娘娘。”
张明华沉默了一会儿,“死了也好,省的本宫动手。”
“娘娘,奴才以为秦淮被杀没那么简单。”
张明华看向福禄,道:“怎么说?”
第38章 风云起(4)
秦淮被害轰动朝野, 各方势力都在猜测,到底是谁动的手,首当其冲的便是以皇后张明华为首的外戚。坤和宫内, 张明华正与福禄商议此事,张明华以为秦淮死了利大于弊, 而福禄显然不这么认为。
“他死了也就死了, 可他手中掌握了我们太多的秘密,难保他为了保命留了后手, 一旦他出现意外……奴才总觉得他死了比活着还要麻烦。”
福禄说得很是隐晦,张明华却听懂了, 道:“命人盯着秦淮的那些心腹, 若有异动, 直接灭口, 无需请示。”
“是,娘娘。”
永寿侯府书房内,陈钰在离开皇宫后,径直回了侯府, 向永寿侯陈诉禀告了秦淮被害一事。
“又是这个小宁子?”陈诉的眉头微蹙,缓步来到窗前,道:“一个小太监竟有如此可怕的洞察力、推理力,实在令人惊讶, 只可惜他是皇后的人。”
“父亲, 儿子以为他的立场并不坚定,否则也不会向儿臣透露消息。”陈钰停顿片刻,接着说道:“自三皇子从冷宫出来后, 便住进了东宫,如今皇上还让鸿吉和邱礼两位大学士教导, 可见对他的重视,怕是再过些时日,便会让其重坐太子之位。而小宁子与三皇子的感情非比寻常,若能将其拉拢,与我们来说将是莫大的助力。”
陈诉看着窗外的圆月,几朵薄薄的云彩遮了上去,只是让其光芒暗淡了些许,并无其他作用。这样的情形让他联想到凌南玉,他就像空中那轮明月,那些试图遮盖它的云彩,就是迫害他的人们,无论他们怎么努力,不过是暂时遮住他的光芒,不能真正让他消失,只要风吹云散,他还会如之前那般散发光芒。
沉默片刻,陈诉再次开了口,道:“你知道的事,别人怎会不知,别忘了东宫现在都是皇后的人,东明党的两位首脑又在东宫授课,近水楼台先得月,轮也轮不到我们。”
陈钰坚持道:“不试过怎能知晓他不会倒向我们?”
“别忘了,你现在自身难保。”陈诉冷漠地瞥了他一眼,道:“你现在要做的是,查出那件事是否有目击者,尽快除掉这个隐患。否则别怪我不念父子之情,大义灭亲。”
“是儿子的错,让父亲为难了。”陈钰垂下了头,遮住眼中复杂的情绪。
那日杨清宁来侯府调查,被陈诉得知后,便亲自询问此事,他最初并未说实话,只说杨清宁是例行调查,那些银子是因陈慧伤了杨清宁的赔偿。陈诉狠狠地教训了陈慧,让他在祠堂罚跪了两个时辰。
后来,他带人去暗杀吴乾军,不料中了埋伏,侥幸逃出生天,却也重伤昏迷,这件事也就瞒不住了,他不得不说是他杀了秦流。但他并未说他与徐珍儿的私情,而是说除夕宴时他醉酒,失手打死了一名内侍,被秦流抓住了把柄,秦流时常用以威胁,他忍无可忍才杀了秦流。这是他几经斟酌之下想好的理由,陈诉并未怀疑,却对他很是失望,对他的态度也越发冷淡。
若他说出与徐珍儿私通被人撞见,那陈诉的态度就不止是冷漠,陈诉会毫不犹豫地舍弃他,将他交给凌璋,以求保住陈家。他这个父亲就是如此的铁石心肠,早就被他看得透了。
陈诉冷哼一声,道:“此事明显有人想栽赃与你,你自己要小心应对,千万不要给陈家招来麻烦。”
“父亲放心,儿子清楚怎么做。”陈钰抬头看向陈诉,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陈诉见状眉头微蹙,“有话便说,没话就退下。”
“有件事儿子要向父亲禀告。”
“说。”
“五弟求儿子在禁卫军中为他谋了个差事,最近他日日进宫,倒也算安分。只是……”
听他停了下来,陈诉转头看了过去,“只是什么?”
陈慧进禁卫军的事,陈诉一清二楚,不过并未阻拦,想要借此锻炼锻炼他。
陈钰答道:“只是他时常会去东宫,找小宁子。”
陈诉眉头皱紧,道:“慧儿为何去找他?难不成这个混账又生了什么事?”
话虽这么说,语气中却满满都是担忧,与对他的冷漠形成鲜明对比。本以为见多了这种情形,他不会再有所触动,可心里还是会难受。
陈钰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底翻涌的情绪,“父亲误会了,五弟并未生事,且与小宁子相谈甚欢,两人的关系不错。”
“相谈甚欢、关系不错?”陈诉闻言稍稍松了口气,疑惑地问道:“为何会如此?上次他们见面,不是还喊打喊杀的吗?”
“这个儿子也不知。不过这与咱们来说是好事,可以让五弟试着拉拢小宁子,就算拉拢不成,最好也能保持良好的关系,这样与咱们有利无害。”
陈诉并未像陈钰想象得那般接话,而是淡淡地看向他,道:“你一直在监视慧儿?”
陈钰心中一紧,急忙解释道:“父亲也了解五弟的性情,儿子派人看着他,是怕他惹出祸端,那里毕竟是皇宫,不同于其他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