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进权谋文成了香饽饽(263)
“你是太子,不必做这些琐事。”凌璋虽这般说,却未阻止。
“我还是您儿子。”凌南玉并未停下,依旧仔细地梳着头发。
凌南玉的话让凌璋很窝心,道:“你怎么这时候过来,可是有事?”
“小宁子说北慕晴自从来到京都,一直未曾露面,觉得有些奇怪……”凌南玉一边给他梳着头发,一边慢慢在他耳边说着,“我觉得他的猜测十有八九是真的,便过来向父皇禀告。”
“请君入瓮……”凌璋重复了一句,道:“若当真如他所说,那北慕国这是想对西楚和东吴动手。”
凌南玉的动作一顿,随即说道:“父皇的意思是北慕想出兵对付西楚和东吴?”
凌璋冷笑道:“北慕川下血本让他心爱的小公主过来和亲,十有八九就是打的这个主意。”
凌南玉瞬间明白了凌璋的意思,道:“他想攻打西楚和东吴,还想拖我们南凌下水?”
凌璋深吸一口气,道:“他那个狡诈的草原狼,怎能容忍我们作壁上观,是不会给我们做渔翁的机会的。”
“所以即便他知道四方馆里有咱们的人盯着,依旧不动声色,就是不想咱们置身事外。”
“就算四方馆外没人,他也会想办法将咱们拖下水。”
凌璋眉头微皱,道:“那我们该怎么办?”
凌璋沉默了好一会儿,直到凌南玉将他的头发束起,这才开口说道:“你回去问问小宁子。”
“问小宁子?”凌南玉疑惑地问道:“父皇要问他?”
凌璋的时间不多,一旦他死了,凌南玉身边最值得信任的,便只剩下杨清宁,他除了要教导凌南玉,还要让杨清宁尽量改掉自身弱点,更好的辅佐凌南玉。
“朕要听听他会如何应对。”
“好,那儿臣回去便问问他。”
凌璋转移话题道:“今日你不该与西楚桓的比试。”
凌南玉愣了愣,随即问道:“父皇是想说‘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吗?”
凌璋抬头看过去,道:“你既心知肚明,为何还要接受?”
“就算儿臣不接受,他们对儿臣就不了解了吗?这偌大的京都住着多少他国的探子,这些年光是咱们杀掉的就有多少。况且,西楚桓欺辱小宁子,儿臣实在不能忍。”
凌璋皱紧眉头,“你那么做,就是将自己的弱点暴露给别人,是将他彻底置于危险之中。”
凌南玉与凌璋对视,郑重地说道:“父皇,儿臣长大了,不再是需要你们护在羽翼下的雏鸟,儿臣也能护着你们了。”
凌璋看着凌南玉这张尚且稚嫩的脸,想到将来他要面对的人和事,终究是无法放下心来。
“你自小便聪明过人,学什么都比别人快,只是经的事太少,很容易如那赵括一般,纸上谈兵。”
“儿臣会慢慢积累,不让父皇失望。”
凌璋想要说什么,到底没说出口,道:“小宁子是个聪明的,而且对你绝对忠心,就是心太软,很容易被人利用,若是他能改掉这个毛病,定是你的一大助力。”
凌南玉知道凌璋想说什么,心里有些发酸,却佯装并未听懂,道:“不是还有父皇嘛,有父皇在,儿臣不怕犯错。况且小宁子做事有自己的章程,该心硬时,他也从不手软。”
凌璋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时间不早了,回去吧,明儿还得早朝。”
“好,那父皇也好好休息,明日清早,儿臣再过来。”
凌南玉没再多说,转身离开了寝殿。
与来时的急切不同,回去时他的脚步慢了许多,抬头看向天空,黑色的幕布上挂满了星星,一闪一闪地格外漂亮,只是今日没有月亮。
小顺子见状出声问道:“殿下,您可是有心事?”
凌南玉轻声说道;“小宁子曾说天上的星星是死去人的灵魂所化,你说怎么才能认出它们是谁?”
小顺子被问得一怔,随即说道:“奴才愚钝,殿下恕罪。”
凌南玉笑了笑,“你当然答不出,因为小宁子在骗我。”
“殿下,公公……”
小顺子想要为杨清宁解释,却被凌南玉打断,道:“他是怕我伤心,所以才撒了谎,我明白。走吧,他还在等我们回去。”
小顺子闻言长出一口气,跟在凌南玉身后走了出去。
回到东宫,凌南玉径直去了杨清宁的卧房,尽管他刻意伪装,杨清宁却还是敏锐的察觉出他的不对劲儿,道:“殿下可有话对奴才说?”
凌南玉没说话,起身来到杨清宁近前,蹲下身趴在他的膝盖上,就好似儿时那般。
杨清宁愣了愣,温柔地抚摸着他的头,道:“殿下有话就说出来,不要憋在心里。”
凌南玉轻声说道:“小宁子,父皇今日犯了两次毒/瘾,我方才过去时,父皇刚吃过那个东西。”
杨清宁的手一顿,随即安慰道:“应是皇上今日太过劳神,所以才犯了两次毒/瘾。”
“小宁子,父皇的毒/瘾以后会越来越频繁,对吗?”
杨清宁犹豫了一瞬,还是决定实话实说,“是,毒/瘾发作只会越来越频繁。”
凌南玉闻言顿时红了眼眶,他将脸埋进杨清宁的双膝之中,不想他看到自己落泪的模样。
“殿下。”杨清宁心疼地抚摸着他的头,“殿下还有奴才,奴才会好好陪着殿下长大。”
凌南玉忍不住哽咽出声,‘呜呜’地哭了起来。
杨清宁见他这样,心里也不好受,道:“以后南凌国还要靠殿下,殿下要学的坚强些。”
“小宁子,我……”话说到一半,凌南玉便停了下来。
“殿下想说什么?”
凌南玉沉默了一会儿,问道:“若小宁子将来遇到倾慕的女子,会离开我吗?”
“若殿下还需要奴才,奴才便不会离开。”
并不是期待中的回答,凌南玉心里难免有些失望,道:“那你就不想与倾慕的女子在一起吗?”
“我们可以一起陪着殿下。”
依旧不是他想要的回答,凌南玉心里有些不安,道:“若小宁子有了倾慕的女子,那我在小宁子心里还有位置吗?”
“无论奴才的生命中还会遇到谁,殿下在奴才心中永远是最重要的。”
凌南玉抬头看向杨清宁,心中有股冲动,真的很想将埋藏在心里的感情告诉他,却又怕说出来,现在的一切都将不复存在,这样的代价他付不起。
杨清宁伸手替凌南玉擦了擦眼泪,无奈道:“殿下都已经十七了,怎么还跟个孩子似的。殿下可是说过,以后由您来保护皇上和奴才,这总是哭鼻子可不行。”
凌南玉握住杨清宁的手,道:“小宁子,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殿下有话直说就是。”
“永远都不要离开我,好吗?”凌南玉紧盯着杨清宁的眼睛。
“殿下,无论谁跟您说永远,你都不要信,都是骗人的。”
“只要你说,我就信!”
凌南玉紧紧攥着杨清宁的手,明亮的眼底尽是忐忑和不安。
杨清宁与他对视,自然看清了隐藏在其中的情绪,道:“还是那句话,只要殿下还需要我,我就一定在!”
“好,我记下了,小宁子可不能食言。”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杨清宁笑了笑,道:“好了,奴才这肚子都快饿瘪了,殿下还是快些让人传膳吧。”
凌南玉点点头,擦了擦眼泪,扬声说道:“传膳。”
门外的小顺子听到动静,连忙应声,随后便去了厨房。
房间中依旧只有两人,凌南玉一边挑着鱼刺,一边说道:“小宁子,父皇让我问问你的想法。”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把杨清宁问愣了,随即问道:“殿下所说是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