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进权谋文成了香饽饽(240)
路子易的眼中闪过诧异,随即说道:“我手上当真有解药,不知是谁在皇上面前妖言惑众,这分明是要置皇上于死地!”
凌璋已经确定了心中所想,就没必要再和路子易浪费时间,道:“把他拖下去,明日午时凌迟处死。”
“皇上,你这是不要命了吗?”路子易慌了,没想到凌璋竟真的要杀他,这与他预想的完全不一样。
路子易和杨清宁一样,是现代的穿越者,在朋友的诱导下沾染了毒品,以至于吸毒过量而死。来到这个世界,成了户部郎中路子易,没了毒/瘾的困扰,又守着户部的肥差,他本可以凭着现代所学,步步高升,财源广进。只是他心术不正,又野心勃勃,在偶然间发现了罂/粟后,便心生邪念,利用现代所学开始配制罂/粟,在双龙山内研制毒/品。
他仔细了解过,在这个世界从未出现过毒/品,甚至无人听过五石散是什么,他便想着用毒/品来控制朝堂,完成自己做皇帝的美梦。他心里觉得身为现代人,无论是智商还是所学,都可以完完全全碾压守旧保守的古代人,所以即便是每日跪在凌璋面前,心里也从未瞧得起他。
让他始料不及的事,十几年的研究终于有了成品,却在这时出了事,路大有被杀,还被闹到了凌璋面前。得到消息后,他恼怒至极,没曾想竟被藏在暗中的凶手给刷了,恨不能马上把他揪出来千刀万剐。还有那个给自己带绿帽子的张婉真,他早就知晓张婉真与路大有的私情,也清楚路淑婷压根不是他的女儿,所以他才千方百计地将路淑婷送进宫,在他心里这么做是在羞辱凌璋。之所以不对他们母女动手,一是因为他们是他拿捏路大有的筹码,二是他们自身也有些利用价值,没想到这母女俩竟成了祸害。
他预感到自己隐藏的秘密极有可能暴露,便决定提前行动,让路淑婷身边的白果在点心中下毒,还有那些巴结他的下属,与他交好的同僚,都与他饮宴中,不知不觉中了毒。因为他每次下毒的计量都十分少,他们并未有太大的反应,最多是觉得兴奋,身体并未出现不适,所以一直未被察觉。
他被抓的前一天晚上,收到了路占城的报信,说皇庄内的各个村庄皆被控制,不知是谁动的手。他心里有些发慌,又有些疑惑,明明皇庄内层层把守,那刑值又被困在别院,他们是怎么悄无声息地行动的。想不明白的他决定收拾东西跑路,待确定安全后,再继续筹谋。没想到他的尚书府早被人盯上,被抓了个正着。
他被抓后,并不慌张,因为他实在太清楚毒/瘾发作时的痛苦,他不相信有人能挺过去。这个世界上只有他能制作毒/品,他就谎称自己有解药,凌璋若不想时不时地体会生不如死的滋味,定不敢动他。他掌控了凌璋,就相当于掌控了朝堂,再经营上一两年,在凌璋死之前,将整个南凌国完全掌控在自己手中。
只可惜他千算万算,没算到这世上还有一个穿越者,还与他同一个时代穿越过来的,对毒/品说不上太了解,也知道这东西没有解药。也没算到凌璋竟这般强硬,丝毫不给他斡旋的余地。
“朕是一国君主,岂容你这种小人要挟?拖出去!”
东厂番子上前,一左一右将路子易架了起来。
“皇上,你会后悔的,你一定会后悔的!”路子易终于害怕了,大喊道:“你不能杀我,我真的有解药,我真的有解药!”
“聒噪!拖到门外,把他的舌头拔了,省得脏了朕的地方。”
“是,皇上。”高勤挥挥手,两名东厂番子便拖着路子易出了大殿。
高勤斟酌片刻,道:“皇上,万一他真的有解药……”
“他没解药。”凌璋往后靠了靠,闭上眼睛道:“小宁子说的才是真的,他就是想用药控制朕,让朕做他的傀儡。”
拔了他的舌头,凌璋就是想让自己断了念想,他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
高勤明白凌璋的意思,深深弯下了腰,“皇上英明。”
“你去准备准备,朕要写诏书。”
“是,皇上。”
高勤将笔墨和玉玺全部拿了过来,凌璋起身来到桌前,斟酌片刻,便落了笔,洋洋洒洒数百字,一气呵成。
高勤就在旁边,自然看清了诏书的内容,不由心中悲痛,道:“皇上,您这是……”
凌璋坦然说道:“这是朕的遗诏,若朕哪一日去了,你便将遗诏拿出来,交给太子。”
“皇上,您……”高勤红了眼眶,实在说不下去。
“你跟在朕身边几十年,是朕最信任的人,这份诏书就交给你了,一定要保存好。”
高勤擦擦眼泪,跪在了地上,道:“皇上放心,奴才定誓死保护诏书,不负皇上所托!”
凌璋继续叮嘱道:“若朕犯毒/瘾时,失了神智,一切听从太子安排,就算朕当时说了什么于太子不利的话,你也无需听,可明白?”
“奴才明白。”
“好,朕累了,想歇会儿。你去将奏折拿过来,朕睡醒了好批阅。”
“是。”高勤犹豫了一瞬,道:“皇上,虞嫔还在偏殿,您看该如何处置?”
“念在她服侍朕一场的份上,就留她一具全尸。”
“是,奴才明白了。”
高勤侍候凌璋躺下,将遗诏小心地锁进盒子里,又放到了隐秘之处藏了起来,这才回御书房搬运奏折。
偏殿中,路淑婷忐忑不安地等着,回想之前与杨清宁的对话,越想越觉得不对,越想心中越慌,突然觉得过往看到了都是假的,好似从未看清过身边的人一样。
殿门突然被人推开,路淑婷心里一紧,转头看了过去,只见高勤抬脚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几名内侍,其中三名内侍手中都端着托盘,一个放着白绫,一个放着酒壶、酒杯,一个放着匕首。
路淑婷一看便知他们是来做什么的,下意识地站起身,往后退了两步,道:“你们这是要做什么?”
“路大人已经认罪,皇上命咱家送娘娘上路。”
“这不可能!父亲不可能做出这种事,你们定是在骗我!”路淑婷红了眼眶,不愿相信高勤的话。
高勤让身后的内侍上前,道:“皇上口谕,念在娘娘侍候皇上一场的份上,留娘娘一具全尸,还请娘娘选一个死法。”
路淑婷从那三个托盘上一一扫过,眼泪瞬间夺眶而出,道:“皇上为何不肯见我一面?难道这几年的宠幸都是假的?”
高勤冷眼看过去,道:“路大人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皇上能给娘娘留具全尸,已是格外开恩,娘娘该感激才是。”
“父亲当真承认那毒是他下的?”
“是,不仅承认,还肆无忌惮地威胁皇上,皇上已下令拔了他的舌头,明日午时凌迟处死。”
路淑婷闻言一个踉跄,瘫坐在地上,哭着说道:“父亲果真利用我给皇上下毒?他果真利用我给皇上下毒!我可是他的女儿啊,他为何要这么对我?”
想到凌璋的惨状,高勤心中便怒火中烧,连带着对路淑婷心怀恨意,道:“娘娘不是路尚书的女儿,是路夫人和路大有私通,所剩下的私生女。”
“你在说什么?”路淑婷怔怔地看着高勤,过了一会儿,又突然回过神来,激动地吼道:“你在胡说什么!我是父亲的女儿,你不要血口喷人!”
“若是亲生女儿,路尚书怎舍得借娘娘的手,给皇上下毒?还有路夫人对路大有的态度,一个表亲而已,竟看得比自己的女儿还重,娘娘就从未有过怀疑吗?”
路淑婷转开视线,脑海中不断有画面浮现,不停地摇着头,呢喃道:“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高勤见路淑婷崩溃,心中十分痛快,道:“咱家还得侍候皇上,实在忙得很,娘娘还是尽快选择为好,否则只能由咱家帮着选了。”
路淑婷神情呆滞地转头看了过去,慢慢爬起身,走了过去。她在端着毒酒的内侍身旁停下,最后看向高勤,乞求道:“我想见皇上最后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