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进权谋文成了香饽饽(72)
小瓶子罕见地长篇大论, 却并未回答杨清宁的问题,他不得不重复地问道:“那案件到底有何进展?”
小瓶子眉头紧锁, 语气中难掩急躁,“锦衣卫根本不是在查案, 他们是在排除异己!”
杨清宁平静地小瓶子, 道:“既然如此, 到底是谁杀了秦淮, 还重要吗?”
小瓶子神情一滞,怔怔地看着杨清宁,好半晌才回过神来,急切地说道:“你的意思是秦淮的死根本不重要, 重要的是谁接手了这个案子?”
杨清宁摇摇头,否认道:“咱家什么都没说,也什么都不想管,只想守在殿下身边过安稳的日子。”
小瓶子沉默片刻, “公公应该知道, 殿下本就在漩涡之中,根本无法独善其身。”
杨清宁耸了耸肩,道:“至少在新的皇子出世之前, 殿下是安全的,至于将来如何, 那就将来再考虑。”
“若娘娘知晓公公的态度……”
杨清宁直直地看着他,“你是在威胁我?”
“不是威胁。”小瓶子下意识地否认,随后说道:“是提醒。”
杨清宁转开视线,深吸了一口气,冰凉的甚至带着几分凛冽的气息被吸入体内,让他忍不住打了寒战,却感觉无比清醒。
“无论形势如何发展,娘娘都是殿下的母后,这一点不会变。若殿下也陷入其中,一旦娘娘出事,殿下自身难保,又如何帮得了娘娘?”
小瓶子闻言一怔,随即明白了他的意思,道:“公公说的是,奴才受教了。”
“雪越下越大了!”杨清宁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停顿了一会儿,转头看向小瓶子,“殿下还在等咱家,你若无其他事,就去忙吧。”
“是,奴才告退。”小瓶子行礼后,转身走了出去。
看着他消失在视线中,杨清宁这才迈开步子走了出去,他拍了拍身上的落雪,这才多大会儿的功夫,身上几乎落满,刚才只想着该如何应对,未有所觉,如今精神放松下来,顿时觉得丝丝寒意直往衣服里钻,就好似有人拿着针在扎他一样。
他明白小瓶子的意思,也清楚方才说的话,很快便会传到张明华的耳朵里,不过这正是他想要的。他总要为自己和凌南玉找个好的理由,躲避这场风暴。
坤和宫内,张明华正在发脾气,桌上的茶盏被扫落在地,侍候在一旁的侍女和内侍,大气都不敢喘一声,唯恐殃及池鱼!
“岂有此理!这于荣是疯了吗?敢抓我张家的人!”张明华被气得脸色铁青。
福禄劝道:“娘娘息怒,张家可都指您撑着,若您被气出个好歹,岂不是顺了他们的意。”
“你让本宫怎能不气?就算他抓的只是我张家的一个旁□□也是我张家人,你说他怎么敢的?本宫何时受过这种气?”
“娘娘,他们也就只能抓个旁支来逞逞威风,说明他们已经黔驴技穷。”福禄转头看向一旁的侍女,道:“还不收拾干净?”
侍女连忙应声,手脚利落地将地上的碎片收拾干净,又重新泡了杯茶,放在桌子上。
福禄挥挥手,“行了,都退下吧。”
众人应声,相继退出殿门。
张明华的怒气一滞,转身来到榻前坐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压一压心里的火气。
福禄见状走上前,抬手为她捶着肩膀,小声说道:“娘娘,咱们只是被抓了个旁支,除了姓张外,根本是可有可无的存在。而他们那边可是损失了几个中流砥柱,若再攀扯下去,说不准他们会元气大伤,这不正是我们想要的吗?”
张明华将福禄的话听进了心里,脸色缓和了些许,道:“若真如你所说,对我们来说确实是个好消息。”
福禄手上的动作一顿,担忧道:“奴才真正担忧的是皇上的态度。”
张明华一怔,随即问道:“此话怎讲?”
福禄提醒道;“皇上素来不关心朝政,却对秦淮一死十分上心,不仅将此案交给了锦衣卫,态度还十分强硬,似有不抓到凶手不罢休的架势,这有些反常。”
“死的是秦淮,皇上身边最为信任倚重之人,还是被害死在皇宫之中,皇上震怒是人之常情。至于将此案交给锦衣卫,是因锦衣卫是皇帝亲军,是他最信任的人,这也无可厚非。若换成本宫,也定会这么做,有何反常之处?”
福禄一思量,确实是这么个道理,可他总感觉哪里不对。
“现在不是想皇上如何,是要考虑怎么能让那些人闭嘴,将损失降到最低。”说起这个,张明华就压不住心里的火气。
福禄为难道:“如今人在锦衣卫,人数又太多,咱们不好动手,一旦出了岔子,只怕会适得其反。”
张明华又开始急躁起来,“那你说该怎么办?”
“最好的办法就是尽快找到杀害秦淮的凶手,让这起案子结束,这样他们便没了由头。”
张明华没好气地说道:“你说得轻巧,案子交给了锦衣卫,要怎么查,查到什么时候,还不是他们说了算。”
福禄闻言一怔,随即问道:“娘娘,您方才说了什么?”
不待张明华说话,门外传来通禀,“公公,小瓶子有事求见。”
福禄眉头微蹙,出声说道:“让他等等。”
“是,公公。”
张明华接话道:“他这时候过来定是有事,你先去看看吧。”
福禄思量了思量,道:“那奴才便出去瞧瞧。”
福禄没再多说,躬身出了大殿。
小瓶子见他出来,行礼道:“奴才参见公公。”
福禄挥挥手,直截了当地问道:“发生了何事?”
“请公公借一步说话。”
福禄看了一眼旁边的内侍,道:“去偏殿说吧。”
小瓶子跟着福禄一路来到偏殿,随手关上了殿门。
“有何事,说吧。”福禄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
“公公,方才奴才回了东宫,问小宁子可知杀害秦淮的凶手是谁。”
福禄惊讶地看着小瓶子,“你为何问他?可是发现了什么?”
小瓶子摇摇头,“这段时日,锦衣卫对我们频频出手,奴才有些心焦,也不知为何就去问了小宁子,他说他不知凶手是谁。”
意料之内的回答,福禄笑了笑,道:“他每日待在东宫,两耳不闻窗外事,能知道什么,你还去问他?”
“虽然他不知凶手是谁,但他点中了重点所在。”
小瓶子将他们之间的对话,有选择性地说了一遍,下意识地隐去了对杨清宁不利的几句,这是他跟随福禄以来,唯一一次对他有所隐瞒。
福禄闻言顿时恍然大悟,忍不住感叹道:“果然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啊!小宁子一语中的,这起事件看上去是在围绕着秦淮被杀,其实那不过是个引子,幕后之人要的不是杀害秦淮的凶手,而是我们。”
小瓶子的眼睛直直地看着福禄,道:“公公,您可猜到这幕后之人到底是谁?”
福禄深深吸了一口气,并未回答小瓶子,而是说道:“小宁子说得没错,他们置身事外才是上策。你回去,好好在东宫呆着,务必保证他们的安全。”
“是,公公。”小瓶子躬身退出殿外,站在门口,他回头看向偏殿,眼中闪过复杂之色。
福禄在偏殿呆了一会儿,将整件事的脉络理清,这才重新回到正殿。
张明华见他进来,径直问道:“东宫那边可是发生了何事?”
福禄将小瓶子说的话,一五一十地复述了一遍,“娘娘,真正操纵这一切的是皇上,是要继续,还是停止,主动权掌握在皇上手中。”
“皇上?”张明华狭长的凤眼中满是不可思议,“你的意思是说秦淮是被皇上所杀?这怎么可能!”
“秦淮之死是否为皇上所为,奴才不敢肯定,但后来的发展都在皇上的掌控之中。”福禄回答得很中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