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说她不娶妻(220)
岂料,原本和周富仁走得挺近,往日多有往来暗中勾结的城主这一回不知是吃错了什么药,半点不留情面,不管周富仁怎么说,他都铁了心,当场将周富仁的家抄个底朝天,还将周富仁五花大绑送去了城主府面见钦差。
消息一出,民心振奋,感叹卞南城主这么多年来终于做了一件好事。
但内里是因为什么缘由,大家心知肚明,无非是这回来的钦差背景雄厚,不仅城主怕了,连周富仁那所谓的京中亲戚,也拗不动。
一时间,所有还能挪动脚步的病人全部赶去了城东,城主调动军队维持城东的秩序,受灾的难民在发放汤药的地方排好队,每人领一碗汤药,迫不及待地将药灌下去。
当天,疫情就被控制下来,病情较轻,还没有恶化的病人喝过汤药之后虽不至于药到病除那么神效,但到了晚上神态已经清醒很多,身体也不像之前那样没力气,显然是有了好转。
至于病情较为严重的,林傲雪则派了暗卫将那些皮肤已经生疮的人聚在一起,让暗卫发放碾碎的药草,替他们敷在身上,外敷内服,半日之后,病情也控制住了。
一时间,城中百姓欢欣鼓舞,心头涌现出劫后余生的惊喜。
将疫情压下来之后,林傲雪又按照云烟的嘱咐,特地派了人手将两车药草推到卞南城的上风口,药草点燃之后,烟雾被风吹散,覆盖了整个卞南城的良田。
田地中的毒虫被烟雾熏过之后很快就死去了,从农作物上脱落下来,林傲雪让城主派出军队去将农田中的毒虫尸体轻扫干净,堆积起来,点火烧掉,如此一来,整个卞南城的虫灾以极快的速度镇压下去。
清理良田中的毒虫耗费了将近三天的时间,而城中的疫情则在三天过后突然又有了新的状况。
林傲雪听着手下的暗卫来报说卞南城中有些病人的病情突然恶化,已有不少口吐白沫,眼看就要不行了。
林傲雪得到消息,立马下令让人将这些病人抬到城主府外边来,然后领着云烟去探看情况。
不多时,城主府外便有十余病人躺在草席上,等候云烟诊治。
周围围了许许多多的百姓,他们对城主府这几日镇压灾情采取的一系列措施心服口服,一直都想知道这回来卞南城的钦差究竟是如何厉害的人物,而那从京城来的御医又是何等医中圣手。
钦差来卞南不过一日,就将疫情控制下来,现下虽然出了变故,但问题还未扩散,没人恶意摆弄风声,就等着看名医如何施展手脚。
但他们怎么也想不到,从城主府中缓步出来的竟是貌美如花,恍若天仙的女子。
城主府外的喧嚣声平息下来,这些寻常百姓哪里见过如此惊世之颜,他们个个目瞪口呆,眼神痴迷。
云烟缓步上前,挨个将卧在草席上的病人看过一遍,林傲雪便走上前去,凝眉问道:
“云医师,这些人何故如此?”
云烟斟酌一番,面上并无惊惶之色,言道:
“这些人是因为空腹太久,身虚体乏,承受不了药劲才这般。”
她说完,转头吩咐暗卫按照她的吩咐熬了药膳过来,喂这几个病人服下,小半个时辰之后,这些人的气色便都好转过来。
旁观的百姓眼见云烟妙手回春,又被云烟的容貌惊为天人,什么医中圣手,活菩萨降世的言论很快传遍了整个卞南城。
林傲雪出面安抚卞南城的百姓,言道虫灾已解,不消数日,待良田打扫干净,就能重新种些庄稼,至于百姓们亏损的米粮和作物,京中自会派人来发放赈灾的粮食,让城中百姓都不要担心。
直至此时,城主才上前一步,当众宣布:
“陛下宅心仁厚,诸位还不拜谢圣恩?!”
卞南城内哗然一片,钦差当面,原来是女帝亲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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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圣手·中
城主府外百姓哗啦啦跪了一地,所有人高呼万岁, 林傲雪却只摆了摆手, 顺势将云烟推出, 微笑言道:
“诸位不必谢朕, 虫灾是云医师除的, 瘟疫也是云医师解的,诸位要谢, 便谢云医师罢!”
林傲雪气度从容,云烟才貌双绝, 两人站在一块, 竟叫人觉得格外般配。
卞南城百姓伏地叩首,齐声高呼:
“拜谢陛下圣恩, 拜谢云医师!”
林傲雪领着云烟又在卞南城停留两日观察城中情况,待瘟疫消解,虫灾不再之后, 林傲雪便携着云烟打道回程。
女帝微服出巡,亲临卞南城, 携手云医师妙手回春, 除虫灾,镇瘟疫, 解救卞南城的百姓于水火的消息在林傲雪的授意之下如同长了腿似的跑遍宁国大江南北,自然也包括京城。
满朝文武目瞪口呆,他们听说近日女帝抱恙不能上朝,还在思量兢兢业业的女帝少有像这样因为自身缘故耽搁朝政之事的时候, 没想到转头就听说女帝去了瘟疫肆虐的卞南,悄无声息地解决了虫灾和瘟疫。
杨御早上天没亮的时候接到消息,顿时一个激灵从床上翻身起来,震惊地对来传消息的人喝道:
“你说什么?此言当真?!”
将消息传上来的小厮恭恭敬敬地叩拜,言道:
“是的大人,千真万确,另外,还有个事情,周富仁被陛下抄了家。”
“什么?!”
杨御更加惊惶。
这简直是晴天霹雳。
卞南城的虫灾是他辖区内的事情,周富仁与他私交甚好,每回闹了灾荒,都能靠着朝廷赈灾的米粮发一笔横财,周富仁和城主在贪污之后会分出一半来上缴给杨御。
这一次当然也是同样的做法,不过是因为王德生不知从何处得知了他手里的这个消息,就暗地里拉他一起谋划,他亦赞同女帝应该立皇夫而不是娶皇后,两人一拍即合,就想到了这个点子。
原本是个绝妙的好点子,能让女帝头疼好些时日,谁知道女帝居然那么大的胆子,亲自跑去爆发瘟疫的卞南,杨御猝不及防。
他慌慌张张地将衣服穿好,准备出去打点一下,万不能让人将周富仁和他之间的关系查到。
岂料他才刚走出屋门,外边便有家丁匆匆赶来,高声喊道:
“杨大人!不好了!外边来了好多官兵!”
万事皆休!
林傲雪亲临卞南的消息放出去当天,就拿到了审讯周富仁的结果,看着供词上面白纸黑字写着的杨御二字,林傲雪唇角一勾,面露讥嘲之色。
杨御一定没想到林傲雪会和云烟一起偷偷跑来卞南,以他在朝中的能量,不管林傲雪清点哪个大臣带着御医前来,他都可以暗中打点,必然不会暴露自己背地里做的龌龊事。
若是再幸运些,林傲雪将赈灾的事情直接交给杨御,那他更是如鱼得水,分外嚣张。
然而林傲雪就是这么不按常理出牌。
林傲雪将手里的供词拿给云烟看的时候,心情颇为愉悦,依靠这份供词不止能除掉一个贪官污吏,更是能在朝堂上杀鸡儆猴,让那些老东西知道厉害。
一石二鸟,岂不快哉?
她当即传令回京,让人马不停蹄地去抄杨御的家,根本不给任何通告,也不打算给杨御准备的机会,人可以等她回去之后再审,但必须立即把他抓起来。
她有手里这份供词,不管怎么做都是对的。
林傲雪宣布回程的时候,卞南城的百姓夹道欢送,场面好不热闹。
解决了虫灾,又替云烟正了一把名声,还相当于与云烟一同离京巡游了一番,林傲雪愉快极了,回程路上一直哼着小曲,她有些期待回去之后那些朝臣们会是怎样的脸色。
马车摇摇晃晃地行在官道上,林傲雪卧在云烟怀里,脸上没戴面具,云烟手里拿着一小瓶药膏,仔仔细细地涂在林傲雪右侧脸颊上。
这药膏是云烟替林傲雪特制的,也算是她当初回南疆去的目的之一,耗费了不少时间才将宁国内没有的稀缺药材找全,用心调配,用于祛除林傲雪脸上的伤疤。
虽然林傲雪对自己脸上的疤已经没那么挂怀了,但云烟知道,她哪里是不在意,只是不想将这在意的心情显露出来罢了。
每回宫人替林傲雪梳妆,林傲雪看着铜镜里戴着面具的自己时,眼里总有两分沉默的钝痛,云烟瞅着心疼,哪有女子不在意自己容貌的。
当初她应过林傲雪,要想法子替她将脸上的疤去了,如今家国安定,也少有林傲雪需要御驾亲征的时候,受伤的机会少了,该将祛疤的计划提上日程了。
云烟的指尖温凉柔软,按抚在脸上,很是舒服,林傲雪眯着眼睛,一摇一晃即将睡着。
她微偏着头,神态迷迷糊糊的,有一种朦胧的憨态。
云烟停下手里的动作,俯身凝望着林傲雪的脸颊,秀丽的长发垂落下来,抚过林傲雪的面颊,林傲雪嘟了嘟嘴。
云烟见状失笑,情不自禁地凑近了酣睡中的人,轻轻吻住后者微微嘟起的红唇。
林傲雪醒了,但没睁眼,她闻着云烟身上熟悉又好闻的脂粉香,顺势抬起两臂环住云烟的脖颈,将这个吻加深,由简单的触碰到深而缠绵的探索,直将两人的气息都拨乱了,才稍稍松开。
云烟伏在林傲雪身上,两人四目相对,目光中氤氲着薄薄的水雾和深邃的柔情。
林傲雪的睡意未来得及完全清醒,云烟便凑上前去再一次吻住她的唇,将她吻得意识恍惚起来,她鼻间轻哼两声,却听云烟按住她的嘴唇,在她耳畔喃喃低语:
“陛下,不允出声。”
马车摇摇晃晃地朝前走,车轱辘咿呀咿呀地响着,将车厢内些微声响掩盖了去,驾车的暗卫目不转睛地看着前边平整的路面,不时一鞭子挥下去,骏马嘶鸣一声,又加快两步朝京城赶去。
晚上,林傲雪的座驾回到京城,抵达皇宫的时候一路驶进去,及至玉颜宫时暗卫才将车马停下。
云烟扶着林傲雪从车上下来,林傲雪很是困倦,脑袋一耷一耷的,明明想睡觉,又强行瞪着眼睛的样子,过于可爱,简直让云烟还想再将这人按着欺负一番。
但她没将心里的念想付诸实践,只吩咐了宫人将晚膳备好送过来,然后就扶着林傲雪进入宫内,替她除了衣裳。
林傲雪钻进被窝之后又睡了一个时辰,才恢复了些精神,她迷迷糊糊地起身,揉了揉眼睛,抬眼便看清不远处书桌旁一个熟悉的身影。
“烟儿。”
她咕哝着唤了一声,嗓子有点干涩,声音比平日里细软一些,像是笼着一层薄纱似的,有两分朦朦胧胧的醉意。
云烟正用心地翻看着桌案上的奏章,替林傲雪分类整理,待林傲雪醒后就能方便查阅。
此时听见林傲雪的轻唤声,她转过头去,见林傲雪已坐起身,她神态温软地笑了,将手里的奏折放下,转而端起桌上的清茶,起身朝林傲雪走过去:
“陛下,醒了?”
林傲雪软软地“嗯”了一声,接着云烟递过来的茶水漱了口,这才下床穿上鞋袜。
云烟适时让宫人去将晚膳热了端上来,林傲雪和云烟一同共进晚餐的时候,薛贯在玉颜宫外求见,林傲雪允他进来,薛贯便垂着头快步走进来,然后双手将审讯杨御之后得到的供词递给林傲雪。
林傲雪放下筷子,将供词接过来看了一眼,见上面详细写了王德生私下面见杨御,商议如何阻止林傲雪迎娶云烟的事情,林傲雪眼里寒芒大放,冷笑着对薛贯说:
“你派几个人去王德生府上作客,记得明儿必得请王大人上朝,莫叫他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