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说她不娶妻(199)
“这钥匙该怎么用?”
云烟也呼出一口气,无奈地看了林傲雪一眼,顺着她的话答道:
“秘密就藏在这三把金钥匙里,我已仔细查过,这三把钥匙都暗藏机关,将旋钮打开,里边各有一字,叫‘渲月潭’。”
林傲雪闻言,心神一震,方才片刻旖旎之意散了个干干净净,她下意识地抓紧了金钥匙,脸上显出沉凝之色。
渲月潭,是镇国公府后花园里边的一座湖泊,云烟知道林傲雪每每回想起幼年的事情情绪都难免悲恸,如今要让她故地重游,实在强人所难。
就在云烟考虑是否要她派人去替林傲雪将秘密解开之时,林傲雪却抬起头来,深深地看了云烟一眼,与她说道:
“烟儿,吾此生,幸而有你。”
若无云烟,她不知何时才能凑齐这三把金钥匙,也不知何时才能接触当初父亲留下的秘密。
有时候她难免会想,她以往所受的一切苦难,是不是都只为了能遇见云烟。
云烟微微笑着,目光温暖地看着林傲雪,她忽然改变了主意,不再阻止林傲雪去探究真相,因为她忽然发现,现在的林傲雪,已经从过去的阴影中走出来了。因为她的存在,林傲雪不再惧怕过往的疼痛,她也不该挡着林傲雪的路,将林傲雪当做稚嫩的孩童:
“旦有什么事情,你就来找我。”
她如是说。
“可你方才还说不行。”
林傲雪眨了眨眼睛。
“我说我身上有毒,你不也还是抱上来了吗?”
云烟脸上依旧带着笑。
林傲雪忽然愣住。
她仿佛感觉一种难以言喻的奇痒开始发作,像是有无数只虫子爬过她的腿脚,胳膊,再漫过她的脖子,同时还伴随着隐隐约约的刺痛。
云烟没有与她玩笑,她说的都是真的。
林傲雪一张脸忽然变成了绛紫色,云烟猜到她是毒发了,可这毒,她也无可奈何,便只得耸了耸肩,朝林傲雪又迈了一步,娇俏地笑道:
“叫你不听话,这下好了,自己忍着吧,反正两三天就消了。”
作者有话要说: 云烟:说了有毒你不信。
二毛:QAQ……
下半章送上_(:з」∠)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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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序幕·上
林傲雪从庄园离开之后忍着一身奇痒连夜赶回将军府,趁着天还未亮, 偷偷溜回自己的卧房。好不容易捱到天亮, 她立马让管家备了热水, 去浴房里从头到脚搓洗好几遍, 最终无奈发现, 这种痒痛的感觉是洗不掉的。
林傲雪认命地趴在浴桶边上,做了好长时间的心理建设, 才终于起身将衣服重新穿好。
那一身奇痒的感觉难受极了,但林傲雪又想到她虽然中了这毒, 好歹不仅抱了烟儿, 还亲上|了,惹这一身奇痒倒也值得。
她摇头笑了笑, 无奈地宽慰自己。
林傲雪梳洗好了准备去院内练练武,才刚练完一套枪法,管家便快步走了来, 在院外驻足,高声道:
“林将军, 王府有人来见。”
林傲雪挥出最后一式, 随后抬手将银枪递给上前来的小厮,这才甩了甩胳膊, 转身朝正厅走,同时对管家言道:
“请他进来。”
管家领命退下,林傲雪在厅中稍坐,不一会儿, 管家领着人进来,是王府中的侍卫,他入厅后朝林傲雪行礼,而后才道:
“林将军,王爷请您去府上议事。”
府中侍从替林傲雪奉茶,林傲雪示意侍从将茶碗搁在桌上,闻言点头,复问一句:
“王爷可有说是何事?”
“具体事宜小人不知。”
林傲雪遂挥手抿了一口清茶,起身去换了一身衣服,这才跟随侍卫一起去了王府。
天气开始回暖,京城中的老树都生了新绿,林傲雪走进王府,府中下人将王府打点得井井有条,她心头冷哼,眼中藏着一抹暗芒,纵然表面上再如何光鲜亮丽,北辰贺背地里做的那些腌臜事情,依旧散发着难以遮掩的恶臭。
侍卫将她带到北辰贺的书房外边后就自行退下了,林傲雪在书房外唤了一声王爷,北辰贺的声音平稳地从屋子里传出来:
“进来。”
林傲雪闻声,推门走进去,忽而瞳眸一缩,她在北辰贺的书桌旁见到了一个熟人。林傲雪脚下的步子略顿了一下,随后又不着痕迹地将那未彻底迈出的一步踏出去,稳稳落在地上。
“师弟别来无恙。”
玄鹤的声音旋即响起来,他回头看着林傲雪,面上带着灿烂的笑容,却不知这笑容之中,几分真,几分假。
他虽然脸上笑着,但他的脸色其实不算好,嘴唇隐有乌青之色,是中毒之状。
林傲雪听云烟说起过玄鹤身上中了她施的毒,北辰贺对云烟与玄鹤之间的内斗不可能一点都不知情,玄鹤做得过不过分,北辰贺心知肚明,所以云烟虽然给玄鹤下了毒,但知轻重,没有要了玄鹤的命,北辰贺也没有过于追究。
林傲雪走进去,顺手带上了书房的门,她先朝北辰贺行了礼,待北辰贺示意她起身的时候,她才看向玄鹤,脸上显出些凝重之色,言道:
“上次小弟饮酒昏了头,竟怀疑起师兄对小弟下黑手,后来师兄回京之后,小弟越想越觉得此事蹊跷不对,以师兄和小弟之间的关系,又怎会做这样的事情?可惜小弟联系不上师兄,也就无法向师兄道歉,师兄可有与王爷澄清事实?”
她口中说的上回,便是除夕那夜,她在军中设宴,宴请玄鹤与云烟,最后出了一场闹剧,玄鹤被北辰贺派去北境的人手抓回京城。林傲雪虽然明知玄鹤没有完全失去北辰贺的信任,而且北辰贺也不曾找自己对峙,侧面印证了北辰贺依旧重用玄鹤,对北境当时发生的事情还留有疑虑。
玄鹤毕竟已经跟随北辰贺多年,其忠心自不言而喻,若直接将其斩去,不仅对北辰贺而言是损失了一大助力,还会让云烟得势,没有外力牵制云烟,让她一家独大,就会容易失控。
在北辰贺看来,林傲雪谋略不足,很好控制,她一门心思想娶云烟,被云烟利用了也依旧死脑筋,要想让林傲雪去牵制云烟,林傲雪多半不能胜任,所以林傲雪只能是他手下的刀子,而玄鹤这样的人,才是握刀的手。
此次北境失事,云烟被神秘势力劫走,加之北辰泠也中了埋伏,让他想起多年前的一件往事,心里也已经对目前的状况有了自己的猜测,所以更加不能在这种时候将玄鹤斩除,当获悉旧部实力欲暗中接头,才有了玄鹤戴罪立功的机会。
然而玄鹤虽然带人劫了金雀楼,没有抓到人不说,还丢了最后一把金钥匙,北辰贺对此很是愤懑,他手底下三教九流什么样的人都有,像玄鹤这样从十多年前就跟在他身边的人却没有几个。
“王爷明察秋毫,决断自不会偏颇,师弟放心,此事疑点重重,虽云医师设计陷害为兄的可能性最大,但为兄也没有确凿的证据,王爷顾念往日情分,并未降罪于我,但为兄想彻查此事,还望师弟助我。”
林傲雪眉头拧起,面现难色,犹豫了一下,才言:
“话虽如此,但是师兄,小弟以为,此事当与云医师无甚关系,云医师一个弱质女流,哪里能将我二人都耍了,恐怕是有旁的势力在背后推波助澜,挑起争端,故意让我等之间不睦。”
北辰贺扫了林傲雪一眼,不等玄鹤再开口,他嘴里冷哼一声,言道:
“傲雪所言不错,近来的确有势力在暗中搞鬼,恐怕那一次你们内斗,也因此而起,傲雪回京不久,云烟就被人劫走,前阵子若非傲雪在场,恐怕本王爱女也会遭人截杀,这股势力猖狂得很呐,看样子是铁了心要与本王作对!”
北辰贺越说越气,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发出嘭一声响,两眼倒竖,哼道:
“玄鹤,是你疏忽了,被人算计了还搞不清状况,你们这一次在金雀楼的损失,本王记在你头上,本王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务必在半个月内将这批人的行踪给本王调查清楚!”
玄鹤浑身一震,面露惶恐之色。
在北辰贺面前,他还是不敢放肆,这一回玄鹤回京之后将他中毒一事向北辰贺禀明了,北辰贺找人来替他压了毒,奈何这毒只有云烟能解,旁的医师只能给他压制,云烟失踪之后,玄鹤身上的毒就一直拖着,虽不致命,却让他心里惶惑不安。
这一回金雀楼上变故,玄鹤又被蛊虫咬了一口,他身上的毒压下之后,武功有所恢复,凭借强横的内力还能将蛊毒压制住,但能坚持多久,他自己也不清楚。所以,玄鹤急于立功,虽然她和云烟总是敌对,也不得不先将云烟找到再说,他断不能失去北辰贺的重用。
北辰贺话音一落,他连忙屈膝跪地,恭敬地回答:
“是!属下明白了!”
北辰贺面有倦怠之色,而后又对林傲雪道:
“傲雪,你回京城来也有一个月了。”
林傲雪眉头微蹙,不知为何北辰贺说起这个问题,点头应道:
“是,末将回京城确已一月有余。”
北辰贺用两指捏住眉心,沉沉叹息一声,而后才道:
“北境现下无战事,本王有一个任务要交给你。”
林傲雪闻言,面色一肃:
“王爷请讲。”
北辰贺斟酌一番,而后才言:
“你即日启程,回北境去,暗中调度十万兵马,一个月内入京。”
林傲雪眼中划过一抹精芒,脑海中像是响起了一声悠长的号角,让她一下子警惕起来,北辰贺要动手了!
看样子,她今天还必须去一趟郊外才行。
北辰贺没有说为什么要这么做,他摆手让林傲雪和玄鹤退下,两人先后从北辰贺的书房中出来,又各自寒暄两句,就分道扬镳。
林傲雪去了一趟北辰泠的小院,小别数日之后再一次见到北辰泠,后者的脸上有掩饰不住的疲倦,林傲雪来时,北辰泠抬手挥退了宫中侍女,林傲雪见其一脸倦怠之色,不由心有担忧,便道:
“郡主近来过于操劳了。”
北辰泠长叹一声,无奈地摇了摇头:
“昨日之事,是我派出的人办事不利,我已经让沈明去处理,争取赶在北辰贺之前动手,但这次之后,我应当会有一段时间不再跟进。”
她面有忧色,惶急无措:
“现在裴青他们都落入南疆之人手中,不知所踪,该如何是好?”
北辰泠是真的忧心,若只是她自己被北辰贺发现了倒也没什么,北辰贺到底是她的父亲,他也不会明面上将她如何,但牵扯了林傲雪手下的人,她就格外愧疚。宁义云旧部的事情,她已经努力调查了那么多年,如今却因为她手下之人疏忽而毁于一旦,这让她非常愧疚。
见北辰泠如此,林傲雪心里也不是滋味,她摇头轻叹一声,走上前去揉了揉北辰泠的头发,宽慰道:
“你别着急,这件事没有你想象的那么遭,他们几个人的下落我已经知晓,皆安平无事,你不用担心。方才北辰贺派我回一趟北境,恐需一个月后再返,这几日你就暂且休息一下,以免被北辰贺抓到把柄。”
听林傲雪说裴青等众无事,北辰泠紧绷的心神放松下来,她没有追问具体下落,而是乖巧地点了点头。
林傲雪看着北辰泠,心绪有些复杂,虽然她知道北辰泠是信得过的,但她自从与北辰泠和解之后,心里就一直隐隐作痛。北辰泠和云烟是亲姐妹,但北辰泠和云烟对北辰贺的感情是不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