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说她不娶妻(152)
岂料云烟见她踌躇,忽然又来了一句:
“哎哟,林大将军是不是手头紧?”
林傲雪险些一口老血喷出来,半条命都被卖出去了。她用力攥紧拳头,尴尬地轻咳一声,嗫嚅地开口:
“嗯……是这样的,云医师,你看,咱们定量那么大,是不是……?”
云烟故作不懂地眨巴着眼睛,笑吟吟地看着她,复挑眉而笑:
“没关系,咱们可以赊账~”
林傲雪以手扶额,心里有点后悔,并窘迫地质问自己今天为什么要亲自过来,被云烟逗弄的滋味,不可言喻,心里一起一伏,怦怦直跳,既觉愤懑,又隐约欢喜,她可真是有病。
林傲雪猛然咬牙,豁出去了,没脸没皮若能省下些银钱,总比打肿脸充胖子强:
“我想问云医师这冻伤药能否再便宜一点?”
下定决心之后,她吐词还算清晰顺溜。
云烟忍俊不禁,见眼前之人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逗得她忍不住想笑出声。待林傲雪说完,脸色青红交接地等待云烟回复的时候,云烟倒是没显出犹豫的样子,唇角一勾,爽快地回答:
“好啊,可以,林大将军没钱可以出力嘛,冻伤药小女子给您算三钱一份只收成本,但接下来十二个时辰,林将军都需留在医馆帮忙,如何?”
林傲雪闻言一呆,这么好说话?
自己帮忙在医馆打杂十二个时辰能省下几百两银子,这买卖划算得很呀。
林傲雪担心云烟反悔,立马点头应了下来,并反复向云烟确认她所言是否当真,就差让云烟当场立下字据了。云烟对此哭笑不得,她知道林傲雪有时候很抠搜,倒是不晓得她抠搜到这样的地步。
云烟无可奈何地叠声应了几句当真,林傲雪终于喜笑颜开。
林傲雪高高兴兴地留在医馆里做苦力,跟着林傲雪一起过来的几个兵目瞪口呆,险些就要朝云烟拔刀示威,他们的大将军怎能去给区区一个小医馆打杂呢?陆升却乐呵呵地将那几个不明内情的小兵镇下去,随后朝林傲雪高声道:
“将军,属下先领着人回去了啊,明儿再过来拿货。”
士兵们不知所措,然林傲雪振臂一挥:
“你们都回去吧!”
陆升得了林傲雪的准话,立马带着不明就里的小兵们转头走了,林傲雪不端架子,凑到云烟面前问:
“需要我做什么?”
云烟替她省了一大笔银子,她得表现得积极一点才行。云烟瞅了她一眼,又见布庄的伙计们将布匹全部搬进医馆,又让人腾挪进后院里,云烟便言:
“那,第一件事,先随我去选选料子。”
林傲雪闻言一懵。
她还想着自己虽然不懂医术,但搬搬药材,打扫卫生什么的还是不在话下。但是云烟第一句话竟然是让她选布料?这和医馆里的事情有什么直接联系?
林傲雪还愣着,云烟已经走过来拖着她去了后院,但见七八匹上好的衣料摆满了桌子,林傲雪不得不再次感叹云烟真的很有钱。
云烟让林傲雪先看自己喜欢哪些,然后又去取了些裁衣的工具出来,从中拿出一根软绳,比对着林傲雪的身形开始给她量尺寸。
“嗯?要做衣服?”
林傲雪后知后觉,眼露惊讶。
云烟点头嗯了一声,随后继续摆弄林傲雪的站姿,让林傲雪抬了抬胳膊。
林傲雪跟着将两臂抬起来,但依旧感到疑惑,便问:
“怎么又要做衣服了?上次不是量过吗?”
上回云烟给她做的衣服她还没穿完,一来是因为舍不得,所以她在军营里更多时间还是穿兵服,二来距离云烟上次给她做衣服也没过几个月,林傲雪常年摸爬滚打,一件衣服补来补去可以穿好几年,她一个人独身在外,也没有年节穿新衣的习惯,根本没意识到云烟还要给她做新衣。
再有就是,夏天量过尺寸,怎么今天又量一遍?
“上次给你做的是夏秋穿的薄袍,现下时值深冬,断是穿不了了,你总不能一直穿营里发的棉服吧?据我所知,那棉服料子很差,难以保暖,你个姑娘家,哪里能跟那些大老爷们儿一样受冻?”
云烟一边忙着手里的事情,一边对林傲雪说道:
“夏天和冬天身上穿的衣服厚薄不一样,对衣服的尺寸也有影响,想与你做的合身些,便再量一遍。”
她一边说着,在林傲雪看不见的角度勾了勾嘴角,眼里盈着笑,又道:
“也看看你近来有没有好好将养,瘦了还是胖了。”
林傲雪垂着头,见云烟两手拿着软绳从后边双手环抱过来,把绳子比在她的胸上,手掌好像不经意地从她胸侧划过去,林傲雪感觉有点奇怪。
云烟拉紧软绳后先记了一个尺码,忽然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言道:
“嗯……这样不行,你穿太厚了量不准,把外衣脱了。”
林傲雪眨眨眼,云烟眸子一斜,她便缩了缩脖子,云烟见她如此,唇角一勾笑起来:
“你放心,今天屋子里烧了碳炉,不会冷的。”
林傲雪转头四下一扫,的确看到屋内四角生了几个碳炉,将屋子里烘得暖暖的,难怪她刚才感觉进屋之后好像暖和了许多。
说起碳炉,林傲雪下意识地想到上一回在书房里因为寒冷被打断的亲吻,她不由得双颊一红,心头暗暗羞窘,对自己下意识地想起一些私密的东西感觉很是羞愧,她深吸一口气,尽可能让自己看起来神色如常,然后动作干净利索地将身上厚厚的一层袍服褪下去。
云烟唇角一勾,林傲雪可真是听话。
林傲雪对云烟狡黠的笑意丝毫未察,但见云烟重新拿了软绳上来,先比划了林傲雪的肩宽,随后又环上她的胸口,云烟的袖口不时从她肋下擦过,林傲雪脸颊越来越红。
“以后若得机会,我与你做两套颜色亮丽些的衣裳,你说好不好?”
云烟替林傲雪量着裁衣的尺寸,忽而言道。
林傲雪心头一动,转首朝云烟看过去,瞅见云烟仔细记录尺寸时认真的侧脸,她知道云烟话里的意思,这衣裳,多半与以往的都不一样。
“好。”
她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适应那样的生活,但胸中有些憧憬,总是愉悦美好的。
云烟面上绽放出一个极为明亮的笑容,晃得林傲雪眼花缭乱头晕目眩。
她情不自禁地伸手过去,将云烟一把揽进怀里,待云烟惊呼声起,林傲雪已将云烟按在铺满了布匹的桌子上。
身下木桌嘎吱一声响,林傲雪两臂撑在云烟耳侧,喉头一滚,就垂头将云烟两瓣红唇吻住。她照例紧张,胸腔内那一颗心怦怦直跳,很快就将紧张而激动的情绪显现在脸上,那一抹红晕从双颊飞快延伸到耳根,耳廓,甚至连脖子都红个通透。
她按捺不住心中激荡的情绪,云烟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真切吸引着她,云烟的每一句话,都在告诉她,她们可以一起走很远很远。
这是一个可以和她相守一生,不嫌弃她样貌丑陋、脾气暴躁的女人,纵然一辈子还很长,或许会很短,但她知道,往后岁月再多起伏波涛,她也不会再遇见更好、更让她挂念的人了。
作者有话要说: 唉,今天太忙了,忙到爆炸,强迫症每日万字一章给打破了,我先更一章五千,晚上再补五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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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大雪·下
林傲雪像是忽然福至心灵,灵思通透, 那亲吻热切而饱含深情, 打破了以往的滞塞与羞窘, 纵然依旧青涩, 却自然又温软绵长。
云烟手中的软绳松落, 轻轻坠在地上,她的双手沿着林傲雪腰侧渐渐爬上肩膀, 没有多的言语,也不曾推诿抗拒, 她青葱的五指抚过林傲雪发烫的脸颊, 带来温凉的触感,随着越渐加深的亲吻, 不由自主地划过林傲雪细腻的脖颈,将后者的衣领,轻轻掀起。
林傲雪的手自下而上掠过云烟的衣衫, 将束缚了领口的衣带偷偷拨散。
她一举一动都小心翼翼,透着难以抑制的好奇与温温的情意, 随着越来越深的亲吻逐渐放开, 更加大胆地试探。
窗外的天空灰蒙蒙的,忽然有雪花从中飘落下来, 纷纷扬扬,洒落在屋檐街角,那纯洁的色泽令因着雪花飘散而朦胧起来的邢北关显得静谧又纯粹,掩盖了无数将士的血泪, 把悲伤痛苦化作不同的人心里沉甸甸的回忆。
大雪封关,雪落下来,便意味着一直到明年春天都不会有蛮子来扰,这场雪会从北境开始一路往南,将四通八达的官道全部掩埋,邢北关将成为一个独立在外,断绝所有消息往来的孤城,京中若有消息要送往邢北关,必须等雪化了,路通了之后才能继续通传。
洁白的雪不一会儿便在泥泞的地面上铺上薄薄的一层,像棉絮似的,看起来柔软又干净。
医馆的小厮在风中颤颤巍巍地打了个寒颤,扭头偷偷朝内院望了一眼,云姑娘下午出门之前说今天的天色可能降雪,会从后院多添两个碳炉过来,怎地一直没有动静,是否将这件事忘记了。
小厮稍一想,又飞快摇了摇头,嘴里念念叨叨起来:
“不会的,云姑娘从来没有遗漏过什么事情,她许是还有旁的安排。”
他一边说着,又抖抖索索地打了个哆嗦,外边的风好像又寒了一些,市集上的人渐渐少了,医馆里也不怎么忙了,他嘴里哈出一口白气,暖了暖手。
外边的气温还在不断下降,而后院屋中的温度却在持续升高。
屋内方桌前边,林傲雪与云烟紧紧拥抱,她们闭着眼感受彼此的呼吸,任由对方的心绪越渐沉迷,相互之间的举止也越发逾矩。
不多时,她们身上的衣衫便显出两分凌乱,林傲雪将前日里从云烟那里偷学的东西学以致用,不再想上次那样半点门道也摸不着,这一回,她倒是成功地将云烟的衣衫拨乱了些。
林傲雪越来越紧张,云烟温香的呼吸扑在她的脸上,让她的心跳越来越快,到最后,她的呼吸几乎停止,甚至连喉咙也冒烟了,才不得不将嘴唇松开,抬眸朝身下之人看去。云烟眸若秋泓,莹莹泛波,精致的娇颜上亦浮起两抹红云,美不胜收。
林傲雪被这美色迷了眼,心里那一只小鹿似乎要从胸腔里跳出来,直叫她头脑晕眩,她喉头一动,吞咽唾沫的声音使得这静谧祥和的氛围更加暧昧。
云烟衣襟半敞,白皙的肌肤在松动的布帛遮挡之下若隐若现,那盈了一蓬秋水的眼眸深邃又朦胧,眼睑一颤,似云霞遮月,露出半抹无法言说的风情,又将那更多惹人遐思的美景悄悄藏起。
林傲雪心中纠缠着绵长的情丝,瞪着一双朦朦胧胧的黑色眼睛,一眼望进云烟心里。
这个女人太美,美得动人心魄,风情万种。
她是让邢北关,甚至整个京城,诸多达官显贵想暗自私藏的女人,她才貌两全,智计无双。
就是这样一个姑娘,却甘心伏在她怀里,任由她拙劣亲吻,用那一双纤柔的手,为她熬羹汤,制衣裳。
林傲雪的心是肉长的,她记着云烟的好,也掏心掏肺,并非偿还,而是竭尽所能,去回应云烟的期待。虽然她从来没有接触过爱情,但她心里明白,她想与眼前之人白头相守,那是一种刻骨铭心,令她魂牵梦绕的感情,她拿得起,放不下。
云烟带给她的触动太多,让她满心满眼都盛满了道不尽的相思,情到浓时,她又自然而然地垂下脑袋,去亲吻,去掠夺,任由本能支撑着她的意识,宣泄心头无处安放的,涌动着、即将满溢而出的浓浓深情。
她嗫咬云烟的红唇,感受着那唇齿间的柔软湿滑,像是品尝人间至味珍馐,身心沉迷,流连忘返。她吻得越来越用力,几乎要将云烟生吞活剥,整个糅进自己的血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