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死亡这档子事(88)
“这个镇子有些奇怪……”
但陈久话还没说完,他眼角的余光里突然滑过一道身影那是一个灰色影子,看形状并不像什么大人。
但等陈久定睛去看的时候,却又半点找不到了,像是只是转瞬即逝的幻觉般。
“是一个孩子,跑的很利索,钻进一家人的后院了。”
甘离扭头望着陈久,然后给他指指了那个孩子消失的地方。
陈久顺着甘离指的方向看去,他刚想问甘离怎么知道的
这时候身后爆出的争吵却打断了他们。
老板娘拿着顾阙给的纸币怒的涨红了脸,骂着顾阙拿假币忽悠人。
她一手扯着对面柜台前交钱人的袖子,一边作势就要打电话报警。
还一边喊着楼上的丈夫赶快下来。
被扯袖子的人是顾阙从异事处带来的人,他穿着一身黑衣看起来很壮实,理着板寸大约三十出头的模样。
他被老板娘拉着还是一头雾水呢,他想不明白怎么临行前刚从银行取的钱就变成假币了。
他挠了挠头,刚想和老板娘理论。
但这时候顾阙却走上了前,从兜里掏出了块金子压在了柜台上。
“用这个抵旅费,不用找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皱着眉头看向了旅馆墙边的那张旧挂历。
老板娘看着柜台上的金子,疑心顾阙骗她,没敢收。
倒是这时候,他丈夫从楼上打着哈欠下来了。
那男人瘦的离谱,眼底挂着青影,他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扫了一眼大厅里的众人。
在人群中,他看到了柜台上的那块金子眼睛忽地放了亮光。
三步并作两步便下了楼,他转到柜台跟前拿起了那块金子放眼边上冲着光瞧了个仔细,又拿着金子往柜台边上敲了敲。
敲完之后他两眼放光,连忙把老婆挤到了一旁,殷勤的开始招呼起众人来了。
“客人一共九位,开九间房吗?店里单间双间都有。”
说着男人在大厅里转了一圈,还伸头望向了门外的陈久和甘离。
他们一行人加上陈久刚好九人。
顾阙看着店老板望向陈久的目光,眉间深深的皱出了一道痕。
“五间双人房,不用单人的。”
“好嘞。”
男人应和了下来,连忙一边笑着给他们开房一边把柜台上的黄金揣进了兜里。
开了房之后,顾阙没让剩下的人各自回房,他众人叫到了一间房里说是有事商量。
见人都到齐了之后,他便关上了房门,开门见了山的直接道。
“绥山脚下没有杨家镇,十几年前杨家镇便被一场泥石流掩埋了,那场泥石流后没有几人幸存。”
顾阙说着看了一眼从心道人和白修。
听顾阙说完这些话,陈久还有些转不过来弯,他心想政府的灾后重建够快的这才过去十几年,镇子上竟然一点也看不出泥石流的痕迹。
但陈久想完过了片刻又自己愣住了,他仔细想了想他们入了镇子经历的这种种,突然意识到这场泥石流在此刻可能并不是发生过了,而是没有发生。
“幻境?”
陈久问。
顾阙摇了摇头。
“还不得而知。”
“原先前往绥山的人,还没失联之前传回来的消息里没有提到过这种情况。收到的情报只说他们在原先杨家镇的废墟里,找到了早先失踪人所留下来的大巴。”
“刚开始失踪的人到过这个镇子?”
白修在一旁问。
顾阙点了点头。
“有一队人在杨家镇边缘找到了那群人留下的帐篷,但再往深处寻,那队人也失去了消息。”
“路消失了。”
这时站在窗边的甘离突然出了声。
他们这时在旅馆的三楼,镇中心的旅馆应该算是这个小镇中最高的建筑物了,所以从这可以清楚的看到整个镇子的每一条路。
甘离让众人望向了村口他们来时的那条路,只见不知从何处来了一阵浓雾,雾裹住了那个路口,一会的功夫雾散了。
但那条路却消失不见了。
众人盯着原先的那个路口,不由得都觉出一股悚然之意。
白修看了一眼那条路,忍不住看向了自己师傅,见到自己师傅镇定的模样他忍不住心中有了些底。
像是他师傅那镇定的模样是某种坚不可摧的屏障似的,他见着那屏障便知道刀山火海也都能过得去了。
而半夏蹲在白修的肩膀上,他也望见了那片诡异的雾气。
他抖了抖胡须嗅了嗅,眸光一闪似乎察觉到了什么隐在暗处的东西。
第67章 啧,幼稚
“还出的去吗……”
有人望着窗外那条离奇消失的路喃喃道。
他说的声音很小,但在无人说话的屋子里却落地可闻。
但他很快意识到众人集聚到他身上的目光,连忙缩了缩往后退了几步不再说话了。
那人是顾阙从异事处带来的四人之一,不同于刚才在前台被老板娘扯着袖子的壮汉,他显得有些瘦削,苍白着一张脸看起来胆子不是很大的模样。
但他这一句话也确实说出了大家所想但未提的。
还出的去吗?
“两人一间房先原地休息,夜里互相警惕避免发生情况,不要吃这里的水和东西,明天一早出发去寻找原先进镇失去联系的人。”
安排完了顾阙拿扇柄拍了拍手心,他看了一眼周围的众人坦然道。
“放心,我顾某人既然把诸位带进绥山了,就一定能把诸位带出去。”
从心道人托着拂尘掀着眼皮看了一眼顾阙,点了点头。
“我们不相信谁还不相信部长嘛,部长阎王殿都能把人捞出来,更不要说小小一个绥山了……”
顾阙的话音刚落,吹嘘声就开始了。
他旁边的黑衣壮汉哈哈的笑着,拍着旁边人的肩膀,一旁的人也连忙跟着壮汉的话应和这。
“那是,那是,跟着顾老大我们没在怕的……”
顾阙带来的四人活跃气氛似的附和着,陈久在一旁看着忍不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想不到异事处的这帮人不仅擅长捉妖,溜须拍马功夫练的比捉妖捉鬼的手段都好,看来社会主义公务员竞争也是很激烈的。
陈久被这帮拍马的壮汉酸的牙掉,连忙拉着甘离躲了出去。
出不出绥山眼下不是最要紧的,要紧的是他身体上的咒能找谁给他解了,总不能一直这样飘着。
要是这样飘着,那甘离怎么办。
陈久想到这,还没觉出有些不对劲的地。
直到他拉着甘离回了房,见着了床上自己的那具身躯才咂摸出不对劲味来了。
他自己的身体关甘离什么事,他就这样飘着影响他和甘离做一辈子兄弟嘛。
但一想到这,他又觉得亏心总觉得对不起牵着他这人,但到底是哪里亏心他又说不出来什么。
陈久想了一通,甩着脑袋把这些乱七八糟的瞎想全甩出脑子,他下意识的想躲开这个问题。
可他一转脑袋却发现甘离已经松开了自己的手,拿着盆打了水为自己躺在床上的那具身体擦脸去了。
陈久望着自己空荡荡的手,心里却说不出的哪里难受。
他低着头飘到了甘离跟前,看着自己躺在床上那块躯体心里忍不住泛着酸。
“梨砸,我要是一辈子都是这副模样该怎么办。”
陈久没留神把心里想着的都说了出来。
但他意识到自己说出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话出了口像是投了湖的石子,收已经收不回来了。
听到陈久的这句话,甘离为陈久擦身子的动作顿了下。
他背对着陈久的魂魄没说话,他像是从兜里掏出了什么东西背对着陈久动作了一番。
最后陈久都觉得甘离似乎不会回他了,甘离却突然转过了身来。
他坐在床边上托着陈久的躯体,像是托着个巨大的玩偶般拿着陈久的手臂向着陈久招了招手。
“那这样,我就有两个阿久了,那我可是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