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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月光换下了女装(21)

作者:刘狗花 时间:2023-08-06 10:40 标签:强强 情有独钟 宫廷侯爵 轻松 朝堂

  “侯爷,鸿胪寺传来消息,说出事了!”那侍从急道。
  “怎么了?”方临渊一把扯下脖颈上的巾帕。
  那侍从从怀里掏出了封信来,说道:“这是卓大人派人送来的,他说今早出城的大人前去迎接来使,却不料被来使羞辱,如今已在京中闹得沸沸扬扬了!”
  方临渊一愣,连忙接过信件,飞快地拆开来看。
  卓方游信上字迹潦草,可见书写时急切。
  他说何弘方在城外迎接突厥来使,因他是方临渊部下的缘故,拒绝让他在侧守卫,将他赶到了城中。却不料那仁帖木儿带使团到达时,何弘方于道旁迎接,那仁帖木儿竟连马都没下,打马越过何弘方,径自入城去了。
  至于此后他在京中纵马而去、使团跟随其后耀武扬威的事,卓方游一笔带过,没再赘述。
  方临渊的眉心都要拧成了疙瘩。
  他原在边关时便早把那仁帖木儿打怕了,以至于去年这家伙只要见带兵的是他,就会不战便跑。如今突厥大败,自己又在京中,他原以为这家伙就算再骄狂,也不敢轻举妄动。
  却不想他当真狂妄至此,怕不是入京之前便吃醉了酒。
  “卓方游可有说,使团此后去哪?”方临渊问道。
  “卓大人提了一嘴,说是入宫面圣,只等晚上的宴会了。”侍从说道。
  方临渊摆手道:“下去吧。”
  说完,他一边抬手擦着头发,一边吩咐寒露道:“寒露,我的冕服可备好了?”
  “刚熨烫整齐,尚未熏香。侯爷怎这般急?离入宫还有两三个时辰呢。”
  方临渊却道:“不,得提前去。入宫早的官员会被留在后殿喝茶,若那仁帖木儿再有什么异动,皇上想必会想召见我。”
  说着,他一潦草地擦了两下头发,抬手将巾帕抛给雁亭,另一手扯开从浴室里穿出来的绸衫,又道:“我的里衣呢?”
  “奴婢这就去拿!”旁侧的侍女忙朝里间去了。
  很快,侍女去而复返,手中拿着一件布料柔润、绣着海棠垂露的里衣,递到方临渊面前。
  方临渊衣服脱到一半,刚一伸手,便见那侍女手里赫然是赵璴做的那件衣服。
  “不是这个,快拿走!”方临渊吓了一跳。“换一件来!”
  那侍女不知他为何会这般要求,见他急着出门便没敢多问:“是,奴婢这就……夫人?”
  她一抬头,面上便露出了惊喜的神色,忙行礼道:“夫人来啦!”
  方临渊回头,便见赵璴不知何时来了,此时正站在他卧房门口的屏风边上,静静看着他。
  这人是鬼吧。方临渊心想。
  鬼走路也没声音。
  “夫人怎么来了?”他敷衍地问了一声,眼睛却垂了下来,摆明了不想理他。
  却在目光落下的一瞬间,他看见了自己衣袍半褪、衣襟大敞的胸膛。
  他吓了一跳,一把裹起绸衫,戒备地看向赵璴。
  作者有话说:
  方临渊:好怪,明明是个直男,还要提防被男人看……


第17章
  这小将军似乎确实晒不黑。
  赵璴的目光扫过方临渊粽子似的紧拢着的衣襟,方才那番白皙的风景还是在他眼前停留了片刻。
  那身皮肉紧实坚韧地包裹着竹节般的骨骼,应当是常年使枪练出来的,不似寻常武将壮硕,却自有一股矫健贲张的力量。
  却又很白,像是刀锋上落下的一层雪,难怪那些异族蛮子会叫他“玉阎罗”。
  赵璴目光顿了顿,才在方临渊警惕的逼视下回过神来。
  他不知怎的竟有些心虚,像是方临渊眼中的戒备不无道理一般。
  他敛了敛眼神,继而露出个浅淡的笑意,走上前对旁侧的侍女伸手道:“我来吧。”
  方临渊的眼睛瞬间瞪得溜圆。
  而赵璴则神态自若地在他的逼视下接过了侍女手中的里衣,对侍女说道:“你们先退下。”
  那侍女掩唇笑了笑,飞快地朝他二人行了礼,转身退下时,还不忘将卧房中的其他几人一并带走了。
  赵璴看向方临渊。
  只见他一副痛心疾首的眼神,眼巴巴地盯着回避而去的几人。
  啊,小将军被手下背叛了个干净,将他独自留在虎狼窝里了。
  赵璴的嘴角轻轻勾了勾。
  ——
  又全跑了。
  方临渊咬牙切齿地看着她们几个跑出去,一脸暧昧地还互相轻轻推搡,惊蛰那丫头临走还不忘扯上雁亭,出门前似乎还在小声骂雁亭是个呆子。
  且等……且等真相大白的那天!他要好好同这群出卖主子的家伙算算账!
  方临渊气得直磨牙,待回头时,就见赵璴一言不发地站那儿看着他,似笑非笑,阴恻恻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手里还拿着那件里衣。
  “……能不穿吗?”方临渊看向它,无力地问道。
  赵璴没出声,却将里衣往前递了递。
  那就是不能了。
  想到这死狐狸向来不达目的不罢休,方临渊叹了口气,一把扯过那件衣服,背过身去,利落地将身上的衣袍换了下来。
  罢了,一件衣服,总不会勒死他。
  “有事就说吧,我急着进宫。”他边换衣服边说。
  却在他脱下衣袍的刹那,身后没了动静。
  直到他衣服全换下来,也没听见赵璴开口。方临渊正狐疑着要转头看看这人在干嘛,就听见对方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这是……”
  很轻,却有些哑,半天没有下文。
  “嗯?”
  方临渊回头,就见赵璴的目光定定地落在他的背脊上。他按着自己肩胛往下一看,便见是他背脊之上横亘的那道旧伤。
  从他的角度看不完全,只看得到一角,像沙蝎的尾巴。
  方临渊顿了顿。
  赵璴不提,他都快忘了。
  这道伤是他十六岁那年落下的,在他第一回 独自领兵上阵的时候。他不顾劝阻出城与突厥骑兵近身而战,敌将的马刀又重又锋利,砍在背脊上的刹那,像是他的脊柱都被横刀砍断了一般。
  旁人都说,挨了这样一刀,定是要没命的。但当时的他,却只记得涌出的血染湿了盔甲,他在黏腻炽热的鲜血中,回身将敌将的头颅一枪挑下。
  至于多痛,不记得了,因为那一日,他被俘的兄长自尽在了黄沙滚滚的阵前。
  “你说这个啊?”方临渊垂了垂眼,继而笑了笑,轻飘飘地说道。“是,马刀砍的。”
  他只当赵璴在锦绣堆里长大,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伤痕,难免有些新鲜。
  但他却不知,那样肌肉匀停的后背上落了这样长而骇人的一道疤,是会刺痛人眼睛的。
  他身后的赵璴仍旧没有说话。
  方临渊只当他从来都是这样,莫名其妙就不理人了,便也没跟他多说,回过身去,利落地披上赵璴给他的衣服。
  他背对着赵璴,看不见他收拢在袖下的、渐渐收紧的指骨。
  待换好里衣,他转过身去,拿起惊蛰等人已替他挂好在架上的冕服。
  却听赵璴在这时开口问道:“你现在就要进宫?”
  还带着点儿尚未褪尽的艰涩,方临渊没回头,只当是他出门前喝了太浓的茶。
  “是。刚才我属下的人送来消息,说那仁帖木儿……”
  “羞辱钦差。”
  赵璴走上前来,停在他身后:“我已经知道了。”
  听赵璴这样说,方临渊便也省去了与他解释的麻烦:“我就先进宫去。你待到了时辰,再让门房给你另套一辆马车。”
  他说着话,伸手去取架上的衣袍。可他刚将衣服拿起,便有一只修长的手伸过来,将衣袍按回了架上。
  他转身,就见身侧的赵璴正静静看着他。
  “别去。”他说。
  “干什么?”方临渊皱眉问他。
  “那废物拦不住突厥人的马,丢的是赵瑾的人,下的是皇帝的脸面。”赵璴说。“跟你有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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