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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月光换下了女装(190)

作者:刘狗花 时间:2023-08-06 10:40 标签:强强 情有独钟 宫廷侯爵 轻松 朝堂

  只见赵璴微垂着眼眸,口中漫不经心,似乎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将方临渊的手指一根根分开,再将自己的手牢牢嵌进去,与他交握得严丝合缝这件事情上。
  “也没什么要紧。”只听赵璴淡淡说道。“不过是能替他将皇后、连同九皇子一同扳倒的证据罢了。”
  ——
  当天夜里,赵瑾的确靠着威逼利诱,从苏州守将的手里弄来了五百水兵并六条大船。
  皆是用以备战、坚不可摧的好船。
  “陛下的血脉流落在外,本皇子需即刻护送回京。若路途中遇到分毫闪失,难道是你的一条贱命赔得起的吗!”
  苏州守将犹豫之际,赵瑾对他怒道。
  一同南下的官员们被夜半叫醒,一时间不明所以,只知三殿下今日醉酒之后,大半夜就去苏州军中要船要兵。
  随行的官员们本就不是一条心。三皇子一党的零星几人苦劝无果,硬挤进来的原桑党官员更是不做声地看热闹。而为首的元鸿朗刚劝了两句,便不知为何惹怒了三皇子,被一柄宝剑架在了颈间,便是再想说什么也不敢开口了。
  后来,还是三皇子身边的一个官吏,私下温言劝了苏州守将两句。
  “三殿下都说了,是护送陛下血脉回京,你调遣些人马随行护送,也是情理之中。”那官吏说道。
  “可是……这血脉究竟是真是假,大人,你与我都不能确定啊。”守将犹疑道。
  “将军糊涂。”那官吏道。“若血脉是真,那么若有什么闪失,你我都担待不起。但即便血脉是假,那也是三殿下信誓旦旦所言,陛下即便要怪罪,也不会责罚到将军你的头上。”
  那守将想来,的确是这道理。
  他这才勉强拨了船舶与水兵供三殿下使用。
  赵瑾看都没看他一眼,拿到人与船只之后,便带着兵马与姜家上下老小,浩浩荡荡地上了船,顺着运河一路北上而去。
  只留下面面相觑的官员与守将,急匆匆地快马加鞭去回禀皇上。
  苏州府乱成一团。
  而收到急报的鸿佑帝,也没好到哪里去。
  报回京城的消息很急,因此只三两句话,似是而非,更显出情况的紧迫来。
  【三殿下入苏州府强夺兵马若干,开赴京城,尚不知缘故。】
  鸿佑帝险些被这一句话气吐血了。
  私调兵马,逼向京城!
  此举与谋逆有什么区别!但若说谋逆,毫无征兆和缘由,难道赵瑾是疯了吗!
  鸿佑帝当场下旨,命人传令,叫沿路的州郡守将派兵拦截,务必在赵瑾抵达京城前将他拦下来。
  又为以防万一,鸿佑帝传召入后宫,命姜皇后在这两日尽快将使臣们送出京去,以免家丑外扬。
  片刻之后,鸿佑帝又想到了什么,当即又秘密调派了一队锦衣卫,命他们即刻南下,调查赵瑾忽然谋反的缘由。
  做完这些,鸿佑帝已经有些筋疲力竭了。
  可他仍旧没有停下,甚至连口茶都没喝。
  传旨的太监一个接一个地快步出去,而他则负着手,困兽一般在御书房里踱来踱去。
  从上京到苏州,即便快马加鞭,也需一整日的时间才能到达。
  太慢了……这样焦急的等待,实在是太过折磨。
  更何况鸿佑帝本就是个心重多思的人。
  他负着手,心下免不了担忧。若是锦衣卫没能及时查清缘由,他便失了先机,此后的事更是无法掌控。若是赵瑾没能被沿途的官兵拦下,就这么撞入京城,岂非让他的子嗣成了人尽皆知的笑柄?
  他本就没有多少儿子,经不起这样的折腾……
  鸿佑帝几乎一整日都没有饮食。
  一直到这日夜半,宫门处传来了南边的急报,说是元鸿朗大人派人快马加鞭送来的。
  一路跑死了三五匹马,才将这奏报送到京城。
  那时的鸿佑帝才刚睡下来。
  他急得寝衣都没有更换,踢上鞋子便披衣见了信使。
  信使双手将奏折送进鸿佑帝手里,鸿佑帝哆哆嗦嗦地打开,便见上头寥寥数语,已是令他的冷汗都隐约冒了出来。
  【三殿下昨夜私自见过前太医院院判廖才大人,得廖才大人私下馈赠一物之后,便入兵营调兵入京。
  微臣无能,不知廖才大人所赠为何物,亦未能劝阻三殿下。万望此信于陛下有用,微臣遥叩,请陛下安。】
  鸿佑帝捏着信的手忍不住哆嗦起来。
  “廖才……廖才不是死了吗!”
  他怒得几乎失了理智,对旁边的黄纬怒道。
  御书房里的太监宫女跪了一地,廖才也跪在地上直打哆嗦:“这……锦衣卫办的差,从来未曾错过啊!”
  “即刻传林子濯入宫!他办的好事,竟给朕留下了这样大的一个烂摊子!”
  黄纬叩头,连忙连滚带爬地退了出去。
  鸿佑帝紧捏着这封信,灯火摇曳之下,他目眦欲裂。
  难怪……难怪他这好儿子长硬了翅膀,敢带着兵马入京来与他对峙!
  他见了廖才,定然是知道了当年清贵妃的事……
  难怪这素来鲁莽愚笨有余,却胜在乖巧的孩子,真敢带兵谋逆!
  但是,当年的事情能够怪他吗!那孩子生与不生,他贵为九五之尊,难道就不能做决定吗!那孩子来得本就不合时宜,他忍痛动手,不过因着他垂怜疼爱清贵妃,这才瞒着她些。
  还不是为了让她少为那个未出世的孩子伤一些心!
  是她……是她不服从圣旨,是她自己不好好用药……
  如今,她的儿子竟还敢翻过来找他的麻烦!
  只是这小子着实年轻,想法太简单了些。
  区区若干兵马,难道就足够与他父皇叫板了吗?
  天真!
  鸿佑帝深深喘息着,单薄的一纸信件,仿佛一柄薄而锋利的刀,斩在了他与他这个孩儿数十年的父子情分上。
  鸿佑帝的瞳孔忍不住地哆嗦着。
  不……不光是父子情分。他现在,也不该去想什么父子之情。
  而今当务之急,最重要的,是不能让这件事公之于众。
  若他谋害妃嫔、毒害子嗣的事传到朝野、传遍天下,那他还如何坐得稳这把龙椅?
  他在位多年,以仁德之名为世人称颂,断不能毁在这件事情上,令皇权震荡,更不能在史书上,被这件事乌涂他的英明……
  比起这些,什么父子亲缘、什么谋反之罪,又算得了什么?
  鸿佑帝深深喘息着,片刻将那封信揉成了团,撕得粉碎。
  “来人。”他说道。
  “去安平侯府,请上将军方临渊入宫。”
  ——
  他没能请得动方临渊。
  因为方临渊病了,病得很厉害。
  传令的内侍得知消息,还特领了太医去看。说是急症,山崩雪摧一般的高热,似乎是公主殿下天花还未好全便与之同房,被传染上身之缘故。
  内侍与太医空手而回,皇上别无他法,最终只得宣召了东厂厂督时慎入宫,具体吩咐了什么,不得而知。
  而得了急症的方将军,也只好在怀玉阁中养病了。
  这还是方临渊第一次睡赵璴的床榻。
  被褥没有他的柔软,硬邦邦的倒像他在军中所用的床帐一般。
  因着对外宣称是天花之症,如今四下除了候在卧房之外的绢素等人之外,便只剩下了坐在床榻边的赵璴。
  赵璴抬手,轻轻覆在了方临渊的额头上。
  滚烫一片,那热度高得令人心惊。
  “没事。”似是赵璴神色过于冷凝,床榻上的方临渊朝着他笑了笑,出声安慰道。
  “这不是避其锋芒之计嘛。绢素姑娘也说了,她这药用下来,除了体热高烧之外没有别的症状,三日之后,自然就好了。”
  这的确是方临渊与赵璴商量出的计策。
  赵璴没有细说他的谋算与筹划,但却明白地告诉方临渊,无论背后真相如何,数日之后鸿佑帝与三皇子之间必会有一场大冲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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