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渣攻,绝不爱慕师尊(3)
原文中,徒弟在一次意外尝到师尊的滋味后,不知餍足,仗着师尊对他的宠溺一次次找理由吃肉。
最常用的借口就是自己中了热毒,必须那啥才能缓解,否则会毙命。
师尊刚开始并不愿继续同徒弟维持这种悖德的关系,他甚至宁愿徒弟再找个道侣,或者是去山下找个春楼缓解这种状况。
但徒弟是渣攻啊!
他渣啊!
他不但馋师尊身子,还相当戏精能作妖,深情款款地告诉师尊自己只倾心于师尊一人,师尊若是不同意,他宁愿爆体而亡也不和他人有染。
纯洁善良的师尊被深深触动,半推半就地遂了徒弟的愿。
自此以后,神隐峰上的温泉就成了两人共赴云雨最常用的地方。
原本五成的可能性,在将夜回忆完全文后,已成完全笃定。
将夜欲哭无泪。
他不干净了,不是纯洁男孩了。
继承这具肮脏的身躯同时,还继承了渣攻的身份。
将夜双臂抱膝,独坐在空无一人的竹林长阶上,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眼眶湿润。
搞清楚自己未来的遭遇后,他连脚底和头皮的疼痛都麻木了。
他只想躺回棺材里去。
目光索在长阶尽头的石碑上。
将夜磨了磨后槽牙,眼底浮现视死如归的洒脱和毅然,就朝石碑撞去。
“小师叔,你这是做什么?!”
石碑没撞上,将夜被突如其来的一掌推倒在地,重重地摔在石阶上,尾椎都麻了,掌心更是蹭破了皮。
他疼得龇牙咧嘴,狠狠瞪着好管闲事的来人。
没好气道:“我找死啊!赶着投胎的没见过吗?”
“呃……”来人默了一瞬,以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着将夜。
“小师叔,你这样是死不掉的,修仙之人撞个石碑撞不死的。”
将夜呼嘶呼嘶地吹着掌心的伤口,不那么疼了才站起来抬眼打量手握剑鞘的青年。
青年穿着浅蓝的衣袍,一头浓黑的长发被简单的银冠束起,一丝不苟,面容虽也生得俊俏,但将夜不久前才见过绝世美人,相比之下这人就很一般了。
这人给将夜一种诡异的矛盾感。
青年儒雅斯文的面容却嵌了一双略有些凌厉的眼眸,甚至刻意用温和掩饰那种狠戾。
青年道:“石碑撞碎了还要赔,不划算的。”
又温和笑笑,给他出主意:“能让修士彻底死亡的方法很多,小师叔想要神魂俱灭的那种,还是身死转世的那种?”
将夜瞪大眼睛,惊讶不已。
“这还能选套餐?”
青年笑笑,“以小师叔筑基后期的修为,若选前者可以找一位大乘期修士渡劫飞升时引来的天雷,蹭那天雷一定可以劈的外焦里嫩,神魂俱灭,骨灰都能扬了。”
青年含笑觑他:“保熟哦。”
“呃……”
“要是选后者呢?”
将夜能接受物理超度,但并不想连投胎的机会都没有,更何况被雷劈成焦炭,这死法也太不优雅了。
也很诡异啊。
死后被指指点点地围观,也太社死了!
青年温柔道:“那方法可就多了,找一位修为高过你的修士,不留余力地向你出手就行,但这方法有弊端。”
“什么弊端?”
“有一定的概率死不成,很可能会缺胳膊少腿,被病痛折磨着瘫痪在床,一辈子只能抱着药盅过下去。”
瘫痪在床?
大郎喝药?
将夜一激灵,瞬间散了这念头。
他上辈子可不就是病痛缠身,死不掉活不来地扛了好几个月,才咽气。
“小师叔想开了?”
将夜丧气点头。
“不打算死了?”
将夜叹气:“暂时先这样吧。”
青年眯了眯眼,“小师叔既然冷静下来了,那我有件事要告诉你。”
这人刚刚一直耐心地给他解答,将夜也将初见他时不舒服的既视感压下去,拍拍衣摆上沾的灰,整理着怎么都穿不好的长袍衣带。
“你说。”
“刚刚我路过弟子苑的时候,遇到从神隐峰来传信的小童,找不着你人急得团团转,幸巧我在这儿遇见小师叔,那小童说仙尊让你去一趟神隐峰。”
将夜缠腰带的手顿住,整个人僵地好似山门前梆硬的石雕。
刚那啥完就找他?
总不可能是欲求不满吧……
难道是兴师问罪?
将夜也不知道剧情发展到哪一步了,自己到底渣没渣啊?
急死了!
青年以为他没听清楚,又重复了一遍刚刚的话。
将夜支支吾吾。
“我刚摔了,得回去擦药。”
“可是,以往小师叔受伤不都是去神隐峰疗伤吗?”
“我……我肚子疼。”
“仙尊那里什么灵丹妙药没有?”
“我是说我吃坏肚子了,要方便。”
“小师叔不是都辟谷了吗?”
“呃……”他看不出他在找借口吗?!
这人怎么回事?看着不太机灵啊。
将夜眼珠一转,准备将人支开,自己再溜之大吉。
“啊,谢谢你嗷,我知道了,你先去忙吧,我自己去。”
青年笑笑:“我陪小师叔去吧,顺路。”
“呃……”
“小师叔要是再耽搁,仙尊该着急了,毕竟小师叔同仙尊结的是那种弟子契,无论小师叔在哪儿,仙尊都能感应到。”
将夜皱眉。
他怎么觉得这话有些莫名其妙。
就像是猜透了他要跑路的心思,提前将计划扼杀在摇篮一样。
但比起研究别人,他更害怕接下来要面对的事。
脑子里浮现两幅画面,各占一半。
一半是师尊挥退旁人后,深情款款地看着他,伸手揽抱他的腰,小鸟依人在他胸前轻蹭,眼尾泛红,美目流情地轻嗔他不知节制,又是羞赧又是绵情地抬起胳膊圈他脖颈,凑上来索吻。
另一半是师尊已遭遇蹂躏折辱,小黑屋羞耻大全,还有多人play,更加看透了他渣攻的本质,这次不动声色又焦急万分地找他,是为了开启惨无人道的折磨!
面对命运的疾风,不管是哪种情况,将夜都觉得如坠深渊,忍不住发抖,牙齿也磕颤出均匀的节奏。
“小师叔怎么发抖?”
“冻的。”
“可现在已经五月天了。”
“我体寒。”
“呃……”将夜黑沉着一张脸,不知不觉已经跟着青年来到神隐峰。
青年走了,他要一个人面对疾风。
诺大的神隐峰过于冷清,就连伺候洒扫的小童都只能在峰下,无召不得入内。将夜原本以为师尊清冷喜静,不想被人打扰。
不过现在看来,他只猜对了一半,不想被打扰是真的,原因就有点不可描述了。
神隐峰设了结界,但他身上有师尊烙下的弟子契,因此畅通无阻。
绕过山腰缠绕着云绦的峰峦,又跨上掩映在双排枫林中间的青石台阶后,师尊居住的水榭就在眼前。
将夜在荷塘对面的枫树后站了好久,踟蹰不前。
“你还要站多久?”
温润的嗓音倏然钻入耳蜗,他不适应,吓得浑身一激灵。
算了!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他闭了闭眼,视死如归般硬着头皮踏上水面曲折的回廊走过去。
回廊修建在荷塘上,畏水的将夜觉得这荷塘就是忘川河,回廊就是奈何桥,对面的水榭小筑怎么看都像阎罗殿,师尊就是一尊活阎王!
远远的,就看见师尊清冷的背影。
白衣如雪,拂袖如云,银白的长发随意松散,顺着背脊流淌至膝弯。
他站在弧形的栏窗前。
窗外是几簇正欲探枝入室的幽昙,细叶悠长,瓣洁无暇,一年只开一次,一次只留一夜的花,却为了这个白衣神祇罔顾自然法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