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渣攻,绝不爱慕师尊(11)
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要是不太痛苦,在这儿死了好像也不亏。
但那带着罡风毫不留情的一掌并没有打在他身上,恍惚间他似乎被一圈淡淡的白色光晕包裹起来,绵柔地化解了那掌力。
等他再去细看,便什么痕迹都没了。
昏暗的洞穴中走出一个中年男人,淡蓝色的法衣镌刻着绵密的云纹,掺杂着几缕斑白丝线的头发被一盏云纹银冠高高束在头顶。
看这一身打扮,应该就是掌门简十初无疑。
他身边踱出两男一女人。
女人看着莫约三十出头,容姿上佳,作道姑打扮。
男人同简十初年岁相当,只是双目阴鸷,看着将夜的眼神充满了杀意。
而另一个男人捂着胸口,唇角挂着一抹血痕,看着年轻,瞧见将夜的时候,眼底闪过一抹担忧的神色。
将夜目光扫去,见他们四人背后的岩洞中还隐匿了一个轮廓,那人穿着黑色披风,戴着兜帽,看不清面容。
身上散发的气息让将夜觉得很不舒服。
他跌跌撞撞爬起来,装傻道:“掌门师兄,原来你在这儿啊,我找你有事。”
道姑打扮的女人皱眉道:“他是?”
将夜抢道:“仙子好,我是神隐峰仙尊座下弟子将夜,是来找掌门师兄的,没想到叨扰各位闲游后山了。”
他也知自己撞破了不得了的秘密,只能装傻充愣当作不在意,又搬出师尊的身份暗示他们不能对自己动手。
果然,此言一出,几人的眉头皱起来,一副为难的样子。
那个目光不善,眼神阴鸷的男人倏然换了一张笑脸。
“是来找简掌门的啊,那没事了,我们在这儿闲谈品茶呢,小兄弟要不要进来一起聊聊天?”
闲谈品茶?
去那个黑黝黝,一看就很适合杀人抛尸的山洞里?
将夜打了个寒颤,连连摆手:“不用不用,我就是找掌门师兄有点事情,刚到就被你们看见了。既然各位有事要谈,我就不打扰了,我还是回主峰等师兄吧!”
说完,就准备脚底抹油。
却忽然被一只爪子提溜起后脖颈的衣襟。
阴鸷的男人像是吐着蛇信,寒气森然地贴在他耳边道:“什么都没听见?”
“呃……”他暴露了!
“我耳朵不好,你们密谋的声音太大了,刺耳极了,我才懒得听!”
说没听见肯定不管用,那就摆出原主那性情顽劣的样子,告诉他们自己根本不感兴趣。
可他低估了他们谈论的那件事情的重要性。
对他们来说,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这个秘密算是修仙界最大的秘密之一了。
就算只捕捉到只言片语,但若结合修仙界近年来发生的事情,不难猜测出全貌。
后山有禁制,按理说将夜进不来,而且他们本来根本不会在这么不安全的地方谈论这种事,都怪那个刚继任陵华宗掌门之位的小子胡言乱语,口不择言。
道姑冷觑道:“杀了吧。”
将夜心惊。
阴鸷男人接话:“杀了不管用,要是有人搜到神魂,一问灵,便知他都听见了什么。”
男人掀唇阴森森笑道:“不然还是把神魂撕裂了喂我的毒蛟吧。”
不知从哪儿窜出的一条手腕粗细的黑色毒蛇攀上男人的肩,朝着将夜哈斯一声张开血口,掀起獠牙。
那口臭都快熏晕将夜了。
简十初终于开口:“不可,他是仙尊唯一的弟子,若是他失踪,我不好交代。”
将夜松了口气,还好,师尊的名头果然有点用。
“既然这样。”道姑撩了一把臂弯的拂尘,“那还是同以前一样吧。”
简十初拧眉沉思了半天,终于还是点头。
他本来有个大弟子,性情内敛,自持稳重,在修仙一途上也是难得的天赋异禀,最是有望继承他的掌门之位。
可惜的是,这孩子误入溯洄涧,撞见了不该看到的事。
本该处死,散了神魂。
但简十初到底于心不忍,就任由道姑以拂尘抹去他神魂中的记忆。
一个人被强行剖开神魂的后遗症很严重,那弟子自此之后痴傻至今,再也不能修行,被他养在山门中,碌碌一生。
但终究,命是保住了。
云缈山首席弟子的位置也换了人。
简十初走上前,安抚地拍了拍将夜的肩膀,就像是对他曾经那个弟子。
“你放心,虽然有点疼,但很快就都结束了。”
将夜悚然,他不知会发生什么。
“掌门师兄,你要杀我吗?我师尊会查到这件事的。”
简十初摇摇头,“自然不会那么对你,只是剖开你的神魂,将里面不该存在的记忆击碎抹去,你会好好活着,云缈山会养你一辈子。”
将夜后知后觉终于悟了他们要做什么。
只有不能自理的人才需要被养一辈子,到了那种程度还不如死了算了。
“掌门师兄,我真的不知道你们刚刚在说什么,况且,你要是这样对我,我师尊知道了他不会查明真相吗?”将夜真急了。
“他不会。”简十初很笃定。
往后退了几步,他将位置留给道姑,道姑臂弯的拂尘散出冰寒的光泽,像是被赋予生命,纤长的鬃毛一点点靠近将夜的额前灵台。
难道就要结束了吗?
将夜恨不得这只是个噩梦,从穿书开始就是,他想逃避现实,想转头就跑,可他被阴鸷男人狠狠摁住肩膀搡跪在地。
寒气逼近,无路可逃。
即便害怕地浑身觳觫,拂尘的寒气还是逼近。
“住手——”
就在他以为自己真的完了的时候,这熟悉的声音,简直如同天籁。
将夜猛地睁开双眼,扭头瞧去。
作者有话说:
将夜:师尊救命!
师尊:你怎么就觉得我是来救你的?(而不是补刀?)
将夜(脸红):咱们俩都……咳咳,你懂的。
第9章 师尊补刀
放松点,不然进去的时候你会疼。
「刀下留人」并没有让道姑的拂尘留情,反倒更加凶猛地刺向将夜额中灵台。
纤鬃化作万缕,迸发幽冷光芒,以摧枯拉朽之势疯了般袭去。
那架势,是能要命的!
简十初面色一凛,刚要阻止,却因距离太远来不及相救。
这时,明明渺远的阻音,转瞬便至眼前,耀眼的白光闪过,一袭白袍的云谏挡在将夜面前。
红色的血液自腰腹渗出,瞬间洇湿白衣。
简十初不知是该松口气,还是更该紧张,他眉头紧拧,心中骂娘,斜眼瞪向道姑。
道姑的拂尘被切断,收回时残落的纤鬃染着滴滴红血。
却白眼望天,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道姑一开始确实只是想要剖开将夜的神魂,将里面不该存在的记忆抹去,那声「住手」传来时,在场众人都听出了声音的主人是谁。
有这人护着,他们就没机会洗掉将夜的记忆。
因此才毫不留情,干脆杀了将夜算了。
毕竟只是死了一个徒弟而已。
听说这徒弟也不怎么得仙尊欢喜,看来也没那么在意,但若是被仙尊撞破,将人捞了回去,往后就棘手了。
云谏面色如常,好似根本感受不到受伤的腰腹有多疼,只是转身俯视着半跪在地的将夜。
“起来。”
将夜听话地站起来,拍了拍膝盖上的灰,腿还有点软,劫后余生般捂了捂自己咚咚直跳的小心脏。
他没注意到云谏腰侧的伤,只觉得师尊来了就好,终于松口气。
捏着师尊的袖子,藏在师尊的身后,歪出脑袋,一双杏瞳微微上浮,露出下眼白,凶巴巴地皱眉瞪眼。
一边狐假虎威,一边不忘告状:“师尊!他们要杀我!”
众人:“……”
要是你师尊没来,我们也没打算杀啊。
师尊眉目冷清,看不出愠怒之色。
将夜心中直打嘀咕:我不是你的小宝贝吗?我们都那样了,他们要杀你情人哎,你都不生气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