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想离个婚(82)
“我会带着我的保镖和宴任去。”祁棠平淡说道,他的脸色依然浅淡干净,没有涌上任何一丝羞赧或者突然的眼神躲闪。
祁玫和欧阳颜不着痕迹却紧紧盯着祁棠,生怕错漏他一点疏忽。
“你和宴任去,你和他去了,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他在追我。”祁棠坦然道,“我要是和他一起去顶多就是被外界以为我们在交往,爸,传言无所谓,事情解决了再和平分手不就好了?”
祁云昌、欧阳颜、祁玫三个人重点完全跑偏,祁云昌和欧阳颜同时开口道:“我再想想。”“真的吗?”“啊?”
“我觉得不需要考虑很多,如果你是担心宴任,那多带保镖不要独处就好了。现在最重要的是MH的事情,这件事比较紧急,如果你不同意我也会私底下走的。”
祁云昌恍惚产生了一种儿大不中留的感觉。
“公司这边需要调整一下时间,让几个核心策划和高层准备好时差会议,我去那边应该要按照宴淑阳那边的团队来。”
祁云昌似乎很想发表什么感言,但最终只是“噢”了一声。
祁玫非常自告奋勇地来打破僵局,“哥,那你对他有没有意思啊?”
祁棠冷静又平淡地说道,“从目前来看,他是我见过的适婚年龄段条件最优的Alpha,他的家族背景、个人品行、行事作风都可以说是非常优秀。”
欧阳颜心说祁棠似乎终于开窍了,就是话语太具有批判性,一副不怎么乐意接受的样子。
“但我目前还没有和他交往的打算,只是单纯他在追我的关系,有进展我会说的。”
祁棠这份就事论事、公事公办的态度严重打击了欧阳颜和祁玫的积极性,她们拿起筷子不说话了。
祁云昌还是不太放心道,“你一个人真的可以?”
祁棠颔首,眼底像是幽深而薄韧的坚冰,没有任何动摇、迟疑,或者是面对年轻Alpha后的一点心动渗入其间。
“……那就暂时这么定,等一下我还要想想,你把你的行程表发给我。”
祁棠点点头,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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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和爸妈说了?”宴任在电话里问道。
祁棠没有追究宴任含糊地把“你爸妈”的“你”去掉这件事,他站在书房窗边,躲开刺目的日光,垂下视线看着修整精致的花园。
“对,你怎么知道?”
宴任沉默片刻才低笑道,“……我妈看我的目光很怜悯。”
祁棠无波的面色才微微鲜活,笑意像是鱼尾摆开的涟漪,在唇角浅淡一绽。
“是吗。”
祁棠听到宴任吸了口气,似乎是酝酿了一下才继续说道,“跟我说没什么事是容易的,尤其是终身大事,如果有什么需要尽管说,不要轻易气馁……”
祁棠低低笑了一声,宴任继续道,“我妈很喜欢你。”
的确如此。
顾凝真的很满意祁棠进他们家门,虽然进门是一场交易,但作为宴任的母亲她也竭力弥补,试图为宴任的错误做一些补救。
他们结婚七年,顾凝的好意是渗透于方方面面,说是把祁棠当作第二个儿子都不为过。
祁棠的眼底漫上微澜般扰动的活色,像是一泊沁光的湖水,绻起细微的笑影。
“回来之后我去你家吃个饭吧。”祁棠道,他的嗓音有种冷凉却舒适的温感,听起来能稍稍松弛神经。
宴任“嗯”了一声,好像不准备往下说,但也没打算挂断。
“还有什么想说?”
“那我什么时候能去你家吃饭?”宴任问道。
“等回来就来吧。”祁棠微含笑意的眉眼映入玻璃,在窗棂上描下浅浅的光影弧度。
“好。”
谁也没继续开口,缓慢沉淀下来的静默舒缓如空气,在呼吸间安静游戈,却没有尴尬的隔阂,也不会有那种窒息般的不适。
祁棠坐到书房内置的沙发上,淡淡问道,“你知道学校的论坛上,有一张照片现在热度很高吗?”
宴任没有回答,祁棠继续道,“我觉得你知道,你和安子晔之前都有在论坛里玩过。所以是你放任发酵,没有处理?”
舒适的感觉寸寸绷紧,宴任迟滞片刻才状似泰然道,“……嗯,怎么了?”
祁棠的视线在室内微微偏移,从书架滑落到地毯上,轻浅无声。
“没有,就是觉得他们拍得还不错。”祁棠低声道。
祁棠听到宴任的呼吸一促。
“下午的补课……”宴任顿了一下,“你应该没什么事非要在这几天去公司吧?”
“嗯,没必要了,我现在等着去U国就行。”祁棠低头看了一下表上的时间,“我下午会回星大。”
“我现在去接你。”
宴任的声音穿过电流,把隐隐的热感和压抑都咽在喉下,虽然语速不快,却离奇地给人一种相当急促的感觉。
祁棠看着茶几上的摆件,视线似乎因为某种偶然的发现而被稍稍吸附。他的坐姿悠闲,但又相当注意,所以无意识地呈现出一种悦目而优雅的气势。
笑意浸入祁棠的唇瓣,一贯冷淡的嗓音里析出些许星星点点结晶般的兴趣,“——这么早?”
“嗯。”祁棠听到宴任起身的响动,还听到顾凝远远问说去哪的声音。
“去接祁棠。”宴任无波无澜地说道。
祁棠不明显的低笑像是顺着耳鼓,直接撞进了宴任充斥在高活跃状态下的神经中,清晰得让人心痒。
“真的这么早?”祁棠虽然这么问,但还是起身回卧室去挑外出的衣服。
祁棠打开衣柜,听声音是宴任出了门。宴任出门后正经稳重的表象瞬间褪去,语调像是刚才那样,再度变得略显压抑,又隐隐有些热切的沙哑,“我想吻你。”
手指还扶在门边,祁棠看起来没有任何异动,只是指尖难以发觉地稍稍抵紧柜门。
“祁棠——”
祁棠的视线直直看着自己的衣服,一动不动,像是被缓慢的麻痹感涡流般吞吐缠抱了片刻,只有眼睫抑制着发颤。
“……那就快点。”语气似乎掩饰不住那种细微的颤抖,他说完才意识到自己的声线微微发紧。
没有等宴任再说任何一句,祁棠挂断通话,转身把手机盖在了床上。
作者有话要说: 给大家鞠躬,谢谢喜欢
☆、噩梦
温度有点凉。
腹部似乎不太舒服,这种感觉有段时间没有了,祁棠困倦地伸手捂向自己小腹。
翻身的动静从背后传来,宴任听起来还很清醒。他尽量轻缓地钻进祁棠被窝,把祁棠抱进怀里。
背后的体温更高,像是把他圈进一个保护的限制内,凉意驱散,在鼻尖盈盈的都是他们混合已久的婚后气息。
祁棠感觉到宴任埋入自己的颈侧,在其间轻浅克制地吻了吻。
大概是因为太困了,体感记忆一段一段地丢失。宴任搂抱他的手抚上祁棠微凉的腕部,又穿下祁棠在睡梦中稍稍放松的手掌,用手掌微一摩挲地捂住祁棠小腹。
祁棠全身心地放松下来,意识虚渺地坠落着,像是缓缓陷入暖热又温和的流沙中。
他的睡眠太脆弱了,又容易因为工作惊扰,手机响起的瞬间宴任就快速抽身,把电话掐灭。
祁棠刚浮起的些微清醒又气泡破裂般归入梦里。
宴任没有再抱他,而是无声起身,拿着手机出去。
降落的温感渗入体表,捂在下腹的热源也已经消失,像是寒意细微又凛冽地透入神经,又节节传递到身体的各处。
怎么这么冷?
宴任呢?
祁棠蹙起眉头,稍稍瑟缩了一下,就半眯着眼睛去拿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