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想离个婚(32)
历经七年的婚姻和工作经验,祁棠知道只要宴任把国外那个团队聘来,祁氏可以再度做到效益最大化。
他没必要急,而且回望过去也不再觉得蒙羞。
心态的变化让他相当平静,既然能够解决,就不必给自己太多压力。
祁棠翻看着团队文件,发现和未来的团队相比,这些成员或多或少都有一些含金量的不足。
宴任虽然面上无波,但连目光里都能感受到难得的如坐针毡。
“宴任。”祁棠的视线移转,看着宴任略有疑虑的眼底,“你是因为祁氏团队辞职的事过来的吗?”
宴任一时无话。
说是,就确切插手了祁氏的内部事务,说不是,祁棠似乎已经知情,而他就变成了隐瞒。
祁棠的视线没有片刻离开过宴任的脸,极其难得地看到了宴任略微局促的神色。
浅淡的笑意被祁棠抑在嘴角,他看了一眼时间,“走吧,下班了。”
洪田方毕恭毕敬把两位老总送出祁氏,一脸烧心的神色比祁氏的老总更有几分真情实感的急迫。
上车后祁棠说道,“我刚才看了一下洪田方紧急找来的团队,觉得质量都比较一般,想要如期发布这些团队恐怕做不到。”
宴任被祁棠一反常态的单刀直入带动得非常谨小慎微,他斟酌了一下才说道,“……你现在有想法是吗?”
不知道结婚久了,感情是不是真的会逐渐消失。13年9月他们结婚,现在是17年,看到宴任种种略显踌躇不安的反应,祁棠竟然觉得宴任有种惊异的可爱。
像是细碎的闪光点被悄然发现,毕竟在之前的岁月里,在13年到20年的婚姻生涯中,他感到的更多是平淡无奇和被动的捆绑。
“你明天回U国?”
“……嗯。”
祁棠颔首,“我去U国接触一下那边的团队吧,明天跟你过去。”
宴任堪称寂静地看着他,受宠若惊的神色把他一贯沉稳内敛的形象打破。
此前是什么样的?
宴任得知团队即将解约的消息就返回祁氏,被祁棠遮盖下来。他对祁棠太过辛苦的拼命看不过去,明里暗里示意了几次可以帮他,都被祁棠无声抵挡,相安无事却绝不接受。
视线在疲惫的间隙里偶然微错,祁棠能感受到宴任失望的情绪,却在忙碌中一概忽视。
为什么当时的态度会那么强硬?好像接受一点付出都是对自己的折辱。
时隔七年,溃裂的情绪被时间美化,再看自己傲慢的坚持,祁棠离奇地产生了无法理解的感受。
好像如果不是踏上了离婚边缘,从死生的界限重返而来,他都没有反思过那些无意义的坚持带来的纵深伤害。
车窗外天穹转淡,仿佛云霭和煦,余晖交映,光色却并不绚烂。
隔日上午,他们乘坐宴任的私人飞机,抵达了清早时的U国阿尼。
驱车到宴任在阿尼购买的豪宅,祁棠隐约有种半个多月前刚来过的感觉,但实际是他在2020年重生来过一次。
错乱的时间频繁跳跃,现在是宴任购置有一段时间的17年。
富豪区距机场的距离不远,一方面是方便出行,还有一方面是这边和CBD相隔较远,环境优雅安静,空气清新。
宴任不喜欢外人太多,进门之后这种感觉尤其强烈。这里闲置着被当成办公休息的地方,没有佣人,没有刻意装修的痕迹,估计买来是什么样就是什么样。
“休息一下。”宴任领他去了卧室,“下午我们去见团队。”
祁棠接过陈志强鞍前马后送来的浴袍,刚要询问的时候就被宴任响起的手机打断。
——安子然。
突如其来的震感让祁棠瞳孔紧缩,他所以为的现实情况再次摇摇欲坠——连这个时间点,安子然都和宴任有联系?
宴任不怎么避讳地接起了安子然的电话。
“嗯,我刚回来。”宴任打开橱柜,在里面找新的毛巾和牙刷,“什么点映?”
祁棠的眸色转冷,他垂下目光,在手机上点开了外媒的娱乐讯息。
首页的外国明星绯闻下,“抢鲜”板块醒目得刺眼,安子然扮演的吸血鬼图片作为封面,英文标题简短写着“星国美人子然安,点映在U国上映……”
无法言说的顾虑和眼见的现实交错,现在的安子然依然情意绵绵,但之后被宴任泼了一身热汤——
宴任挂了电话,走到祁棠面前时祁棠已经敛藏好了面上的情绪。
“安子然说她在阿尼,今晚有一场点映,邀请我去看。”宴任随手把手机放在旁边,“我要了两张票,晚上我们一起过去?”
祁棠的舌尖向后微收,点头后就拿着浴袍进了浴室。
下午的时候,祁棠和未来的团队成员见了面。
从交流的观感而言,这个海外团队的态度并不积极,但祁棠在一年后见识到了这个团队的真实价值,所以对他们不想迁入星国的态度非常理解。
碰面之后,祁棠确定宴任事前已经和这个团队约谈过了,否则不可能这么恰巧一过来就进行会面。
“你感觉怎么样?”宴任为他拉开车门,稍稍低头问道。
祁棠抬起视线,看向宴任的态度极其平静,“等我见见明天那个团队。”
宴任微一点头,没有表态。
只是看一场点映,他们没有过分热切地准备,单独吃了晚饭后就出发向阿尼最大的极星荟影院。
影院门口围着记者和粉丝,演电影的明星在门口下车,和粉丝招了招手就在呼声中走了进去。
宴任和祁棠在保镖的围拢中进入嘉宾通道,恰巧和安子晔碰上。
宴任和安子晔仅仅一个照面就有种相互排斥的激烈感,几年前对祁棠相当无耻且心怀鬼胎竞争的Alpha都记忆犹新。安子晔看了一眼锋芒冷冽的宴任,转而把视线投向祁棠,非常没有挖走别人团队的羞耻心。
“你还有空来阿尼?”安子晔看着祁棠问道,挑起的笑意隐隐有着轻浮的散漫意味。
祁棠温度低冷的目光平平扫过安子晔,“托安总的福,我只好和宴任来阿尼度假。”
“有心情度假?”安子晔嗤笑一声。
祁棠颔首,“还可以。”
宴任眼底隐见的暗芒因为祁棠这句话而乍然消散,揽着祁棠腰身的力道变本加厉。他在祁棠腰间稍一摩挲,对安子晔道,“安总应该不是很能理解,毕竟对夫妻活动还没有经验。”
祁棠敏感地去按宴任的手,细微的摩挲让他难以自控地略微紧绷。宴任倒是顺势握入他的手掌,直截了当跟安子晔擦身别过。
这话太恶毒了,虽然安子晔美曰其名对结婚没有兴趣,但他们三个当事人都知道安子晔当时的结婚想法是多么无耻而强烈。
虽然宴任也不见得比他好到哪去,但作为求偶的胜利者他实在是有资本扬眉吐气。
“别摸。”祁棠低声道,抬手要隔开宴任的手。
宴任微微放松一些,半眯着眼侧头在祁棠耳边浅浅抵靠,“好。”
放映厅里已经坐了一部分人,安子然给他们留的位置比较靠前,本来要给第一排的票,但被宴任拒绝了,说看着脖子不舒服。
作为女二,安子然竟然索性跟着放弃了第一排的位置,到第三排和宴任坐在一起。
宴任微微皱了皱眉,但也没有多说什么。
“宴哥,棠哥。”安子然笑意明艳地站了起来,“你们坐这里,位置很好。”
祁棠状似无意地瞥了一眼宴任,发现宴任正看着自己,脸色有些冷淡。
落座后宴任才问道,“点映会坐满?”
“不会。”安子然笑着把饮料递给他们,“这个厅是最大的。”
“那我老婆身边也坐人吗?”宴任帮祁棠放下饮料,略有隔阂地看着安子然。
祁棠被宴任挡在身后,因为宴任在外的称呼而难以适应地面色微僵。
之后的几年他们很少一起出席活动,正式的场合都是介绍为“我爱人”,像这种娱乐性的场合宴任称呼“我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