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想离个婚(19)
像是极致忍耐过后濒临崩解,宴任大步朝门口的祁棠走来,祁棠在悚然的退却感中松开攥紧门框的手,避其锋芒一样后倾一步。
过于优异的Alpha,他自身的强势意味确实无从忽视,从生理本能来说,他可以以这种优势来强迫Omega无意识屈服。
祁棠抽手后退,被宴任一把拽进了房间。药效让宴任的动作急迫而有种难以抵御的暴力,他把祁棠桎梏在自己身前,摁死地笼罩在他的身下。
“宴任!”
宴任埋入他的颈间,深深嗅闻着伴侣身上抚慰神经的气息,焦灼的燎烧感稍微缓解,但渴求就钻入神经联结的每一细胞中,呼啸着催促他占有和表明主权。
祁棠被宴任拔高的体温烫得偏头躲避,宴任急促的呼吸像是急不可待的抚摩,颈间咬入夹杂齿痕的吻,紧密如挟迫的拥抱勒得祁棠难以逃脱。
宴任紧摁着他另一侧的脖颈,不允许祁棠从他的唇齿下逃脱。
麻痒的热度被熨成祁棠冷淡肤色上的浅浅血晕,宴任似乎完全放弃了对药效的抵抗,这种屈从于本能的激烈索求,把祁棠都煽入难以抵御的情况当中。
宴任严丝合缝地顶紧了他,祁棠无法自控地感觉到攀升的窒息还有指尖的鲜艳热度。后颈开始产生酥软发酸的反应,他吞吐着宴任刻入自己身体的信息素,像是被浸泡在高浓度的麻药中。
祁棠被宴任搂得更紧,近乎密不透风。宴任还残留着些许清醒的意识,要伸手把门合拢。
关门前私人医生匆匆赶来,祁棠手软地扒住门板,因为太过吃力,腕内的筋崩成一线,他指尖发抖,在和宴任的纠缠中硬是让医生进了门。
外人在场,宴任就是再等不及也只能焦躁地忍耐下来。
医生深感自己来得不是时候,胆战心惊地问道,“祁总,现在……”
“……宴总被药了,给他扎一针镇静。”祁棠微微发哑地说道。
宴任森然的目光猝然看向他,祁棠从余光里都能感受到宴任陡然膨胀的怒火,医生显然也冷汗淋淋地发现了。
“你们……你们可以直接……不用那个办法是吗?”
医生一头冷汗,祁棠暂时还没从虚软的状态中缓过来,但视线看着医生,坚定而平淡地咬牙摇头。
药箱打开,针管抽入镇静,医生抖着手去给宴氏的总裁扎下这要命的一针。他不敢去看宴总因为牙关紧咬而僵硬至极的脸庞,只好速战速决地打完一针,提起箱子就要溜之大吉。
祁棠坐了一会缓过劲来,拿出手机拨给了洪田方,宴任一语不发地坐着,脸上的神色阴霾到可怕的地步。
安子晔没来见他们,保镖从后门进来,要直接扶着宴任走,宴任无声拒绝,祁棠走在宴任身边,从安宅内踏入后花园。
晚风的冷意越发明显,祁棠视线微移看向宴任,宴任的肩膀宽阔,现在隐隐压着一层克制的怒火。植物的清冽气息从鼻尖涤荡吹过,把残留在周身的甜腻气息绞成溃散齑粉。
一路沉默上车,祁棠和宴任没有沟通任何一句,刚得知的信息也没办法在这僵死的氛围中吐露。
祁棠能感觉到宴任忍耐的极端不快,车内档板提升,把空气变得更加闭塞窒息。
——是他太过分,还是宴任太过分?
既然要了安子然,为什么不能开诚布公地把这段关系提上日程,反而演这一场虚情假意的戏,又用激烈的药效来掩盖事实?
车内的空调兀自循环,冷气层叠着在祁棠的手背吹拂而过。
到家后祁棠推开车门,视线微偏地向车内扫过一眼。宴任暗沉如冰冷石雕,五官在光影中锋利冷硬,没有任何波纹留下缓和的痕迹。
询问的话语被唇瓣所阻,祁棠关上车门。
进了家门后外面的车再度起步,宴任没有下车。
-
3月4日的上午天气回暖,张嫂看了一眼祁棠吃过的东西,早餐依然清淡又营养丰盛,但祁棠几乎都只是碰了几筷子,像昨天一样没什么食欲。
祁棠独自坐在餐桌旁边,洪田方在电话里说刘裕山转院的事情。
张嫂看着祁棠放下筷子,表情上没有任何异样。他穿上外套的动作十足雅观,背影修长立体,有种难以言喻的节奏和冷淡贵气。
宴任没有回来,祁棠并不意外。
上车后祁棠向公司出发,短暂爆发的情绪对撞没有影响他新一天有条不紊的生活。
下午,祁棠接到了宴任母亲顾凝的电话。
顾凝笑意吟吟的声音出现在耳畔,但在黑白交错的医院里,顾凝泪水模糊的惨然面色却不由自主在祁棠的脑中浮现。
他不断重生,无法选择地从宴任离开的截点不断向前。
如果一直倒逆,那宴任也不会存在任何危机,只是这种情况——
“小棠。”
“妈。”
“小宴今天不知道忙什么呢,都没接电话。”顾凝说道,“小宴的姑姑刚回国,晚上一起吃个饭吧,是爷爷要求的,能抽出时间吗?”
祁棠对长辈的要求基本上是从来不会拒绝的。
“那你直接和小宴说吧,不知道他怎么不接电话。”
祁棠顿了一下,又应了一声。
宴任不接电话他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给宴任打毫无意外没有接通,祁棠拨给陈志强,陈志强说宴任住在酒店。
“宴总还没起呢。”陈志强唏嘘道,“这都到下班的点了,我来接他,宴总应该是醒了,不过摁门铃没开。”
“房卡呢?”祁棠问。
“在我这里,但宴总没让我进去。”陈志强郁闷道,“祁总,您方便来一趟吗?”
十几分钟后,祁棠到达酒店楼下,陈志强出来接他,顺便拎起洪田方拿来给宴任换洗的衣物。
“宴任起来了吗?”进入电梯的时候祁棠问道。
“应该刚醒没多久。”陈志强小心翼翼道。
半年之前,宴任在酒后昏睡了一天,等到他来找祁棠解释的时候已经没有挽回的余地。
那些冠冕堂皇的解释、理由、借口,他都完全不想接受。现在,居然也依然能心安理得睡到现在。
房卡刷出微响的“嘀”声,祁棠转下门柄走了进去。
房间里拉着窗帘,除了浴室外都没开灯。
冷凉的温度在房内缱绻,不明显的熏香有种植物调的奢侈高级,天光残余,从曲折的窗帘下摆入尾影,略显昏暗。
宴任冲了个澡,窄韧有力的腰间系着浴巾,看到是祁棠,他也只是态度冷淡地扫过一眼,仍旧沉默。
“妈说姑姑刚回国,爷爷让我们晚上回去吃饭。”祁棠把袋子放在身边,用手机看了一下时间,“稍微抓紧一点,时间比较赶。”
宴任用毛巾慢慢擦着头发里的水,压抑而沉冷的目光盯视一样缓慢攥向祁棠,祁棠不想示弱,但还是被迫偏斜了视线。
“今天晚上?”宴任随口问。
“嗯。”
“今晚我不去。”
“……为什么?”
宴任背后是浴室的亮光,他的动作慢条斯理,手臂上的肌理被光线细细描摹,紧致的线条流畅而慵懒。
他似乎是稍微笑了一下,但因为背着光,祁棠看得并不真切。宴任把毛巾放在一旁,悠闲惬意而气氛冰冷地走到祁棠面前。
祁棠的目光上移,不退不避地和宴任情绪冗杂的眼底相触。
宴任微微低头,似乎是在祁棠的颊边稍稍停留。祁棠的心弦瞬间绷紧,指尖蜷入掌心,他侧过脸皱紧眉头,“你到底要干什么?”
“想让我去?”
“妈说——”
宴任抬手掐紧他的下颌,用丝毫没有情迷意味的触吻逼着祁棠闭嘴。
“……昨天晚上,你不让我碰你,可以理解。”宴任的手被祁棠用力制着,没有再去捏祁棠的下颌。
“你不喜欢我硬来,现在药效过了,不过分吧?”
低沉的嗓音舔舐一样让祁棠耳廓发热,宴任没有被布料遮蔽的皮肤在冲洗过后,留下纯粹而侵略感十足的Alpha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