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想离个婚(80)
“……对,要结婚才行。”
作者有话要说: 给大家鞠躬,谢谢喜欢
☆、初吻
“你要怎么拿到证据?”
祁棠似乎因为宴任的问话而微微怔然,他扭头看着宴任,好像觉得他看起来格外陌生,然后才略微麻木地反应道,“他们用的服务生是自己人,但洪田方说动了他。”
“他进不去。”
“什么?”
宴任看着祁棠还有点游神的样子,稍稍有点始作俑者的心虚。
他的手肘撑在大腿上,坐姿稍向前倾,但侧过脸看着祁棠,语气强装着已经完全冷却下来,“莫斯特是我姑姑宴淑阳的产业。”
祁棠对这件事从未耳闻,所以注意力也骤然聚集,他偏移视线正色看着宴任,“我不知道。”
“嗯,因为前一段时间她要和男友分手,这算是赔偿,直接送给他了。”
祁棠略略愕然,难怪他在婚后根本不知道莫斯特曾经属于宴氏,因为宴淑阳太早就把它转赠出去了。
“你想要听的东西——”宴任微微仰身,从口袋里拿出另一只耳机,“我估计他们谈不到。”
祁棠没有说话,只是接过宴任递来的耳机,指尖的细微触碰似乎因为宴任以结婚为前提的相处而变得鲜明,实属浅尝辄止中的浅尝辄止。
如果不是结过婚,以宴任八年前如此坦荡的君子态度,八年前迟钝的祁棠也完全不会考虑和他结婚。
戴上耳机后,祁棠摁压了一下开关键,只到中途的交流瞬间闯入耳中。
“……打算怎样做,才会让祁氏相信?”
应该是MH方的人,他们用英语对话,浓重的U国口音和洋调鼻音,都有一种相当粗鄙的感受。
安子晔说道,“我父亲打算在下周三转款。”
“如果祁氏不签,你真的愿意全盘接手MH的计划?安先生,你的父亲似乎对我们不感兴趣……”
“我可以承担。”
MH的人粗声粗气地笑了一声,“用什么?用你所有的个人资产,在你父亲允许范围内?”
“是的。”安子晔没有被MH的人的笑意感染,他面对着这种情况,似乎从态度上来说还隐隐压了正在开玩笑的MH一头。
“我明白了,安先生真是痛快。”
祁棠听到了片刻的安静,在安静中,他捕捉到酒液灌入玻璃器具的哔啵声。
他们碰了一下杯,祁棠微微低垂的眼睫稍一眨动。
“我很好奇。”MH的人说道,“这件事完全可以由你父亲做决定,是什么让安先生你想来进行主导?”
“这是私事。”
MH的人哈哈哈地笑了起来,“不是因为祁吗?我见过他,他非常漂亮。”
祁棠脸色微冷,宴任瞥过目光,从祁棠相当完美吸睛的侧脸上,看到那种让人心跳加速的摄目轮廓。
祁棠的面部线条并不硬厉深刻,反而是一种舒缓难耐的冷淡,虽然隐在暗色里,但白皙的皮肤在衣领之上,皮质的圈环又相当禁欲性感,让人无端就蠢蠢欲动,想要将这冰雪般的外壳在窸窣声中挤压拆碎。
安子晔没有说话,MH的带头人兀自笑完,徐徐补充道,“你想得到他,不是吗?但是你害怕——”
“我害怕什么?”安子晔沉声打断道,“你……”
“他是祁氏的长子,你怕自己无法驯服他,所以你才——”
酒杯落地的声音在耳机内溃裂,安子晔厉声道,“闭嘴,MH现在还有什么资本说这种话——”
“安先生还是太年轻啊。”MH无喜无怒地说道,“我不会再提了,那么我们来聊聊之后的事吧。”
“不必了。”安子晔的嗓音发紧,似乎在忍耐着羞辱后的怒火,“星期一来安氏谈,我晚上还有事。”
MH的人并不在意地送走了他。
等到安子晔离开后,MH的人转而开始低声用俄语交流。
祁棠对俄语并不了解,他侧目看向宴任,宴任盯着半空,眼底的灰芒夹杂在略微的寒意中冷冷闪烁。
“在说什么?”祁棠刚问完,耳机内就爆开不大不小的一片笑声。
宴任伸手摘了祁棠的耳机,安抚般淡淡一笑,“没什么,我会把录音的所有内容整理,回头你可以拿去给祁总。”
祁棠颔首,思忖片刻后问道,“祁氏都不知道,你觉得安氏是怎么知道的?”
“应该是MH这次不敢直接找祁氏,所以才先找上了安氏,由安氏牵线搭桥。没有盯上宴氏恐怕是因为我姑姑在U国坐镇,他们不敢冒任何暴露的风险。”
祁棠微微眯起眼睛,没有说话。
“要不要和我去一趟U国?”宴任低声问道,他稍稍靠近一些,轻微俯低的动作有种迁就而认真的意味,“你们估计很快也要签合同了吧,不把事情弄清楚——”
“如果我不能去呢?”祁棠看着宴任反问。
他们之间的距离只隔着两拳,祁棠能够清楚看到宴任微微滑动的喉结。
他强势的Alpha表征已经完全成熟,颈上的肌理有种流畅而异常悦目的慵懒感。
“你想想。”祁棠微微向前,仿佛对峙一样把距离收紧,又严苛控制着触抵的呼吸,把煽动收拢在极其微妙的麻感内,“一个未婚的Alpha和一个未婚的Omega,结伴去国外,你觉得别人会怎么觉得?”
祁棠顿了片刻,发觉宴任虽然毫不示弱地没有动弹,但却屏住呼吸没有开口。
“宴任?”
“……我会单独过去。”宴任定定看着祁棠缓声道,“到时候我再告诉你。”
祁棠笑了笑,虽然笑意浅淡,但揶揄感却很强烈。
“差不多了就走吧。”祁棠说道,“辛苦你整理了。”
他刚要起身,宴任就将他的手腕牢牢握入掌心,但力道控制得相当小心,没有让祁棠感觉痛楚。
“怎么了?”祁棠的眼底笑意微澜,但面上的神色依然浅冷,只是隐隐可见化冻的迹象。
宴任忍了又忍,最后说道,“……那是我的初吻。”
祁棠绷了一会,忍不住觉得宴任在学生时代实在可爱,他凑近了一些,抵在宴任的鼻翼边,悄声道,“也是我的。”
他感觉到宴任的手掌收得更紧,被攥入掌心的感觉仿佛轻盈的镣铐,彼此都没有推拒的意思。
祁棠低笑一样微微叹气,下颌向内浅收,吻上宴任的嘴唇。
包厢里一直没有开灯,一切都浸没在清晰的黑暗里。
似乎因为视觉的光线剥夺,所以任何触碰都能顺着毛细血管遍染全身的细胞,把温度的色彩和光亮,亲密的触碰和刺激,都钻进低颤的神经中。
呼吸的气息交融成祁棠熟悉的婚后糅合,暗色仿佛在凋零后开花。
祁棠感觉到宴任的紧拥,他的迫不及待又生生扼制。宴任沦陷又沉溺于祁棠看似冷然却相当温和的唇舌,细微的响动被暗光吞咽,像是在吻着心上抽枝生长的花叶,或者是自己狂沸不止的心绪。
叫嚣起来,在体内试图挣断束缚的本性,和宴任微蜷的手指形成错差矛盾,抵御仿佛带来了指尖的疼痛。
他不由自主地渴望拽裂那条保护环,连接吻时都有一种食欲般饥饿的牙关发痒。
好像齿关一定要嵌入他尚未接触过的,那鲜嫩、柔软、也许多汁的脆弱腺体,在那里紧紧穿刺咬合,钉入自己无法洗去的气味和痕迹,让祁棠从此散发的信息素都染上自己的气息。
祁棠推开了他,但没有离得太远,只是在宴任唇边抵靠,低声道,“……你想咬我。”
宴任再度索吻的意图登时被自己勒死,理智重新占据了生理的高峰,他松开祁棠的手臂,仰靠在沙发上,等待着颅内的温度下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