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想离个婚(33)
以前没什么感觉,现在重新经历起来,这个名称就好像蚂蚁的足迹,细细在他心上踩过一路。
“我哥坐那边。”安子然说道。
宴任面色发寒地不再继续往下问,安子然倒是自己解释道,“那是我哥选的位置,我没办法安排。”
祁棠和安子然来往不多,就算是读星大的时候,安子然也更多是以安子晔妹妹的身份在努力刷存在感,甜美的笑意下是对祁棠掩藏的排斥。
在国外的点映厅没什么寒暄的必要,祁棠看安子然脸色讪讪,宴任和她之间相当泾渭分明,闲来无事就继续翻看娱乐新闻。
关键字“宴任”后跟着数不清的绯闻,稍微归纳一下,外媒是各种猜测,“抢鲜”爆料的更多是有关安子然拍戏后探访宴任的新闻。
宴任凑过来看祁棠的手机,自己疑似出轨的绯闻清晰地映入眼底。
作者有话要说: 给大家鞠躬,谢谢喜欢
☆、在乎
祁棠锁了手机,若无其事地放回身侧。
宴任像是把这件事消化了片刻,才挨近地偏头道,“你会看舆论新闻?”
其实不会,至少现在这个时间段不会,祁棠结婚之后有相当长的时间和娱乐彻底隔绝,直到筹备离婚才开始重新关注。
“偶尔。”
宴任拿出手机自己静默地看了半晌,对祁棠低声道,“我回去就让陈志强处理,这些都是假的。”
祁棠的唇角微弯,笑意像是礼仪或者风度,没有什么实际含义,“你之前不知道?”
“我以为你不看。”宴任道,“所以我没关注。”
这两者间似乎没什么必然联系,祁棠微微蹙眉,宴任就握入他的手,在祁棠耳边呢喃般亲密道,“如果你在意——明天就处理了。”
祁棠被耳际的温度一熨,稍稍后退地看了宴任一眼。隐约的笑意在宴任唇边一闪而过,他看起来依然禁欲而沉稳,仿佛祁棠从他脸上看到的只是错觉。
宴任在较劲后不肯松手,一只手牵着祁棠,另一只手继续翻阅。他面色坦然,毫不在意,安子然偶尔的发问也会得到他的回答。
祁棠只能维持着淡然的面色,仿佛他们在电影院牵手实在一如平常。
安子晔和他的女伴一并入座,陆陆续续那些明星也携朋友家属入场,灯光转暗,巨大的弧形屏幕亮起,光效极佳。
祁棠总算暗松一口气,不会有种牵得明目张胆的感觉了。
安子然笑意盈盈,好像没注意到他们牵握的手,她柔声问道,“宴哥,你方便在这里拍一张照片,等会回应我的点映艾特吗?”
“在网上?”
“嗯,不露脸也可以的。”
他们虽然压低了声音说话,但祁棠还是听得一清二楚。
宴任扭头看了祁棠一眼,又转回去和安子然说道,“可以。”
刚才那一眼是什么意思?
安子晔瞥过视线,看着宴任松开了和祁棠交握的手,然后把相隔的扶手推上去,直接靠着祁棠坐了下来。
安子然发僵的脸色在3D眼镜后都遮挡不住。
祁棠也因为宴任这突如其来的动静而微微愣神,距离骤然缩减,熟悉的气息彼此交融,体温透过衣料,鲜明地昭示着宴任的存在。
四个人根本没一个往巨幕上看,宴任重新牵紧祁棠的手,因为他用右手牵着祁棠的左手,手腕还微微翻转地找到角度,把祁棠的婚戒聚焦进镜头之中。
“你……”祁棠惯常冷淡的脸色都被冲击得有点溃败,他看着宴任拍了几张,“差不多了吧?”
“急什么。”宴任转向他,低沉地笑了笑。
他的视线蹭过祁棠的侧脸,和安子晔冷沉的目光相对,宴任垂下眼眸,看到祁棠稍稍侧目地瞥了一眼安子然。
祁棠视线微抬,看着宴任倾身低头,唇角的触碰像是归属般的浅吻。余光里,安子然大得奇特的双眼在眼镜后一眨不眨,笑意仿佛水流般下滴。
巨幕场景转亮,宴任又拍了一张,婚戒的铂金色泽如一环雪光,在模糊的电影背景和交握的暗淡轮廓中细微发亮。
——宴任原来还有这样的一面?
西幻题材的剧情里欧美大牌明星轮番上阵,祁棠感觉一般地看着点映,牵手的触感比刺激的画面更加清晰。
不知道有多久他们不在公开场合同时出现,更不要说在这种情况中的亲密接触。
就在不久之前,他还想要离婚。
电影院里的灯光忽明忽暗,安子然扮演的吸血鬼舔去唇边的血迹,露出可爱的笑容。
祁棠看着她娇柔甜美的脸,想到沸腾的出轨绯闻,宴任和安子晔腰后相同的“棠”字纹身。那个不舒服的夜里静音的手机,以及六神无主赶到医院后收到的绝望消息。
错杂的思绪在脑内交织,电影里鲜血漓落,祁棠的掌心微微汗湿。
他会一直重生到什么时候,有没有可能某天他一觉醒来,真的就要处理宴任的后事?现在的时间会不会只是压缩的逆流梦境,而他总有一天要睁开眼睛回归现实?
“你在紧张?”宴任低声问道。
祁棠目不转睛地看着巨幕,视线似乎在拉扯的暗影中寻觅着什么。
单是从旁观察的话,祁棠周身隐冷而且眸光微喑,根本看不出他正在走神。如果不是光效偶尔增强,宴任甚至都辨别不出祁棠稍稍发白的脸色。
“……祁棠?”
祁棠的眼睫轻轻一颤,他扭过头,眼神化冻一样清晰了起来。
宴任用拇指摩挲了一下祁棠的指节,没有出声。
点映结束后还有一个采访环节,宴任和祁棠都不打算接受,但安子然极力请他们留下来回答,就一个问题也好。
“就回答一下看点映的观感就可以,拜托了。”
安子晔作为安子然的哥哥,纵然对这个认回来的私生女有多么轻蔑,表面工夫也十足到位地回答着媒体的问题。
话筒递到祁棠的唇边,祁棠淡淡看着摄像头,非常庆幸这些近距离的采访比较纷杂,只拍了半身。宴任一直和他牵着手,祁棠没有真正和他翻脸,宴任自然绝对不可能松手。
“还不错。”
看祁棠没有继续点评的意思,话筒转向宴任。
“我们很少来电影院。”宴任说道,“相比于这里,我更愿意在家和祁总单独看。”
“有什么差别吗?”
“太拘束。”
祁棠云淡风轻地和宴任牵手出去,要是真在几年之前,可能他也还不能身经百战到这貌似处变不惊的地步。
安子然似乎想说什么,但看到他们交握的手后也只是收回目光。
上车之后宴任问道,“你对装修风格有没有什么偏好?”
“为什么突然这么问?”祁棠摩挲了一下不再紧牵的手,感受到掌底中潮湿和温度的差别。
前后挡板提升,宴任倾身揽过祁棠的侧颈,埋身在他颈间深缓地闻了一下。
“我打算把这边重新装修。”
祁棠的手臂撑抵在宴任胸前,但没有特别抗拒宴任在他的颌边亲吻。
几年之后他来到这里,宴任的宅邸依然和现在一模一样,没有任何重新的装修和粉饰,像是对工作时必须入住的酒店毫不上心。
“如果你会和我过来度假,我就把这里重新装修。”宴任在他的颈上不留痕迹地咬了咬,仿佛对圈进身下的猎物含而不咽,“感觉这边不是你喜欢的风格。”
置于宴任肩颈的双手,因为宴任的啃咬而抓握得紧了一些。
祁棠感觉到宴任粗重起来的呼吸,他稍稍皱眉,垂下的眸光和宴任色泽浓重的眼底抵合一处。
“宴任……”
宴任抬起头,重而深地吻住了他。
对祁棠而言,他们已经非常久,不在清醒的时候接吻了。
易感期的吻像是一种迫不得已的辅助,而这种没有缘由的灼热亲密,似乎连祁棠的指腹都要因此烫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