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穿男]西汉皇子升职记 下(38)
他的老前辈魏尚可不像他这样束手束脚。
李当户无奈地看了眼阿父,向聂壹回道:“阿父就这牛一样的脾气,还请聂公宽容一二。”
商人出身的聂壹什么人没见过,对此只是笑笑了事:“祝郡守与小李将军大胜而归。”
李当户拱手后便翻身上马。
除了李广带出来的一千骑外,还有归顺云中郡的三百胡骑与关中支援的两百虎蹲士。
说是虎蹲,但却因为不能扛着大炮进军而转职使用弹簧臂连弩,这让李广感到十分诧异:“才两百人?”
大大咧咧的飞将军吹胡子瞪眼道:“两百人能做甚呐!”
要不是有君君臣臣的压在头上,李广都想问问皇帝是不是在拿他开刷。
刘瑞:“……有没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我想拿你开刷压根用不到这种方式,而是能从□□上对你进行人道毁灭。”
面对这么个不靠谱的阿父,心累到无以复加的李当户只能板着稚气未脱的少年脸苦口婆心道:“陛下就算锱铢必较也不会拿边境和战事开玩笑。”
末了,李当户还往老父亲的心口上插了一刀:“就您干过的好事,换个心胸狭窄的咱们全家都一并玩完。也就是陛下心大,还能重用您和程叔。”
被十几岁的长子训了一脸的李广瞪了眼翻上头的李当户,底气不足道:“我是阿父还是你是阿父?还有,能不能对郡守尊重点?出门在外,要称郡守。”
“诺,郡守。”李当户用“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幼稚”的眼神看向阿父。
不过这对活宝父子很快就笑不出来的。
白羊部的骑兵在风沙中显现,伴随着“WUHOHO……”的声音冲了过来。
白羊王的次孙,也就是暂时接管白羊部的怵櫗的长子当淳□□燥的北风刮得后脑像是在挨大大的厚重巴掌,可他脸上并未有一丝丝的不适,而是即将疯狂厮杀的兴奋。
“聚拢!冲开他们的队伍。”因为是长子第一次带兵迎战汉骑,所以怵櫗拨了四百骑兵和自己培养的射雕者供当淳驱使。除外还有装备简陋的一百奴隶充当炮灰。
秦朝时与蒙恬交手过的匈奴人就知道避开汉人里的弩手。
白羊部的当然明白这一道理。
然而因为消息的滞后性,加上刘瑞登基后以防御为主,并未让配置弹簧的臂连驽手在塞外亮相,所以在眼界停滞的白羊部的朴素观念里,弓弩手基本是汉人里的步兵的活靶子,如果不能在两百步□□杀对方,就得做好拿戈迎战的准备。
至于那些汉人弓箭手……
跟在当淳身后的射雕者笑着打赌谁能射死更多汉人,甚至有技术精湛的夸海口要串起汉人的头颅。
担当白羊部的小部队与李当户的小部队真正碰上时,无论是当淳还是当淳身后的射雕者都笑不出来了,活似被美杜莎定格而等雕像,预示着暴风雨即将来临。
“那是啥玩意?”最前列的白羊骑兵眯眼打量汉人骑兵。如果不是迎风飞舞的云中旗昭示了他们的身份,他还以为是天神派人来迎接自己了。
“糊弄人的玩意。“骑在前列的射雕者不屑道:”果然是软弱的民族,打不过匈奴就只会在……”
“咻!”
他的话还未说完,一根只有小儿手臂长的弩箭便精准刺入他的额头,然后在身旁人难以置信的目光下跌落下马,被急行的战马踩了稀巴烂。
“弓弩手?”
“这不是骑兵吗?怎么……”
被射杀的射雕者的同伴还想通汉人怎么让弓弩手上马,又怎么让弓弩的射程超过三百步便迎来一波肃杀的弩箭雨。
“上木盾,护住脸。”领队的当淳还算镇定,当下便以防御为首,但未减下冲锋的速度。
白羊部的骑兵为了提高自己的近战力与冲锋速度而舍弃实用金属胸甲,改为配置便于携带的木盾牌。
这招对版本前的汉人骑兵无疑是绝杀,但在刘瑞的钞能力与墨家的疯狂作业下,即使他们成功抵抗了密密麻麻的弩箭雨,也无法让体积大的战马幸免于难。
“嘶嘶……“穿透力被弹簧加强的弩箭在白羊部的战马上炸开血花。
眼看白羊部的骑兵上了木盾,李当户的臂连驽手也不含糊,直接用上尖头带钩且涂了毒药的弩箭,这无疑让训练有素的战马愈发痛苦,开始挣脱主人的束缚。
“上棘条。”
趁着白羊部的战马或成批倒下,或挣扎着要转身离开的当下,李当户的人分开包抄乱糟糟的白羊部骑兵,用带铁刺的棘条网将剩余的骑兵给弄下马,使其被疼痛中的战马踩成烂泥,或是在拿出铁锤、短刀前就死于汉骑的连弩下。
要说那墨家也是强悍。
为了表彰墨家对汉军的贡献,刘瑞在上了年纪的石奋告老还乡后任命齐墨系的敫仲姬为九卿之一的少府令。
这不仅让汉中一片哗然,同时也让回归汉宫的太皇太后十分反对。
“胡闹,少府令为汉室九卿,怎可由女子出任。”
然而太皇太后只得说说。
且不谈刘瑞已大权在握,单论资历技术,在墨家巨子不会出任九卿之位的当下,敫仲姬这齐墨系的第一人无疑是少府令的最佳人选。
提到敫仲姬,关中的勋贵可能会问“这是哪儿来的许负第二”。但是说起齐君王后,读过《春秋》的都会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敫仲姬乃资助过齐湣王之子田法章的太史敫之后。那位叱咤战国末年的齐君王后便是她的姑祖母,所以在这样的家庭背景下,敫仲姬于少女时拜于齐墨,差点在齐国灭亡时为田氏赴死。
刘瑞让她当少府令除了是给墨家甜头,还有安抚关东贵族的打算。
文景二帝对齐系的大清洗实在是太可怕了。
不仅是刘肥一脉遭了大罪,那些依附齐系诸王的豪强们也都被请去喝茶。
刘瑞只是讨厌把当地视作囊中之物的商人,对只想做些小本买卖的个体户和家庭作坊还是挺和善的。
当然,你要是像巴蜀的卓家与程郑家般一心一意地做生意,别整那些天理难容的花活,刘瑞也不会对你多做什么。
历史证明,鱼要鲜,水得活。
没有民营给官营压力,官营能把垄断业干成负数,养出一群欺上瞒下,吃公攒私的废物点心。
同理,没有官营在一旁压价,民营迟早伸手要权,成为趴在黔首身上的吸血虫。
依靠后世的先进经验,刘瑞还能勉强做到官营平衡。就是不知他以后的皇帝能不能更新版本,避免让国内的商人面对一个朝令夕改的朝廷,或是让朝廷里全是买办。
而敫仲姬——一个跟关东的老派豪门有点关系,但又不是彻底站到勋贵那边的齐墨领袖便是刘瑞用以安抚关东豪强的白手套。
为了感谢皇帝的承认,墨家也是科研激情拉满地为臂弩手配备了马上上的换夹机关,使其在臂弩射完后垂手一伸便自动满夹。
“不要下马,对准额头再射一箭。”面对已经七零八落的白羊小队,初战告捷的李当户努力压下上翘的嘴角,冷静施令道:“不要害怕浪费弩箭,我们与肤施的骑兵会和后会进行补充。”
肤施县的骑兵?
不是云中郡照例袭击白羊部,而是汉朝大举入侵河套地?
装死的白羊人忍住胫骨碎裂的疼痛,刚想起身用力去砸汉骑的马腿,就被对方正中眉心,软软倒下。
“来开来开,仔细别被装死的白羊人袭击。”
把儿子派去练手的怵櫗正在享受自己的早餐,结果在割肉时心里一慌,划伤自己的右手指腹。
“……当淳离开多久了?”怵櫗舔了下大拇指的伤口,感到一阵说不出的心慌。
一旁的奴隶还未出去看看天色便被火光糊了全部视线。
怵櫗被卷入帐的血腥味与煤炭味惊得握紧不离身的匕首,然后和帐里的人被接二连三的冲击炸得头晕目眩。
“你别说,匈奴人的主帐还挺好认的。”关中派去的虎蹲士把白羊部的帐篷都炸坍塌后漫不经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