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穿男]西汉皇子升职记 下(112)
贾姬的眸子微微一亮,终于想起还有宗室可以依靠。
这群人对刘彭祖的经历兴许无感,但不会让皇帝私自处置宗室,否则他们都有可能是皇帝独裁的牺牲品,切香肠的最终受害者。
“这也是权衡之策。”说错话的薄太后着急补救道:“皇帝要想折腾某人,那可不止一种法子。”
当初和刘濞一起疯狂搞事宗室勋贵也不全是坐罪国除,被逼自杀。
贾姬也是想到这点,脑中滑过一连串的古怪死因——有被优人背后捅死的,有在流放的途中因病去了。可无论是哪种情况,结果都是不得善终。
“妾明白了。“贾姬只是为母心切,还疯到是非不分,要与刘瑞争执到底的可怕地步:“只要能留彭祖一命,就是让妾接受他被陛下流放,妾也谨遵圣意。”
…………
长安的贾姬为不争气的儿子到处求人,而被阿母放在心上的罪魁祸首也没好到哪儿去,几乎是被张汤带来的彪形大汉强按头地前往关中请罪。期间他尽毕生所能地想让张汤犯错,以此推迟进京时间。可张汤是谁?历史上把近乎完人的颜异都搞下台的绝世狠人。更别提除张汤之外,随行的还有身经百战的程不识与南军精锐。
时任广川太傅的是法家的张恢,晁错的老师。而担国相之责的是轵侯薄戎奴,刘瑞的舅祖。二人虽对刘彭祖的罪行一知半解,但也不会阻止天使过来接人,更不会让刘彭祖的宫卫与天使的随从发生冲突,所以在外部有令,内部配合的大环境下,刘彭祖也只能唱了一路的悲歌。
而且这悲歌里还不能带有敏感词汇,不然那姓张名汤字君信的天使肯定向上输送“一堆证据”。别看这厮儿仪表堂堂,被张恢评为晁错之后的法家肱骨,可刘彭祖仅与之打了一个照面,就能闻出对方身上的同类气息。
在他看来,张汤只是把恶使在官道上的无耻小人,是脑子更好,目标更高的伟光正式刘彭祖。
正因他对自己略有了解,所以当着张汤的面才如此乖顺。
属实是恶人自有恶人磨了。
也不知让更恶的宁成过来接人,刘彭祖是怕得更狠,还是与之狼狈为奸。
………………
军臣最大的错误就是在刘瑞夺取河套地后没有安排龙城的部队突袭汉地。亦或是说,留守王庭的于屠日禅要是有于单的号召力,命折兰部的与王庭的守卫夺回已被汉军拿下的河套地,那么此时留给于单的应该是被铁骑撞烂的汉人步兵与大片大片的破烂脑袋,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上头对其狂轰滥炸,前后也有一面铸上青铜铤的拒马将其刺成窟窿。
于单想让前锋的奴隶撞开拦路的青铜拒马,可那带着轮子的玩意不知安了什么机关,死死地扒着北方特有的干燥土地,愣是将第一排的骑兵扎成窟窿,第二排的被挂上肉盾的拒马撞得头昏脑涨,退后的同时再次撞上中排的骑兵。
“咈哧……“
骑兵多是一人配三马,便于赶路的同时也能带来千军万马的压迫感。然而在这狭窄的环境里,备用的马匹反而成了杀死前锋的最后一根稻草——因为炮声让其开始不受控制地挤压同伴的战力空间,试图离开爆炸不断地危险区域,所以在这潮水般的强大挤压下,骑兵的机动性与作战空间被失控的马匹进一步缩小,成了汉军的活靶子与被牧的羔羊。
“往那边炸点,把他们赶到熊耳山与苏木山的圆弧圈内。”注意到炮弹声可操作马儿裹挟骑兵的虎蹲士用旗帜向下发射信号。
进出口的韩颓当与李息上了后排的床弩,配合虎蹲驱赶于单的匈奴骑兵,将其赶到更窄小的高柳地后放出配有新型臂弩与更强□□的骠骑军,对匈奴的残兵展开真正的屠杀。
当然,匈奴也非坐着等死的无能之辈。
即便失去了冲锋的条件,他们也靠青铜铤与最前面的弓箭手给汉人弩手带来伤害,最后还是“姗姗来迟”的拒马作盾,韩颓当派轻骑兵带着虎蹲士与炸了宁县的大匠队拦住于单的苏木山,然后和之前一样,对山底下的困兽开启狂轰滥炸。
这一次的惊马面对上前左的三面包抄就只剩下踩死前面的匈奴人,迎着炮火撞上拒马这一条路选。
结果这不撞不知道,一撞吓一跳。
十几匹战马的冲击将韩颓当的队伍冲出缺口,加之关中赶制三月的弹药也全部耗尽,所以靠前的呼衍氏带了冲出的韩颓当的包围,将拒马之后的弩手用长铤、铜棍棒等武器砸成散倒的一片后终于到了雁门郡的平城关口,朝着他们进入汉地的武州塞策马狂奔。
第393章
快点,再快点。
成功突围的呼衍当户胸部贴紧奔腾的马背,任由北风往他脸上招呼出让观者牙疼的大红印子。
“嗖!”追击的骠骑军在刘瑞的纵容下压根不知浪费为何物,很快将呼衍当户的亲兵射落马下。
“咚!”
“咚!”
尸体的滚落声让呼衍当户的肾上腺素飙升到在头顶窜出薄薄热气的可怕程度。
他试图把自己的身躯压得更低,更低,避免被弩箭射穿青铜头盔,然后牵着匈奴的战马等待关中的丰厚赏赐。
“该死的,他用的到底是什么玩意。”呼衍当户缩着脑袋在那儿咒骂。
匈奴人也不是没有对付过带弩的敌人,甚至在匈奴骑兵的“训练”过程里就有一项是如何对付带弩的敌人。
秦弩汉弩的破甲功效确实是给匈奴带来一定威胁,但是它的体积,装箭空暇,以及短于游牧弓的射程也给了匈奴带来反击的可能。
然而刘瑞靠钱修正了以上缺点,用两金一根的弹簧,秦岭的杜仲胶来增强弩的杀伤力与射程,并且把体积过大,装箭麻烦的单弩改为配置箭匣,体积更小的臂连弩,甚至还为带弩的骑兵制作了能挂在马上、腰间的匣袋,方便他们更换箭匣,对敌人造成持续伤害。
为了掩护已经扯下青铜甲的主人,呼衍氏的精锐在当户身后跑成U型,一旦有人坠落下马,侧翼的骑兵便立刻补上。
平城至武州塞的路并不漫长,甚至不够骑射比赛的最短路程,但是在雁门特有的弯曲“赛道”上,不短的路也长得像是泛美高速,加上来自臂弩的刺激与“咚”来“咚”去的死亡音效,呼衍当户的人从高柳突围有一百三十人,可最后冲出武州塞的有且仅有七十二人。其中半数身上插着两三弩箭,而没有逃出武州塞的也给追兵带来麻烦,纷纷用投石索、青铜铤,以及一种上面铸有三角突刺的流星锤将追击的汉军打于马下,将其拦在大青山的出口前,使之无法追到塞外。
“真能逃啊!”被投石打破右脑壳的汉军擦着糊眼的鲜血,努力不让头晕脑涨的自己坠马。
“还好吗?能不能撑回马邑?”同行的骑兵伸手扶住摇摇欲坠的伤者,后者在那儿缓了一会儿便开始处理自己的伤口。
虽然那手法粗暴的让人怀疑他是否会弄死自己,但好歹是止了血,包了头,然后下马清点这次的追击所得。
汝婢养的。
居然连一个活的都没抓到。
破脑袋的士兵用长剑扒着地上的尸体,满腹怨气道:“好歹也是王庭的精锐啊!怎么一个个都是穷鬼样。”
用的全是青铜器不说,连砸人的投石索也不是皮革的,而是麻生编织成的粗糙玩意。
追击的骑兵把匈奴人都扒干净了也没捞到一点好处,甚至还被多日不洗的皮袄熏出一片泪眼。
晦气,实在是太晦气了。
更晦气的是刘瑞虽在军工开销上十分舍得,但也不是往黄河撒真金白银的智商,所以号称“汉军一等人”的骠骑军在打扫战场时也十分辛苦,活似春耕的老农版疯狂去捡地上的羽箭、弩箭,然后还要挖出只入肌理一寸的弩箭,将其交给随军的大匠。
“这次根本没捞多少啊!”汉匈双方在公元前就开始淘汰青铜器,转而使用坚固耐用的铁器。可是铁的制造工艺高于青铜,汉匈铁矿一个纯度不够,一个难采上天,所以在半斤对八两的匹配机制下,大汉靠制度与人口暂时领先匈奴骑兵,可要是想更进一步,就得拿下同时拥有赤铁矿与磁铁矿的澳大利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