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穿男]西汉皇子升职记 下(195)
第471章
“匈奴曾经的左谷蠡王这么厉害?他与兰氏密谋背叛好像是……”阿丽同伸手一掰,语气变得越发质疑:”两年前的事儿吧!”
西域虽对匈奴左部的事情不太了解,但是单于“叔慈侄爱”,“兄友弟恭”,“父慈子孝”的新闻闹得过于抽象,以至于离事发地较远的西域都在疯狂吃瓜:“没想到鲜卑扶余跪得这么快。”
“跪?”安归亚对弟弟妹妹的无知感到好笑:”不过是趁汉匈大战打了鲜卑一个措手不及。经此一遭,鲜卑人在王庭那儿的价值又翻了几倍,连带着被鲜卑压榨的扶余都喝到肉汤。”
对于已经叛出匈奴的伊稚斜而言,打不打鲜卑就是一个无解的难题——打了,鲜卑人肯定恨死他,连带着匈奴王庭都会支持鲜卑重拳出击;不打,他又没有地方发展个人势力。要知道鲜卑人占据了东北部的最好草场与盐湖。他要不拿鲜卑之地,被迫上车的兰氏肯定立刻跳反。
至于肃慎……
呵!
你当是现代啊!有改良的种子发挥黑土地的最大潜力。
没有改良的稻谷、麦种,没有从美洲引进的土豆玉米,南亚引进的红薯,黑土地在肃慎那儿就是一块普通的地。
更别提黑龙江的气候与日照限制谷物一年一熟。
现代能用温室大棚解决谷物的一熟的难题,但也只能用于水果的冬季供应,否则光是电力开销就够政府破产清算。因此从环保和性价比的角度来讲,让东北负责夏秋的粮食,山河四省负责春冬的粮食是最稳妥的,并且在江汉平原、成都平原、珠三角平原也有一个耕地红线并常年种着多熟的作物——因为靠近温暖带的粮食可以一年两熟,三熟。一旦作为供应区的东北和山河四省出现天灾,那么南方就会开启抢种模式,争取靠这些作物撑过天灾。
所以在伊稚斜把肃慎拿下,摩拳擦掌地翻阅肃慎的棺材本时,他内心如死水般再无波澜——
给伊稚斜些宁古塔和云顶天宫(长白山)的小小震撼。
如果刘瑞知道他的内心所想,一定会拍着他的肩膀说道:“伊子,这里头的水太深,你把握不住,你让叔来,你看叔是怎么把握。”
虽然现在的宁古塔……啊不!是肃慎没有种粮的价值,但是等他一路向北,跨过那道白令海峡并抵达可爱的北美大陆后,不就没有缺种的难题了?更别提有人参油田,天然气在,他还可以输出药酒,煮海盐以拿捏匈奴。
所以说是伊稚斜不懂宁古塔的美,不晓得宁古塔的发展潜力有多可怕。
“也是因为缺盐的问题让匈奴内部闹得太狠,所以王庭先后派了五批使者请大汉增加边境贸易的盐交易量。”安归亚露出苦笑:“右贤王部比王庭稍好,除了找西域‘借’盐,也向大汉乌孙购买粗盐。”
听听这是什么话。
一个“借”,一个购买,其背后的态度能一样吗?
阿丽同也听出阿卡的弦外之音,所以对楼兰的未来感到担忧:“我们……”
安归亚也明白妹妹想说什么:“楼兰没事。”
他强调道:“王庭也好,右贤王部也罢,都还指望大汉供盐。”
所以匈奴骚扰了一圈也没骚扰楼兰这些划给大汉的从属国,以及作为贸易中心的龟兹。
阿丽同听完真是五味杂陈。
“你们也别想得太多,至少在近五年内,只要国君没有发疯,咱们的日子还算好过。”
“那莎车国的商人……”
“一方面是想上大汉的贸易马车,而另一方面是想为自己求个安稳。”
“安稳?”
“就是把家产兑成好藏的糖引,以免匈奴再次扫荡。”
“可糖引不能兑回黄金……”
“但糖块可以换回金币。”
“……”
“至少比一无所有的强。”
以大汉的体量,黑吃黑的事情是避免不了,但是不会那么猖狂。因为刘瑞还打着从西汉建立中国信用的伟大愿景。
西域好歹靠近大汉,属于大汉的对外桥梁。一旦他们都不信任大汉的糖引,那大汉靠啥称霸贸易?
靠脸吗?
还是靠白日做梦。
“你们不必与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小羊羔子争辩什么。”安归亚说完正事还不忘安抚弟弟妹妹:“反正今晚就会有人揪着他们的耳朵上门,然后上演清理门户的无聊戏码。”
安归亚可太懂他们在想些什么。
事实证明,他预料的十分准确。
与阿丽同当街对骂的孩子回家遭到父母的双打,当晚便哭着随人上门道歉。
对此,阿丽同并不感到幸灾乐祸,有的只是无尽的疲惫。
从龟兹到楼兰要走十天,而且还是轻装上阵的日夜兼程。
颜异一行不仅包括随行的汉吏,护卫的汉军,还有安息赠与大汉的上百奴隶与准备面圣的安息使臣。
约雅斤的身份今非昔比,自不可能入京面圣,所以挑了自己的堂侄出任使臣。
这个名叫什洛莫的犹太小子人如其名,是个格外谦卑善学的人。他的汉语应该师承在汉留了大半年的约雅斤,所以带着浓重的口音,需要颜异听上两遍才明白其意。
无独有偶。
那些送往大汉的希腊奴隶也很难说口流利的汉语,甚至表现得比什洛莫更差——因为后者好歹接受了为期一年的私教辅导,哪像这群希腊奴隶,一路吃沙到马尔基安纳才开始汉语的速成课。
让颜异担任大汉的外交使臣真的算是他们的幸运。儒家天生就教人,善于在法家和黄老家间取得平衡。如果让法家的大臣担任外使,估计在接到人的那刻就日夜兼程到长安,不把奴隶折腾到体重开了根号誓不罢休。
至于黄老家……他们倒没丧心病狂到这种程度,但以他们慢悠悠的无为性子,估计刘瑞见到来自希腊的学者时,阆中长公主都蹒跚学步了。
“赛里斯的使者真是知识渊博。”因为是奴隶里汉语较好的人,所以安德烈亚斯和卡塔利亚有幸跟随什洛莫被颜异纠正汉语发音。
虽然不喜墨家的子弟,但赵子鸢的《切韵》确实降低了学汉语的难度,对幼儿和自学经书的贫困子弟非常友好。
秉持着取长补短的儒家精神,颜异不仅吃透《切韵》,更是将这本典籍列入家学的必备典籍……而且还是摆在最前的教育典籍。
安德烈亚斯对赛里斯的智慧佩服得五体投地:“宙斯在上!”
他以歌唱的方式赞美它道:“这简直是用拉丁语来标注埃及的象形文字。”
“而且集拉丁语的易学和和象形文字的词意丰富为一体……真是一种了不起的智慧。”同样震惊的还有精通多国语言的卡塔利亚。不同于在希腊长大的安德烈亚斯,卡塔利亚生于埃及,却又是在亚历山大图书馆工作的希腊裔,所以她的埃及语和希腊语都很不错,甚至能用两种语言翻译典籍。而在落入罗马的奴隶市场后,卡塔利亚又被动学会了拉丁语:“不对,这种音标比拉丁语更为简洁。”
和中国人看偏旁猜生僻字般,罗马人用拉丁语来命名一个新物种也参考它的特征,然后把代表特征的词汇拼成一个。
现代的印欧语系就有这种罗马特征。
入门级的是两个名词拼在一起。
高级一点的会有变形。
投射到姓氏与称呼上就是各种“名词+MEN”,“地名+us”。
搞得人在秒懂短词和难解长词间反复横跳。
对此,赛里斯却另辟蹊径——我根据这事物的形态、属科来创造新字。
虽然和罗马人是一个思路,但却兼顾了象形文字的简洁明了,不会出现过长难懂,过长误判的情况。
真是一个伟大的发明。
“能够造出这种文字的国家一定是个文明之国。” 窥一斑而知豹,落一叶而知秋。仅凭一本《切韵》和对汉字的粗浅了解,安德烈亚斯便开始好奇赛里斯的全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