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穿男]西汉皇子升职记 下(264)
六年后,朝廷禁止贩卖女奴与权贵纳妾。
十二年后,百家只有一家女的局面让天价彩礼炒上天际,伴随而来的还有拐卖妇女儿童的恶行案件与典妻、共妻的糟粕风潮。
为了阻止这种趋势,朝廷又是加大了对虐待、拐卖妇女的刑法判例,又是通过对外征战来遏制已经无法拯救的性别比例。
可在本国引以为傲的人口优势下,外族女性的引入也不过是墨汁进了阳澄湖,没见着些颜色变化。
而比全国被迫绑在战争上的事实还要可怕的是心存幻想的人。
即使没有念男泉在作怪。
即使他们非常清楚现在的情况已容不得他香火裹脑,他还是要追生儿子。
并且为那金贵的儿子把女儿当成储钱工具。
权贵们靠金钱购买贫家女性。
地主们靠利益交换自家女性。
二者都有兜底这种人为之灾的强大资本。
那底层有甚?
有的是彻彻底底的弱肉强食,将欲望泄在更秀美,更柔弱的底层男上。
“孙儿,你,你这又是何种打扮?”七老八十的董老太已没有当年的半点泼辣。如今顶着雪色发丝的她为孙儿的婚事到处奔波,甚至求到卖给地主的孙女头上,希望能娶回一个曾孙女给陈家延续一点香火。
甥女嫁舅舅?
这可真是千古奇闻。
但在已经没得挑的当下,哪还有人顾及人伦?甚至这人伦的分量还不如被少打一顿。
面对表情渐渐裂开的亲生大母,浓妆艳抹的陈玉郎毫不在意地数着铜钱,然后用腰带束出少女般的不堪一握:“什么打扮?自然是女人的打扮。”
“干活多累啊!还不如在街上做娘子来得轻松自在。”
第540章
时至今日,各地的妓院皆以关闭,老鸨们或流浪街头,或弃市徒刑。街道上虽难见女人,但也没令女人的地位有所上升,反而呈现智商一般的正态分布图——有的人借女人的特权无所事实,靠着供养胡作非为,几乎是把吃喝嫖赌刻在骨,甚至有人研发出了代罪的服务。
因为在女性不够的大危机下,育龄女性和女童别说是严判,就连坐牢都甚少有之。不少人愿放弃高升的机会成为狱卒狱吏就是为了接触她们,以至于些有背景的女囚在狱中过得堪比皇帝,正大光明的开后宫并享受来自男人的追捧。
虽然也有脑子清醒的上层女性着力于去提升女性的教育程度与社会地位,避免日后再有这种极度失衡的可怕情况。但是习惯奢靡生活的“蚁后”哪肯回归靠手打拼的往日生活?那些追捧少数女性的男人也非真的意识到自己错了,还是用女儿、妹妹的彩礼去养光宗耀祖,然后娶回能生彩礼、能养耀祖的传家工具。
上层女性犹如蜂后。
中层女性尚有保证。
对比之下,底层的女性活得堪比鬼片版的盲山。
不管出于维稳还是震慑需求,朝廷每年都要打击拐卖、囚禁妇女的恶性事件,最后发展到妇女出门需要直系的三名亲属陪伴左右,一旦某地出现女性……尤其是育龄和女童失踪的恶行案件,就有官吏撸成白身。
可即便是做到这步,也有人会绑架女性,将其当成猪狗不如的生育工具。
逃不出那盲山的女人要么死于生育时的细菌感染,要么变得痴傻疯癫。
而在这种可怕的境遇下,被囚的女人居然不忘掐死女婴,以免孩子沦为山里的泄欲工具。
“死又如何?没有儿子我死不安生。”被捉的拐子死不承认自己错了,甚至昂着脑袋表示自己没错:“你没后,我有后,我家还是嬴你一头。我就算是弃市凌迟,也有颜见地下祖宗。”
令史闻言也是笑了:“有后就有颜面去见地下祖宗?谁在乎你祖宗是谁?你祖宗又在乎你这龟孙是谁?国内男人多如牛毛,差你一个……”
令史的视线慢慢下移,最后落到男人的裆上:“差你一家也没有大碍。”
对方原本笑嘻嘻的,但是听到令史的话却感到下肢一阵的幻痛。
“既然你们这么在意自家香火,不如挑模样好的进宫伺候,或是前往军中助兴。”
说得好听点叫军中助兴,说得难听点是卖屁股给焦躁不安的大老粗们。
因为女人越来越少,贵人们在男女事上必须克制,所以将负面的情面、畸形的关系都投射到了男人身上。
起初是闽中郡有无妻的男人娶了发小,谓之“契弟”,也叫“契妻”。
随即便有同样的人效闽中之例,甚至不满只有一个“契弟”泄欲,于是像纳妾一样纳了几个少年进府。
旧时屋下妻姐妹,新日堂内契兄弟。
男人既然能嫁男人,替代曾受不公待遇女人位子,那么就有更多、出不起那彩礼的男人或是想谋财的男人去拐俊秀少年作男妓之活。
这下的青楼真的成了青衣之楼。
怡红院改留蓝居。
台上的声音掐如细丝。
嬉笑打闹间又何辨雌雄。
…………
……
董老太被女装的孙子刺激到了。
恍惚间,她看到了被她卖掉的三个孙女,以及那张被她暗骂不男不女的美丽脸庞。
她的脑袋嗡嗡作响,血液冲得视网膜上一片空白:“你不能……不能……“
走路开始一瘸一拐的董老太在此刻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惊人能量,她几乎是表情扭曲地扑向还在扑粉描眉的陈家玉郎,一边扯着他的衣服,一面拍着他的肩膀在那儿哀嚎:“不能作女人打扮啊!”
“你可是我求来的香火。”
“是我卖了三个孙女才求来的陈家香火。”
“你怎么能……能……”
哭到不能正常说话董老太狠狠捶着自家孙子,结果被那衣衫凌乱的陈玉郎推倒在地:“一口一家陈家香火的,逆你当你是陈家人哪!”
陈玉郎把花掉的口红狠狠擦掉,丝毫不顾正在哀嚎的年老大母,对着镜子埋怨自己不是女儿:“把我生得这样漂亮,为何多了□□二两?我若是女子,入宫定能擅房专宠,哪还需要大兄在那儿埋头苦读。”
董老太被孙子推得浑身散架,之后更因对方爆出的惊世之语彻底破防:“住口。”
她挣扎着给了孙子狠狠一掌。
陈玉郎未因此产生任何动摇,依旧用那埋怨的眼神看着大母。
“不,不要这么看我。”董老太被孙子的目光搞得持续破防,然而对方依然没有放过大母,继续掐着娇滴滴的嗓子在那儿指指点点:“都怪你这死老太让阿父喝那劳什子的念男泉,而且还把几个阿姐便宜卖了。”
“玉郎,你弄好了吗?”熟悉的声音从窗外响起。
董老太的脸色因这个声音有了变化,几乎是将所有的希望寄托在了来者身上。
然后……
然后她因来者的装扮两眼一黑。
陈玉郎的二兄也是作女打扮,甚至穿得更为精致。
“到底还是年轻人有资本,不像我,抽条就不再受到郡守喜爱。”陈耀祖用首饰挡住明显的喉结,拿镜观察自己的脸上有无胡茬:“啧!还是有些青色痕迹。”
“拿粉遮遮!”总不能把脸皮刮下。”
“你们……你们还有脸皮吗?”
“你骂我们作甚?”陈耀祖的姿态可比弟弟妩媚,若是没有抽条后的五官长开,谁会料到这竟是个俊美少年:“要不是有大兄带着,我们哪有入行的路子。”
“就是。您当郡守是那翘着草鞋喝茶的下三滥啊!街边的杂草都吃得下去。”陈玉郎把大母弄乱的头发拾成相当漂亮的坠马髻,抹着红唇在那儿委屈:“咱们也是为家出力,总不能让大兄在那儿独木难支。”
“耀祖,耀祖也……”董老太的喉咙一甜,彻彻底底地昏死过去。
…………
“既然你为香火可以拐卖妇女,那就断了你的香火来杀鸡儆猴。”郡守瞅着牢里的犯人也是来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