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穿男]西汉皇子升职记 下(171)
卫穆儿在闽中的日子里虽有接收关中的消息,但和关中的刘瑞接收南越的消息般存在一定的滞后性:“王庭不怕暂管左部的自己人把左部的牧民都卖光卖净了?”
没了战时转成骑兵的左部牧民,匈奴左部的管理人喝西北风啊!而且还给南边留下国防大患
“所以朕会允许北边的晋商走私少量粮食。”刘瑞伸手比划道:“天灾时的皇亲国戚都还能吃上鲤鱼焙面。同理,匈奴的牧民是忍饥挨饿了,但不妨碍左部的贵族吃香喝辣。”
“匈奴败了,日子也比以前难过。但再难过的地主家里也是吃着细面细糠,对外表示府里空空,尔等赶紧自谋生路。地主不知长工折腾底下的佃农吗?废话,他当然知道。但是只要长工听话,还能给地主做打手,底下的佃农就是被卖掉几个又有何妨?”
第448章
“况且长工也不全是暴力机器。衣服换了就懂体面,竹筷变了就知文雅。同理,没当长工时把鞭子挥得‘飒飒’作响,一旦换上小主人的做派就拢着袖子学习文雅。”刘瑞铺垫了那么久才揭开主题:“放着失去祖宗地的乌桓不卖,跑去贩卖自家的牧民……如果王庭派去管理匈奴左部的不是傻子,那便是让乌桓人做挨骂的黑手套。“
参考中原的酷吏宦官。
皇帝卖国那是卖吗?那是圣上被奸臣蒙蔽了。
同理,单于卖人那是卖吗?那是乌桓人借匈奴的乱把匈奴毁了。
“如同帝母的十常侍都烧香拜佛地祈祷皇帝长命百岁,乌桓人连家都没了,不给自己找个靠山,难道想被一起祭天?”也就是她手里无物,否则总得摇晃出个风流倜傥:“朕可真是千古难见的大好人呐!”
刘瑞的语气之夸张让榻上的卫穆儿都恶心到赶紧与之拉开距离。
“乌桓以背叛待我,我却送其一场富贵。”或许是嫌语言表达没有冲击力,所以刘瑞特别赔上肢体动作,而且还是特别恶心的西子捧心:“善良如我,一定可以成为后世的皇帝标杆。”
此时的刘瑞纯粹是为喜剧效应,但后世的粉丝确实是把刘瑞捧成皇帝的标杆。甚至在海瑞怒怼嘉靖帝时都以“三代以后,文帝称贤。国土之盛,无人可出高武左右”来赞美刘瑞。
然而后世并不能与当下的卫穆儿感同身受,她以一副受不了的姿态指着对方有气无力道:“恶毒就算了,你别在这儿恶心人呐!”
“没办法,也只有在你的面前,我才能恶心一把。”刘瑞离开卫穆儿的房间前拍拍装着大白蛋的匣子,冲着对方比了两“耶”:“加油,大汉的未来就交给你了。”
吐槽无能的卫穆儿让对方赶紧滚蛋,然后对莫名多出的儿女输出计划有变的诸多抱怨:“难怪都说儿女是债。”
她伸手往装蛋的匣子上拍了两下,结果那在刘瑞手里安安静静的巨蛋隔着薄薄的匣子将卫穆儿的手掌狠狠撞开,惊得对方下意识地又往匣上拍了几下:“嘿!个头不大但脾气不小。”
对方的回答是往拍打的地方再次一撞。
………………
雅典的奴隶市场与牲口市场会在同一地里同时开场。很难想象思想卓越,被人称作“欧洲之母”的希腊之心会有这等地狱景象。
不同于东方的奴隶贸易会给“商品”留有体面,善于思考的希腊人在贩卖自己的同类时已经将其当作一件纯粹的商品。即使是以冷酷著称的克利斯提尼在路过雅典的奴隶市场时都与同伴笑道:“瞧,日后进了地狱还有奴隶贩子比咱更先遭受酷刑。”
同行的德梅特里奥不是纯粹的希腊长相,也不似那嘻嘻哈哈的克利斯提尼般蓄着胡须,有着一个标志性的地中海鼻,相反,他喜欢把胡须剃光,头发也是短短的,黑黑的。
克利斯提尼一没少去接安息活计的克里特雇佣兵之所以能在此混得如鱼得水,就是沾了德梅特里奥的福。
这个不被生母喜爱的小子是个地地道道的罗马公民。
感谢此时的罗马共和国还未颁布《普拉蒂. 帕皮里亚法》(即罗马妇女与异邦人所生的子女户口随父),所以按照户口随母的罗马法则,父亲是希腊人的德梅特里奥在出生后以舅公养子的身份成为一名罗马公民——因为他的外公不想认下这个杂毛小子,但是家族需要增加可靠成员,所以由无子且在雅典担任财政官的舅公收养这个甥孙。
也是由于出身上的污点,被生父冠以“德墨忒尔之信徒”的德梅特里奥更喜欢别人称呼他为“小阿西蒂尼”大人,因为这是外公家在第二次布匿战争里所获得的荣耀——证明其在数量庞大的曼利乌斯(罗马共和国时的六大氏族之一)的子嗣里拥有一个家族名的荣耀。
“小阿西蒂尼大人,您这样是做不成生意的。”克利斯提尼也不是第一次和德梅特里奥共事了,但还是对小阿西蒂尼大人的冷脸感到无所适应:“您的养父是财政官。讨债与发钱的活计的确是要挂上铁面,但你要是另辟蹊径地去走平民的官路,就不能能讨债的脸来应付所有的正式场合。”
“克利斯提尼,你是在安息睡了太多的阉伶吗?怎么学的比浴场里的男妓还要油嘴滑舌。”德梅特里奥是真不想与此人相处,但是对方没少透露塞琉古与安息的军事动向,所以他能忍受这个克里特雇佣兵的喋喋不休:“你给我的那匹赛里斯的丝绸成功俘获了科涅莉亚·阿菲莉加娜夫人(非洲的征服者大西庇阿的女儿兼小西庇阿的丈母娘,其夫曾两次出任罗马执政官),所以父亲问我是否……”
德梅特里奥的话还未说完,克利斯提尼便竖一根食指示意对方听他娓娓道来:“亲爱的小阿西蒂尼大人,着正是我们此行的目的。”
他看向被奴隶贩子剥去衣服的白嫩货物,露出一个暧昧的笑容:“能为你用丝绸铺垫胜利之路的不是我,也不是在马尔基安纳里吃沙喝血的瓦尔滋大人,而是那位赛里斯的皇帝陛下。”
“亚历山大曾打到东方。”德梅特里奥的生父是希腊人,养父又是出身贵族的财政官,所以对世界的历史略有了解:“我不知在希腊-巴克特里亚王国的东边还有盛产好物的丰饶之地。”
“除了伟大的雅努斯神,没人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大。”如果不是对方讨厌外族人的肢体接触,克利斯提尼真想与其勾肩搭背:“马尔基安纳的巴赫拉姆带着数不清的宝石、丝绸、以及可以长期储存的糖块抵达泰西封的宫殿里,赞美的声音就好比是沸腾的水,在偌大的宫殿里久久不散。”
作为一个乡下出身的佣兵头子,他也读过拗口的希腊名著来提升口才,以便获得更多机会:“而在那个去过大汉的犹太小子的描述里,大汉的皇宫比之宙斯的众神殿也相差无几。”
第449章
比起师承古希腊的罗马人,希腊人在商业胡吹上的功力让现代的营销经理都为之汗颜。那句闻名中文互联网的“赛里斯国幅员辽阔、人口繁盛,其东面邻接大洋………”“赛里斯人文明、温和、公正且生活俭朴,他们总是避免与邻国发生冲突,甚至不愿与其产生过多接触……”的评论就是出自希腊的马尔塞林,结果在营销号的误导下成了罗马人对大汉的评价。
当然,考虑到四世纪的罗马处于东西分裂前,所以按统治划分,将希腊的马尔塞林列入罗马的文人之列也没有问题。
不过这非作者想聊的重点,重点是有四世纪的珠玉在后,善于推销的克利斯提尼将不善言辞的德梅特里奥哄得一愣一愣的。如果说对安息王和罗马执政官的富贵想象是一,那么在克利斯提尼的商业吹捧下,德梅特里奥对刘瑞的富贵想象就要乘以十——毕竟在前者的描述中,大汉的皇帝不仅拥有和罗马共和国相差无几的人口,而且还独裁得一批,对各地的官吏、贵族拥有超过安息王的生杀大权。也只有把素未谋面的刘瑞往这个方向大吹特吹,才能让德梅特里奥坚信盛产昂贵丝绸的大汉可以让他成为真正的贵族——一个像曼利乌斯的提图斯·曼利乌斯·托尔夸图斯(曾三次出任独裁官与执政官的罗马贵族,以高尚的品德与执法上的不留情而广受赞誉)般的家族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