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穿男]西汉皇子升职记 下(250)
那可是民国时的十万元啊!
而在新中国成立后,他的月薪更是高达六十人民币,比一些熟练工的年收还高。
也正因为这个缘故,刘瑞对赚穷鬼的钱没有兴趣。
欺负弱者算啥?要赚就赚肥羊的钱。
所以不仅出口的物资关税不同,负责运货的人员也会得到都尉的不同的对待——穷人少交,富人多纳。
这也导致边境的黔首变得非常忙碌,通常是白天干活,下午跑腿。因为有投机的商人为了少交关税而将货物交给黔首代报,由此生出民间乃至官方的代报平台。
当然,官方的报价肯定高于民间组织,但是其安全性也高于民间,甚至有追债服务。
若只是为蝇头小利而选择便宜的代报平台……
暴雷基金之西汉边境版欢迎您(肥羊)的到来。
考虑到大汉的边境年年加强,即使是与大汉有着天级关系的楼兰也不能在大汉的境内非法抓人,所以这种针对外族的仙人跳还真的不少,但却没有引发民间的激烈反抗——因为它不坑穷人。
没钱的倒卖商以村为单位,倒卖一些日常用品,所以在申报关税时享受穷人的减税政策。况且边境通婚频繁,一个村里经常会有越人或西域媳妇或女婿,到了对面也是亲家帮忙分销商品,基本算是低风险的绑死生意。
古代为何晋商、徽商能做大做强?还不是熟人社会与宗族的制约性降低被跳的黑色概率。
同理,现代的潮汕帮和浙商能做大做强也是因为出门打团的都是熟人,到了国外也有本地的姻亲帮忙。即使是被同胞被刺,概率也比单打独斗的别地商人低了不少。
反观富商……
现代说得“上头热与下头冷”就是眼下的商人困境。
考虑到封建社会里的下头是指地主阶级,所以在他们身上展现出了古代中产的别扭性——因为处于上层与底层间,并且存在阶级跃升的可靠通道,所以对地主……尤其是地主阶级的富商而言,与外族通婚无疑是子孙跃入上流社会,尤其是实权部门的减分项。与此同时,他们赖以脱离底层的根基却有翻天覆地的变化。
尤其是在半国际化的当下,边境的富商非常清楚不外族缔结可靠的亲密关系就会遭到新兴地主的取代……
一如汉初的勋贵世家取代六国的姬姜芈嬴。
而这正是刘瑞改变“上头热、下头冷”的手段之一。
第523章
“你不能用‘我准备把你家的公牛片了下酒’来威胁一个天天吃卤牛肉的人。”刘瑞在给昌平大长公主的私信里如此写道:“联姻南越的君长没有任何意义。因为在多配偶的权贵之家,牺牲一个配偶乃至成年子女都不算能威胁根基的可怕代价。相反,无法接受劳动力短缺或血缘断裂的黔首会认真思考汉越关系,不愿走到陈述利害,被迫选边的那步。”
刘瑞在写这封信时也是想到美国的一些族群分析报告。
事实证明,最容易极端化的群体恰好在社会金字塔的两端,并且以底层的极端化与战事化宣告结束。而被认为“不易极端”的中立党则体现出了中产阶级与小康阶级的稳固性——因为他们真的有头牛。
而且这珍惜的,将其与底层群众区分开来的资产证明并不能让他们过上顿顿牛肉的优越生活。可要他们为了改命放弃这个家族根基,使其成为反抗力量的蛋白质,他们又很难下定这一决心。
“正如始皇不死,高祖不反。”
刘瑞回忆汉初三杰,以及历代农民起义的成功因素,下了一道足以改变姑母认知的可怕定义:“没有方向的起义不过是大范围的烧杀抢掠。”
“历来能从烧杀抢掠升级成遍地起义的,莫不是有一定才学的士子加入。”
智商是天生,但能力是可后天培养的。
只要熬到敌对的那方昏招频出,总会迎来真正的智者会清理战场的惊世之才。
“所以让上层联姻没一点用,主要是底层的黔首和中层的地主、富商愿与越人结成两姓之好。”
“陛下不怕越人的姻亲出现皈依者狂热?或是遭到南越君长的反向收买?”刘翁主在看了写给阿母的信后皱眉问道:“这年头可没法防住两面三刀之人。”
“正因为防不住,所以没有防的必要。”昌平大长公主那叫一个气定神闲:“你总不能剖开人的心脏看看是黑是白。”
末了,她还补充道:“皈依者狂热通常出现在王朝的坠落期与迷茫期。”如楚国当年为了融入中原地区开始追求周礼周官,韩魏曾在秦国的压迫下开始楚化,甚至崇尚楚地追捧的游侠之气。
说白了就是镀金年代里的暴发户和羡慕他们的英国乡绅。
“高祖刚进汉中地时也有人对他的行为感到不满,嫌弃他那带着楚音、操着魏调的彭城雅言。”昌平大长公主从女儿手里抽回信件,将其置于烛上烧毁:“现在的长安可还说着咸阳雅言?”
早就被高祖带来的丰沛老乡改成新兴的长安雅言。
“下效上行。”
“但目标是下。”
“上不过是达成目标的风向杆。”
“若有上效下行之事,那必是改天换地之事。”
昌平大长公主将燃烧的信件扔于铜盆,看着里头很快染成一片渐变的橘红。
沉默许久,昌平大长公主缓缓说道:“越儿。”
“嗯?”
“若是南越王日后有了长子长女,你便与其结为亲家。若是南越王日后没有一儿半女,你便与逃至大汉的赵眜之子结为岳婿。”
“这……”刘翁主的表情瞬间变得可怕起来:“陛下不是说这事对两国……啊不!是两地的关系没有任何好处?反而会制造两地的诸多争端吗?”
黔首联姻那是真的奔着过日子去的,但上层不同。
关系好的奈不过某方有求,最后消磨在更深一层的国家利益上;关系差的就更容易将两国的关系带入日常的夫妻争吵,甚至出现公报私仇的可怕事。
纵观中国的历史长河,勉强称得上幸福美满的也只有解忧公主和恪靖公主、和敬公主。
不过解忧晚年忙着对付狂王,甚至她的次子万年也折在西域的汉匈对立上。和敬就更不提了,晚年一直给丈夫收拾烂摊子。
刘翁主与义纵生了一儿一女。或许是童年遇到了人渣的阿父,加上她的阿母也为了女儿的继承权跟周家闹得不可开交,所以在周翁主的眼里,联姻这事儿百害而无一利。
无论是跟外族联姻还是和勋贵结成两姓之好,都是她爹是一个德行。
“反正是要联姻越人,不如让孩子挑个喜欢的处。”刘翁主正处于母爱的爆发期,自然想为儿女挣得幸福未来:“若是日后没了感情,也不必为面子拘得对方守贞,好聚好散了也是维护两国关系。”
越地保留着楚时云梦的开放风俗,对离婚改嫁这事儿没有一点心理压力。
汉地虽比越地保守,但到汉宣帝时还有望门两次的邛成太后入宫为妃,王政君之母与王父离异并再婚有子。
就是皇室,也有刘非之妾淖姬嫁了父子三人。
要是搁在礼乐崩坏的先秦,诗经里二子乘舟的主角之母,也就是《新台》篇的主角宣姜先是被未婚夫的阿父卫宣公截胡,然后被兄长许给前未婚夫的同胞弟弟兼自己的继子卫昭伯。
对了,她的两个儿子也非常炸裂,一个与同父异母的兄长兼阿母的前未婚夫好到愿为对方丢命,一个要把靠前的兄长——包括自己的同胞兄长一并干掉。
你说唐朝关系混乱?
那是没见先秦时的关系混乱。
当你以为宣姜的一生就是先秦的混乱极限?
夏姬表示这还都是小CASE,让你看看混乱的上限。
“反正你的儿媳女婿得是越人。”昌平大长公主下了定调:“陛下怜的是代人受过的无辜之人,而非拿着别人的牺牲疯狂邀功的虚伪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