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务又失败了 中(311)
怎么回事啊,另一个沈文君不出来了吗?不害人了吗?那不行,他不出来,我怎么抓他呀?
陈子轻愁云惨淡,他知道楚未年八成有派人跟着沈文君,可这做法周衍明熟悉,一做就是十几年。周衍明什么都没发现,楚未年也不会有收获。
还是得他主动出击,打草惊蛇,把水搅浑搞个天下大乱。
陈子轻捧着手机:“请帮我找到这个世界的民俗鬼怪内容,要所有的,谢谢。”
智能搜索十分全面详细,陈子轻看了一晚上,看得眼睛都要瞎了,才终于选了个合适的地方当旅行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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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黄的夕阳,寂寥而悠长的道路尽头,有一口不知荒废多少年的古井,古井的旁边是镇上唯一的一家民宿。
这是一座破旧的院子,门口用碎石围砌了个简易的院子,歪歪扭扭的院墙也只有半人多高。
门口刻着“吉祥民宿”的木牌,在凄凉的晚风中幽幽摇晃。
“我们这里只包住宿,吃饭需要你们自己想办法。”民宿的Beta老板向众人说道。这是一个看起来向七八十岁的佝偻的老头,他的实际年龄只有五十多岁,沧桑的脸上有着一双浑浊的双眼,说话的时候冷漠而僵硬。
楚未年有些不满民宿竟然不提供餐食,但想到这是镇上仅有的民宿,也只好忍气同意了。他用手肘碰了碰身边吃棒棒糖的人,那湿睨的声响听得人心烦气躁:“别吃了行吗,都吃一路了。”
陈子轻去虞平舟跟沈文君中间,故意大声地吸溜棒棒糖,楚未年那家伙不知联想到了什么,低咳着偏开头,行迹颇为可疑。
整个队伍,只有楚未年当成是普通的旅行,陈子轻想着便望了眼虞平舟,见他看过来,立刻就乖顺地喊:“哥哥,你累不累?”
虞平舟说:“不累。”
“我有点累,想赶快躺到床上去。”陈子轻捏着小棍子把嘴里的棒棒糖转个圈,他来旅行,叫了能叫上的,希望旅途顺利。
几人交了房钱,正要上楼的时候,老板忽然叫住了他们:“你们都是外来的吧?”
“怎么?”楚未年心想这不是废话吗。
“提醒你们一下,听不听随你们。”老板看着他们,“今天是七月半,虽然外面的人几乎都快忘记这个日子,但在我们这里仍然会有一些仪式,也会有一些忌讳。”
“如果没什么事的话,今晚你们最好不要出去。”说完也不等众人询问详情,老板就径直转身离开了。
气氛微妙。
“七月半是什么,”陈子轻不解,“还要有仪式跟忌讳,听起来怪瘆人的。”他抖了抖,挨着虞平舟说,“哥哥,我们要不要换个民宿?”
虞平舟无言地看他一眼,他有种小计谋被看光的感觉。
“就这一家,换哪儿去。”楚未年拉着他上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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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房的样式很是老旧,有些灯更是不知坏了多久,早就不亮了,陈子轻不在乎这个环境,他又不是单纯的来旅行,这趟的目的是为了拎出沈文君遛一遛。
在他看过的各种民俗奇闻里,小镇最诡异,这不就特地挑了这么个好日子来碰运气了。
七月半……
陈子轻一头倒在床上,一边吃着薯片,一边思考着接下来的行动,来到这个世界后,他只感受到过一次鬼气,在重伤生命垂危的周衍明身上。
而且,玉佛上的驱鬼符气对沈文君无效。
多不合理啊。
“也许是这个世界的规则和之前的那些世界都不一样。”陈子轻咔咔吃薯片。
这地方很北边,夏天也不燥热,晚上凉丝丝的,窗外的月色不算皎洁,整个镇子笼罩在一片焚烧的味道里面,略显暗淡的光线中偶尔闪过一点火星,伴着几缕扬起的烟雾,那是有镇民在烧纸钱,祭奠死去的人。
陈子轻在窗边趴了会,觉得时间差不多了就准备下楼,民俗老板的警告让他充满期待,他刚走出房间就在走廊上看到了楚未年。
“不是累了,要在床上躺着吗?”楚未年看着撒谎精。
陈子轻把手揣进兜里:“睡不着。”
楚未年抹掉他嘴角的薯片碎渣:“胆小就好好在房里待着,实在不行也可以去我房间,免得半夜自己吓自己,又是哭又是叫的让人笑话。”
“谁胆小了?”陈子轻死不承认,“我胆子大得很!”
楚未年本就疲劳,听他一叫,神经末梢都酸痛:“别叫了,我已经下过楼了,没事。”
陈子轻没想到楚未年还挺会来事:“那你……”
“我听镇上人说这里有一个奇怪的风俗。”楚未年说,“七月半不能喝水。”
“不能喝水?”陈子轻心下嘀咕,这是什么奇奇怪怪的风俗,哪有人不喝水的,难道七月半这天人要是渴了,就一直干渴着吗?
网上没这信息啊。
看着少年一脸怔怔的样子,楚未年刮他脸颊:“你也别当真,就是老旧思想罢了,唬人的。我刚喝了一瓶矿泉水,什么都没发生。”
陈子轻默然,他也喝了一些水,确实没感到什么异常。
忽地,陈子轻的心头一动,沈文君要是喝了水,会不会露出马脚?毕竟沈文君的情况特殊。
哪怕有一点点可能,他也不能放过。
陈子轻迅速跑到沈文君的房门前,砰砰把门敲开。
“怎么了?”沈文君打开了房门,陈子轻一眼就看见房里的桌上放着半瓶水,显然另外半瓶已经被沈文君喝了。
陈子轻面不改色地盯着沈文君,片刻后,他泄气地走开了。沈文君看起来没有任何异变,看来传说什么的果然很不靠谱。
“文君,我打算跟析木到外面去走走,你要一起吗?”
陈子轻突然听见楚未年的提议从他身后传来,他的身形一顿,偷偷瞄了Alpha一眼。
楚未年没理他,只等好友的答案。
沈文君犹豫了一下,点头道:“那去吧。”
“我去问平舟去不去。”他一笑。
于是四人都离开了民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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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道不窄,四个人并肩走,他们的身后拉出长长的影子,清凉的空气中弥漫着焦糊的纸钱味。
楚未年啧了一声“这味道真呛。”
陈子轻抿嘴:“难闻。”
“确实不好闻。”沈文君说,“要不还是回去吧,明天天亮了再出来逛,反正我们要在镇上玩两天。”
“都下来了……阿嚏——阿嚏——”陈子轻鼻子发痒,连着打了两个喷嚏。
楚未年把手伸到小未婚妻的鼻子前面挥动:“怎么烧这么多纸,死了的人哪会收得到。”
“我们没死,哪知道死了的人收不到。”陈子轻揉着鼻子,声音嗡嗡地,“你说是吧,文君哥哥。”
沈文君笑笑:“是啊。”
虞平舟始终一言不发,没有参与这个话题。
前面的路边有一对老夫妻正在跪着烧纸钱,老太婆抖索着抓起一把纸钱丢进火盆里,火光照亮了他们沧桑的脸,皱纹如沟壑。
他们的嘴不断张合,像是在小声的念叨着什么,陈子轻仔细听了一会才听清他们说的是——
“往生!往生!今世往生……”
“今世往生!”陈子轻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被这四个字吓了一跳,心底随之涌起毛毛的感觉。
也就在这时,他下意识地转身,只见原本属于沈文君的影子细微地扭曲了一下。
陈子轻瞬间心跳如雷。
“你这个孩子怎么回事?”一个女人的声音突然从路边传来。
“怎么在这里就尿了!”
她在指责自己的孩子,因为她儿子竟然在她烧纸的时候,在路边撒尿。
这个小男孩也就四五岁的模样,脸上满是稚气。
“小孩子不懂事!诸位莫怪!……诸位莫怪……”女人对着火盆连连磕头,哀声求饶,仿佛面前看不见的地方,正站着谁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