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务又失败了 中(158)
梁津川皮笑肉不笑地盯着他。
梁铮被盯得发怵:“妈的。”他把碗往梁津川面前一放:“给你给你!”
梁津川拿起筷子,夹走那块属于他的红烧肉。
陈子轻全然没发觉他把菜放错了,他在看木偶戏,看得聚精会神,年夜饭都不吃了。
梁铮示意梁津川看他们的嫂子:“瞧见没,还是要有钱。”
他往后一坐,胳膊搭在椅背上面:“没钱都进不来这样的豪华大饭店,就这一桌菜的价位,我说出来能吓死你。”
梁津川吃桂花糖藕:“那你还是别说出来了,把我吓死了,嫂子会哭。”
梁铮面部黑成锅底。
这他妈的,仗着自己受宠就这么显摆。
梁铮从挂在椅背后面的皮外套口袋里掏出个红包,扔到梁津川的腿上。
梁津川把红包放进嫂子朝他这边的兜里。
梁铮瞧着桌子思考:“那话怎么说来着,津川,你是读书人,你帮我辨一辨,是不是叫君子不为五斗米折腰。”
梁津川耸耸肩:“我不是君子。”
梁铮嘲讽,你是没断奶的十八岁大小伙,不对,已经十九岁了,他们那边过年就算长了一岁,不按生日算,因为他们从来都不过生日。
“嫂子,我的压岁钱呢?”梁铮粗声粗气。
陈子轻的注意力从春晚转移到年夜饭上,他偷偷瞟了眼梁铮,眼观鼻鼻观心地坐着。
压岁钱?没准备。
陈子轻默默地离开包间,出去找服务生,先说过年好,再问有没有红包。
服务员送给了他两个带饭店宣传语的红包,他用兜里的零钱包了两份,没动梁铮给梁津川的压岁钱,那是图吉利的,大年二十就拆了用掉不好。
梁铮拿了压岁钱,时隔两年给他敬酒:“还是老样子,我上一回祝你的事,这回还祝你。”
陈子轻端着一杯果粒橙站起来。
“嫂子站起来干什么,不用站,坐着吧。”梁铮用只有他能听见的音量说,“就你那再嫁的心愿,等你得牙齿掉光,你的小相好都实现不了。”
陈子轻说:“你少吓唬我,津川毕业了就会好好上班。”
梁铮嗤之以鼻:“上班拿死工资,一年到头吃喝拉撒下来还能剩个几毛钱?我吓唬你个屁,我告儿你,他想把一分一毛攒下来的钱买房的时候,买不起了。”
陈子轻抿嘴:“还有我呢。”
梁铮好笑:“你摆摊能摆出个鸟来,一边卖货一边进货,到头来一核算,钱呢,没了,去哪了,不知道。”
“……”陈子轻一想去年摆摊的总体收入就充满信心,“时代发展多快,我指不定就抓住一根绳子飞起来了。”
梁铮懒得再打击他:“那行吧,我盼着你飞起来,到时我跟你混,我给你当小弟。”
陈子轻喝口果粒橙,才想起来说:“干杯。”
“津川,我们一起干杯。”他喊坐在桌前的梁津川,“干杯干杯。”
梁津川慢悠悠地站起身,手拎着半杯茶水。
梁铮主动举杯和他们碰在一起,他杯子里的白酒熏人得很。
陈子轻在春晚的欢声笑语里说:“新的一年健健康康,快快乐乐,恭喜发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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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逐渐暖和起来以后,梁津川会去操场练习跑步,练习骑自行车。
陈子轻用积蓄在首大西门附近的街上租了个店,他还找梁铮梁老板借了点儿,很快就还上了。
正值实体经济繁荣期,卖什么都赚钱,只要你肯干。
陈子轻卖的是衣服,这是他自个儿做的决定,他穿梭在一个个任务世界,各个行业接触多了,越发感觉活得好好。
男装他熟,他跑过一些店了解市场行情,随大流的主打“我随便开价,你随便还”的宗旨。
陈子轻让梁津川给他设计了个logo,挂在店的门头上面,一看就很贵。
和首城常见的服装店相比,陈子轻的店里有个不同的地方,他不单卖,都是搭配好成套出售。
在上个任务里,他跟穿搭博主学过怎么穿衣,也浏览过体会过别的穿搭风格,当初没想过还能在后面的任务中用到。
所以说,有学习的机会就先学着,指不定将来什么时候就能用上了。
陈子轻的小店生意很火爆,名气都传到了梁津川的耳边。
梁津川放学去他的店里,被挤得进不去,只能在外面找个地方待着。
“津川?”陈子轻探头。
梁津川拎着两份饭和一份豆腐脑站在路边。
“快进来,店里现在没人了,我把门关一下,我们吃午饭。”陈子轻跑过去接过饭盒。
店不大,过道很窄,两边跟头顶挂满了成套的衣裤,最底下是放在包装袋里的各个尺码的衣物,空气里一股子刺鼻的气味。
陈子轻从角落搬出折叠小桌打开,他饿得肚子都扁了,埋头就吃起来。
梁津川把卤蛋放进他饭盒里:“有家里也卖服装的找我打听,你是怎么搭配出来的衣服。”
“凭感觉啦。”陈子轻口齿不清。
梁津川看他吃:“有些风格很前卫,不是大众能接受的。”
“那不正好嘛,别人配不出来的我配出来了。陈子轻咬一口卤蛋,“我是第一个,其他卖衣服的只能学我。”
他催促还在看着自己的小叔子:“快吃快吃。”
梁津川半晌开口:“你中午不能关门休息?”
陈子轻眨眨眼:“能啊……”他咕哝,“不过中午人多。”
梁津川捏住他的脸,凑近他:“我礼拜一到礼拜五上午下午放学的时候人都多,礼拜六礼拜天不上学的时候人更多,你不管我了是吗?”
陈子轻:“……”
“我哪有不管你。”他舔掉嘴上的油光,“钱是赚不完的,你算是提醒了我一下子,我是该走慢点了。”
梁津川微愣。
陈子轻对他笑出酒窝:“我等你呢,我不会丢下你一个人跑的。”
梁津川沉默了许久,松开捏着他脸的手,低头吃起了饭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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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子轻说到做到,他中午关门跟梁津川过二人世界,晚上梁津川带饭过来,他们吃完开会儿店,到了八点就回学校。
尽管那个时候夜生活很丰富,别家店门都大开着。
陈子轻找个时间带梁津川去了趟照相馆。
梁津川的脸色很差,因为照相馆的摄影师靠他太近,一个劲的找他聊天,打听他的假肢是在哪买的,多少钱,穿着走路是什么感觉。
摄影师还趁着指导他摆姿势期间,有意无意的对着他发骚,他下颚紧绷,周身满是戾气。
旁边的陈子轻忽然出声:“我们不拍了。”
摄影师诧异:“不拍了?”他拿下举在身前的相机说,“老板没忘吧,事先就说好了,定金不退。”
“我们不差那个钱。”陈子轻拉起被占了便宜的小男朋友,“津川,我们走。”
梁津川被他牵着离开照相馆。
阳光明媚的季节,街头人来人往很是热闹。陈子轻把梁津川拉到照相馆后面的拐角处:“你不舒服了就和我说,在我心里,你永远都是第一位。”
梁津川半垂着的眼皮上撩,暴露出不知何时翻涌起来的浓重侵占欲。
陈子轻快速用双手捂住他站起来的身子,东张西望地说:“津川,你已经十九岁了,也该学着压制压制了。”
梁津川感到荒谬:“我为什么要对你压制自己的欲望?”
陈子轻脑子一白:“也是啊。”
“但这会儿在外头……”他红着脸支支吾吾。
梁津川说:“不是你给我糖吃,让我齁甜到得意忘形?”
他弯腰靠在眼前人的身上,呵笑着:“怎么,现在又要怪我是吗。”
“没怪你,我什么时候怪你了嘛。”陈子轻摸了摸他的头,“我们天天的睡觉,你怎么还能这么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