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世子(148)
“坛顶刚刚发生了什么?”汉王打着瞌睡,见赵希言平安下来遂好奇的问道,“我听他们说,坛顶出现了鹰。”
赵希言闷声不语,旋即点点头,汉王便笑道:“应天府可是难得见到从野外来的鹰,更何况出现在祭天仪式的终献上,雄鹰展翅,万□□程,不可不畏,荒兮其未央哉。”
作者有话要说: 最后一句话的意思是,荒大而无边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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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空中霸主
——京城楼——
位于扬子江畔的钟山离京城并不远, 从城楼远远便能看见那祭祀的盛大场面,如长龙的队伍排排站好,皇家旗帜林立, 虽风飘扬于空中, 圜丘一带, 焚烧的祭品冒着浓烟偏向四周。
内侍登上城楼缓缓走向立于城楼一角的年轻女子, 身上的贴里轻轻晃动, 皁靴站定, 叉手弓腰道:“公主。”
晋阳公主赵瑾禾盯着钟山祭坛所处的方向, 目光深邃, 听见脚步声停后,开口问道:“事情办妥了?”
内侍点头,“办妥了,还顺势巧借了一把东风。”
“那边的反应如何?”晋阳公主又问道。
“因突然刮起了大风, 场面变得有些混乱, 锦衣卫不离陛下左右…”
“刚才的风的确有些大,连我这个习武之人都差将站不住脚跟,坛顶呢?”晋阳公主打断内侍的话。
“风起之时世子恰在坛顶, ”内侍又道,“不过世子自幼习武,根基稳重, 不似那帮文官风一吹就倒了, 这风倒是没有什么,只不过…”
“嗯?”晋阳公主回过头。
内侍再次叉手, “皇帝的脸色很是难堪,甚至在世子终献下来的那一刻,眼里起了杀心, 公主如此做,就不怕陛下真的动手吗?”
“世子入京都一年了,陛下的心思,你还看不明白吗?”晋阳公主道,“他不敢动燕王,也不想杀世子,他只想将手里的权力安稳平和的交给他想交给的人。”
“如今的局势,太子殿下已经获得了作为储君祭天登坛的资格,说明陛下有心意回转…”
“他是我父亲,我岂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晋阳公主冷冷的打断道,“他不会因为太子聪慧就减少对外戚的忌惮与疑心,太子登基的代价,就是李氏亡族。”
内侍听后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若是世子死在了京城,燕王发兵南下,届时局面又该如何应对?”
内侍的话让晋阳公主犯了难,“伴伴的话,吾不是没有想过,燕王存在一日,朝廷的隐患便永不会消除,如若陛下驾崩,伴伴以为,年少的皇太子,能独自应付燕王吗?”
内侍摇头,“燕王殿下是习武之人,与陛下不同,如此年纪在军中,正是为将帅的鼎盛之年,太子虽聪慧,但只在文治,若要与燕王相比,尤不能及也,况且主少国疑,大臣们的忠心,便不可直视了。”
“所以世子不能死。”晋阳公主冷冷道,“但也不可一直拖延下去,等风声一过,齐王必要重新得势。”
“齐王的矛头是陛下与楚王,齐王妃死后,齐王虽疯癫了一阵子,可近几月频繁入宫,规矩礼仪比以往还做得周到,像是在预谋什么。”内侍接道。
晋阳公主伸出手,“不管是齐王还是楚王,于吾来说他们任何一个继承大统,李家都不能幸免,太子有嫡出之名,日后即便不被除掉也要幽禁终生,李氏结局可想而知。”
“小人明白了。”内侍叉手回道。
晋阳公主拿出一块质地极好的玉,顿感无力道:“我不是为家族,也不是为天下苍生,我只是个女子,不甘命运的女子,我只想为己,搏一条通向自由的生路,逃出这座城,若不能逃出,便要握于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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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山——
祭祀结束之后皇帝携百官回到斋宫歇息,坐在极尽奢华的大辂内,皇帝始终沉着一张极为不悦的脸,一直到车架进入斋宫。
“陛下?”高士林站在车架的栏杆内弓腰朝车屋轻轻唤道。
皇帝这才从惊恐之中醒过神,出来后吩咐了一句,“去将燕王世子喊来见吾。”
“是。”
世子的车架还跟在亲王的象辂后,巨大的车轮轱辘轱辘的转动着,明章穿着内侍服随站在车架旁。
“今日的风吓死小人了,坛顶有人被吹下来,可是小人又不能登坛,幸而爷没出什么事,否则王妃定然饶不了小人。”明章虚惊了一口气,“爷,您说这鹰是生长在西北山谷与草原上的,怎么今日出现的这么古怪,偏偏是您登坛终献之时。”
明章的话还有之前汉王的话倒是给了赵希言许多提醒,“飞禽之中,谁能与鹰为敌?皇帝疑心这样重,这是不祥之兆。”
“禀世子,陛下宣您入斋宫。”有内使骑马赶至燕王世子车架旁通禀道。
明章听后大惊,“爷,陛下宣您过去,不会是为方才之事,被您给说中了吧。”
赵希言摇头,待车停之后弓腰走下,“是吧,祸不单行。”
“爷…”明章扯着赵希言的衮龙袍袖子。
赵希言安抚道:“适才没被鹰叼走,现下还能被龙吃了不成?”
随后赵希言独自一人进了斋宫,皇帝穿着衮服头戴翼善冠斜坐在大殿的御座上,一手侧扶着脑袋。
赵希言战战兢兢的走上前,轻轻拂了拂衣袖,屈膝跪伏道:“臣燕王世子赵希言,叩见陛下,伏维陛下圣躬安康。”
皇帝缓缓睁开老腰,冷冷的盯着跪在大殿正中央的燕王世子。
赵希言跪趴在地上,头磕于地,皇帝皱起白眉,闷声道:“抬起头来讲话。”
p; 赵希言便缓缓抬起脑袋,望着御座上的皇帝,发须皆白,老态龙钟,如一不甘心的迟暮老人,“陛下唤臣?”
皇帝吃力的从座上起身,走下台阶,一步一步慢慢的挪至赵希言跟前,忽然弯下腰亲自将其扶起。
“陛下?”赵希言有些错愕,她不知道皇帝在盘算什么。
“害怕朕?”皇帝忽然关心的问道。
赵希言点头旋即又摇头,“臣子敬畏君上是理所应当,臣害怕的是陛下,不是伯父。”
皇帝手回收,背转过身望着御座上的牌匾,“天下的人都怕我,唯独你父亲不惧。”
入京为质的世子听后大惊失色的再次屈膝跪地,慌慌张张解释道:“不是的,陛下,陛下,父亲他只是将陛下当做亲兄长,才敢如此,父亲心中不曾忘记,陛下是兄也是君。”
皇帝长叹了一口气,负手缓缓摇着头,“朕没有要责怪你与你父亲的意思,生在天家,有些东西,由不得自己,权力会使人迷失心智,坐上了这个位置,要想不被左右,谈何容易,赵氏江山,起于微寒,天下纷争,战乱不断,百姓流离失所,怨声载道,太·祖终结乱世,一统天下,告诫赵氏子弟莫要重蹈覆辙,走前朝覆灭之路,这个天下,除了赵氏,任何人都可以推倒重来,因而□□才照旧制,重行分封,目的便是为了维护我赵氏的江山社稷,朕今日告诉你这些,便是要你记住,天下可乱,赵家的江山,不可丢!”
赵希言跪在地上听着皇帝一阵啰嗦后,再次颤抖着回道:“国朝有陛下在,岂会生乱,赵家的江山又怎会丢呢。”
“是吗?”皇帝转过身恶狠狠的瞪着燕王世子,“朕要你起誓,无论将来是谁继位,如若你有不臣之心,燕王一脉自你而断,国除再无世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