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无可赦(155)
“什么?”
“一个传说,这个就纯粹是传说了。”
吴端做了个“请讲”的手势。
“传说古代的时候,我们这儿有过一个小国,国家的皇位传女不传男。”
“传女不传男?那也就是说,这个国家只有女皇帝?”
“嗯嗯,据说最后一任女皇帝是个暴君,天天求长生之术——古代皇帝嘛,都好这个吧——后来真有一个能人,帮她找到了长生的法子。
据说这法子就是在我们这儿的山里找到的,具体是什么法子,为什么在我们这山里找,我就不知道了,总之女皇帝用了那个法子以后,就成了神仙,神仙可不就是长生不老。
其实吧,我以前一直以为这传说是现代人编的——为了让我们这儿的中药材好卖呗,编个长生的传说,好像吃了我们这儿的中药就能包治百病长似的。
我都不信的事儿,没想到那些人却特别感兴趣,问了很多问题,可惜我都答不上来。
哦,对了,他们还专门去跟村里的老人打听呢,不信你们去问。”
男人似乎没什么可讲的了,便总结道:“反正,在我家住的那几天,他们没少跟我打听村里的传说。”
吴端又追问道:“那您注意过那些人的行李吗?他们都带了些什么您有没有看到?”
“那可不知道。”男人道:“他们的行李都包得严严实实的,我们盯着人家东西看也——忒没出息了,对吧?不好那样吧……”
男人想了想又道:“不过他们行李特别多。”
“特别多?”
“那些人进村的时候,本来就人人都有随身的行李——就是那种特大号的登山背包,几乎人手一个。
等他们进山的那天一大早,又来了一辆面包车,送来了一车行李——也都是打包好的背包,看不见里面装的什么。
反正吧,那些人进山的时候大包小包,还让我老婆帮忙烤了几十个大饼,另外两家他们住过的人家也帮着准备了不少干粮腊肉什么的,看那样子,好像要去山里住个把月。”
“你对那些人的长相还有印象吗?尤其是领头的。”
郑队接过话头道:“画像已经出来了。”
说着,他将一张画像递给吴端,吴端和闫思弦低头一看。
是个中年男人,留两撇小胡子,眼睛细长,那双眼睛给人一种贼溜溜的感觉,让人看了觉得不太舒服。
吴端继续问道:“除了长相,那些人还有什么特点吗?你仔细想想,比如……呃……口音?”
这倒提醒了接受询问的村民,他道:“全是南方口音……不对,还一个女的,那女的虽然不是领头的,但能看出来,她是领头的跟前的红人,她好像连中国话都说得不利索,老是说外语。”
“她是个中国人?”
“应该是吧,跟咱们长的一样啊,黑眼睛,黑头发。”
第245章 盗墓吹灯(3)
村民想了想,又不太敢确定,只道:“那女的不住我家,就有两次听她说过话,具体的情况我不太清楚,要不你们到另外两家再问问。”
“行。”吴端倒是理解村民不咸不淡的态度。
镇派出所的人来,他们要讲述一遍事情经过,南城分局的人来,又是一遍,现在闫思弦和吴端来了,这至少是村民第三次讲述事情进过,又配合警方画像,细致地描述嫌疑人长相,的确麻烦人家了。
于是出了门,吴端便问郑队道:“之前您这边询问村民,有录音吧?”
“有的,”郑队道:“都在我手机里,现在就发你。”
“行,多谢。”吴端继续问道:“村民说有一辆面包车,来给那队游客送过东西,查车了吗?”
“正在查,已经调了交通监控,不过……你也知道童村这地方,在咱们市管辖范围边上,跟周边其它两个城市距离也不算远,村里监控坏了,啥都没拍到。
弄不清那面包车是从哪个城市开过来的,图侦工作量很大,一时半会儿可能查不出来。”
郑队一边给吴端发送录音,一边问道:“你们住哪儿?镇上还是村委会?”
吴端想了想道:“村委会吧。”
许多村子没有招待所,警察下来办案,便暂住村委会,大家挤一挤凑合能睡觉就行,也正因此,刑警这行女性很少,有也大多是文职,倒不是性别歧视,出门办案的确不方便。
郑队将两人带到了村委会,并道:“那晚上我就带着分局的同志们去镇上招待所住了,免得挤在一起大家都休息不好。”
“你们先回吧,”吴端道:“这案子暂时不需要铺那么多人力,先得想办法查明游客的身份,回墨城吧,跟周边城市也打个招呼,查一查登山户外用品店,看最近有没有比较大宗的买卖,这么一大群人,如果是在周边城市买的装备,肯定能查出来。
还有南方口音,请求南方几省支援的事交给我,我把画像发过去,从警方已知的古玩销赃渠道、已经入狱的盗墓贼入手,看能不能找到认识嫌疑人的人来。”
“行,那我这就回去,用不用给你留几个帮手?”
这次,不等吴端开口,闫思弦先道:“谢谢您,不用了。”
吴端不明白闫思弦的意思,却也并没反驳。
中午吃饭。
“打听当地传说……重装进山……假借游客名义……命案……还有,疑似华侨……是盗墓了吧?”闫思弦拿着筷子叨念。
见吴端不接话,他继续道:“我托人请了位大师,据说懂寻龙点穴的大风水……你也知道,商人大多迷信,我家虽然不信,但是有合作关系的人里,有一个就特别相信鬼神之说,公司搬迁还要特意请大师布置新办公室格局什么的,每年花在这上面的钱不计其数……”
吴端拿手肘碰了碰闫思弦,“哎,再不吃饭就凉了。”
饭是从一户村民家买的,两碗米饭,韭苔炒鸡蛋,还有几条干炸鱼,鱼炸得金黄,香酥得紧。
饭菜均装在大搪瓷碗里,老乡实在,装到冒尖才让吴端端走,还说不够了让吴端再来添。
吴端几口就啃光了一条鱼,颇有种“化悲愤为饭量”的意思。
他的确郁闷,给赵局打报告,请赵局帮忙找找建国前保留下来的案宗,看是不是真有日本兵穿越的怪事,赵局的回答模棱两可,跟他打太极。
“这种事不好办,时隔那么久,当年的案宗管理又不完善……再说了,即便真有这种科学解答不了的事,也不归咱们公安管,恐怕早就成什么绝密档案了……我这个级别,肯定查不到,你就不要想了……
事情既然玄乎,我看你们就适可而止,就是一桩人命案,别把它搞复杂了……”
吴端想辩解两句,赵局又道:“案子能结就结,实在抓不到凶手,就让分局按悬案处理,你们尽快回来。”
赵局的话不容商量,说完便自顾自挂了电话,这让吴端非常不爽。
闫思弦也开始吃饭,看到吴端的吃相,不禁皱眉道:“你慢点嘿,吃鱼呢,等会你再让鱼刺卡着,来个送医不及气绝身亡什么的,我今年的笑点就全包给你。”
吴端依旧愤愤不平,干脆将鱼往闫思弦那边推推,表示不吃了。
闫思弦便问道:“哎你说,以前有过类似的案件吗?就是……涉及风水玄学,有点玄乎的……”
吴端想了想,点头,“其实有的。”
闫思弦挑挑眉,脑袋向前凑了凑。
见他有兴趣,吴端便讲道:“我实习的时候听一个老警察讲的,至于那老警察,他是听他战友讲的——他和战友同一批从部队复员,当年部队复员给安排工作,他老家在墨城,就分进了墨城的派出所。
他的战友情况差不多,也分配到了家乡的派出所。
据他战友说,他从警的地方,接连死了七个姓蔡的男孩。”
“姓蔡?”
“对,这个姓算少见吧?但就是接连死了七个,一天一个,其中一个正好死在那战友工作的派出所辖区,他就出警去勘察。
死者是个4、5岁的小孩,死因是机械性窒息。
早些年手机没普及,路边有很多简易的电话亭,为了保证电话耐用,连接听筒和电话机身的那节电话线,外面都包着一层金属软管,很结实,成年人都拽不断,孩子就是在街边的电话亭,被那样的电话线勒颈致死的。
电话听筒就松松挂在上面,孩子垂直趴在电话线上,脖子承重被勒死。
难以想象,毕竟线没在孩子颈部缠绕,电话也没有固定,孩子只要挣扎,角度稍有变化,听筒很容易就会掉下来。可孩子偏偏就被勒死了。
而且,孩子家是开商店的,沿街的那种小杂货店,电话亭就在店门口,距离他家的店连20米都不到,孩子的家长,还有周围的其他店主,都能看到那个电话亭。
周围目击者的描述几乎都是,前一刻还看见孩子在电话亭附近玩,后一刻再一看,就已经吊在电话线上了,也没有任何可疑的或者在电话亭处停留过的行人。
当年还没有天网系统,只能凭借目击者的描述,查无可查,好像孩子是自己把自己吊死的。
这只是七个案子其中之一,其余六个蔡姓男孩虽然死法各异,但也死得很蹊跷,总结下来就是:孩子是以一种任谁都想不到的意外方式死亡的,而且,没有嫌疑人。”
吴端顿了一下道:“这是我所知道的,最奇特的案子。”
“那这案子后来怎么样了?凶手抓住了吗?”闫思弦的头又向前凑了凑,相当好奇。
第246章 盗墓吹灯(4)
“没,一直都是悬案。
据传言当地警局低调请过民间的道士,是正儿八经懂得玄学的道士,还是个什么派的传人来着,道士说七个孩子的生辰八字,还有他们死的时辰,都是有讲究的,全部都姓蔡,也是源自某种讲究。
大致就是有人在炼小鬼,取了七个孩子魂魄,让他们永不超生什么的,听起来邪门得很。反正最终案子不了了之,而且案宗还被上面封起来,成了绝密内容。”
“真的假的?”
“我想办法查过那个案宗——我好奇嘛,这么难的悬案——没查到。
想来是真有这个案子,也真成了绝密,我觉得那老刑警没必要诓骗我。”
“养小鬼,你信吗?”闫思弦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