瘫蛇的小夫郎[种田](43)
小狗没松口,嘴里呜呜唧唧地叫。
见王墨还是要走,圆溜溜的小眼睛看去玄鳞,伸着胖乎乎的前爪,拍汉子的手。
玄鳞伸长手,将狗子捞进怀里,看向王墨:“怎么回事儿?”
“哎呀,没啥。”王墨伸手戳了下狗子的圆屁股,“就是去了趟四院儿,它馋人家的肉圆子了。”
这不胡说嘛!小狗子生气,呜汪汪地叫。
王墨见状,叹口气坐回了炕沿上,垮下肩,坦白道:“方才在闻笙那儿,我瞧见他的习字了。他问我,要不要过去和他学。”
玄鳞一听,便觉得是好事儿,多认些字,便能多读些书,长见识。
可再一想,王墨去了隔壁院儿,他就不能时时见着他了。
他眉心成川,看向王墨:“方才怎么没说?”
王墨轻声道:“我去了隔壁院儿,少得半个时辰呢,爷就没人照顾了。”
玄鳞抿紧唇没说话,照顾的事先不提,他不多想王墨和别人走得太近。
他这一脑袋浆糊,分不清汉子、哥儿,只觉得王墨好得花儿似的,是个人都要抢上一抢。
玄鳞想着,要说习字,他也会,可他现下就一只好手,字大不如前,但教王墨还是绰绰有余。
他正想说他也能教,却蓦地想起今儿个才看的话本子,那上头咋说的?
俩人不能太粘着腻着,要么非得厌烦了。
玄鳞两指捏住眉心,厌烦了……
第四十章
玄鳞沉沉呼出口气, 缓声道:“那就每日半个时辰,学不会的,我教你。”
王墨愣愣地看向他, 手指头不由得捏紧了衣边儿。
他知道汉子对他好,几乎到了有求必应的地步,可是他不能拿着他对自己的好,为所欲为。
他摇摆头:“不去了, 半个时辰呢,瞧不见你,我也不多放心。”
“我这么大个人了, 有什么可不放心的。再说两院子离得也不多远,我有事儿了, 喊一嗓子就成了。”玄鳞淡淡地笑, 伸手将王墨鬓边的碎发拂到他耳后, “读些书也好,种些菜也好,养小狗子也好, 只要是你喜欢的,就放心去做。”
王墨的牙齿咬着唇边儿,沉默地瞧着他, 心里头又闷又躁, 说不出啥感激的话,只觉得自己得百倍千倍地待他好才成。
见小哥儿眼眶泛起红, 玄鳞伸手拍了拍他的屁股:“不是说要给我做饭么,我饿了。”
王墨连忙点头, 一双眼湿乎乎的:“我这就去,咱俩炖肉吃。”
事情就这般说定了。
王墨真就每日抽出小半个时辰, 到四进院儿里同闻笙学字。
闻笙很是欢喜,早早叫遥枝准备好了吃食,就连小狗子的肉圆,也搓了一小盆。
王墨穿了自己最好的一件衣裳,像普通学生似的带了一篮子的肉蛋做束脩,恭恭敬敬地交到了闻笙手里。
闻笙哪想他会这般兴师动众,忙双手接了过来,交给小仆后,拉住王墨的腕子,嗔怪道:“来就来了,还带啥东西?”
王墨笑着看他,眉眼弯弯:“得带,你是我老师呀!”
正说着,小狗自俩人腿边挤了过来。
它伸小爪,拍了拍闻笙的鞋面。
闻笙见状,狐疑地蹲下/身来。
就见小狗一张嘴,将口里一只半掌大小的布团子吐了出来,又咬住闻笙的衣袖,叫他拿。
闻笙将湿乎乎的布团子拿进手里,仰头看向王墨:“这是啥呀?”
王墨跟着蹲下/身,他给地蛋子缝过可多布团子,大大小小的啥样式都有,这一只它最是喜欢,成日叼在嘴里耍。
他没想过它能带东西来,伸手揉了揉小狗的毛脑瓜,看向闻笙道:“兴许,这是它给你的束脩吧。”
地蛋子动了动毛耳朵,两爪往前一拍:“汪!”
王墨在地里忙活,在灶堂忙活,却从没在书桌前忙活过。
他有点拘谨,可闻笙已经亲热地牵着他的手,将人带到了书桌边。
闻笙准备得可齐全,桌面上摆着笔墨纸砚,还有一只崭新的青瓷笔洗。
闻笙道:“你能来学,我可欢喜,你若缺啥,便同我讲,我叫遥枝置办。”
边上的小仆连声附和:“王公子,您肯来我们院儿里坐坐,我家公子欢喜得睡不着觉。”
闻笙红着脸打遥枝:“就会笑话儿我。”
闻笙性子和软,没多少架子,就算有意拿了老师的谱,也温温柔柔的。
今儿个是头一天,学得东西不咋多,俩人有说有笑的,时间过得很是快。
稍不留神,日头就偏西,渐渐沉去了远山的另一头。
只露出半片辉芒,照着大地。
闻笙见时辰不早了,想留王墨在院儿里吃口便饭。
他收了书册:“知道你今儿个来,遥枝早早就开始做了,炖了骨头汤呢,留下来吃嘛。”
小哥儿说话温温软软的,王墨不忍心拒绝。
他抿了抿唇,正不知该咋办,孙婆子的声音在外头响了起来:“二爷,您学好了吗?”
几人听见声,齐齐出了门。
孙婆子躬身行了个礼,脸上皱皱巴巴的:“二爷,半个多时辰了,大爷想着呢,隔一会儿问一下。”
孙婆子说话直白,王墨可是不好意思,他伸手揉了把脸,却见闻笙正掩着唇笑。
他抬手轻轻拍了下王墨的肩膀:“哎呀!是我多此一举了,你家那位好粘你,快快回吧。”
王墨满面通红,磕磕绊绊道:“那、那我明儿个再来看你。”
“知道了知道了。”闻笙再不留他,催他赶紧回院儿。
炕头子,玄鳞一早在等人,见他回来了,又板个脸,装模作样地问:“学了些啥?”
王墨将狗子放上炕,瞧着他笑,笑得意味深长,笑得玄鳞不好意思起来。
见汉子脸上起了红,他赶紧收住笑,坐到炕沿边:“头一天,没学啥,就和闻笙哥聊了会儿天。”
“啥天要聊一个时辰?”他垮起个脸,“都不知道回。”
“哪有一个时辰?”王墨伸手,将玄鳞腿面的孔明锁拿了过来,“知道的,以后早些回,定不叫你多等。”
玄鳞眼睫颤了颤,沉声道:“知道就成。”
今儿个王墨到四院儿,玄鳞便将炕头子的书理出来了,他挑出些易懂的,放在手边,递给王墨,让他读给自己听。
王墨接过书,皱起眉:“啊?要读呀?”
他字认得不全,又是在汉子面前读,颇有些胆怯。
王墨不是个有天份的,学啥都慢,小时候在学堂里,被先生骂多了,碰上不懂的字,也不敢问。
他读了没两句,便支支吾吾地顿在了那儿。
玄鳞凑头过来:“哪个不认得?”
王墨白齿咬着唇,伸着手指头,轻轻划过书页。
玄鳞便放缓了声,耐着性子细细给他讲。
汉子声音又低又沉,讲得很有条理。
王墨听得脸热,垂下头,小声问:“这魑魅魍魉是鬼的意思?”
玄鳞抬了抬下巴:“你瞧它们旁边儿,是不是都带个鬼?”
王墨看着那四个顶陌生的字:“那‘鬼’上还多了旁的字,是比普通鬼厉害的大鬼吗?”
“小鬼,不值得一提。”玄鳞挑了挑眉,“没我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