瘫蛇的小夫郎[种田](40)
“就回了?”玄鳞瞧着他,“没看多尽兴吧。”
王墨将轮车推到一边,蹲到他跟前,仰着头瞧他:“爷肯陪我出来,我就可欢喜了。”
玄鳞伸手揉了把他的头:“这生辰过的,草率。”
王墨微微倾身,将脸压在汉子的腿面上,隔着件斗篷,亲昵地蹭了蹭:“除了阿娘和阿姐,爷是头一个给我过生辰的。”
他抿着唇笑:“有时候我都想,我是行了啥好运,能遇上爷啊。”
玄鳞苦笑一声:“我有啥好的,一个瘫子。”
“你不懂。”王墨鼓个小脸儿,“反正你也不用懂,我清楚就成。”
菜里地,佃农干得热火朝天,尘土泥沙漫散。
王墨抬手扑了扑灰,正要走,却听着一声可小可小的嘤咛,轻轻传了过来。
他皱起眉:“爷,你听见啥声没?”
玄鳞眼神好,他抬手指指菜地里,层层绿油油的叶子下头,有个脏兮兮的东西在动。
王墨以为是土老鼠,有点儿害怕,却听见“呜汪”一声叫。
他伸手,轻轻开拨叶片,就见个巴掌大小的狗子正缩着小脑瓜,滴溜着圆眼睛,小心翼翼地瞧着他。
王墨心里头一颤,伸手将小狗子抱进了怀里。
他瞧向玄鳞:“爷!小狗子!”
许是玄鳞性子太过冷肃,又许是动物之间的感应,这小狗子可是怕他。
玄鳞才伸了一根指头过来,还没摸到狗子的小脑瓜,这狗子便嗷呜一声,撅着屁股,一头扎进了王墨的怀里。
太小一只了,就算身上脏兮兮的,也一股子奶味。
王墨心里软成水了,抱着它哄:“哎呦,不怕不怕,爷是好人呢。”
狗子抬起头,滴溜着圆眼睛瞧王墨,小尾巴甩得欢实。
玄鳞起了坏心思,趁着小狗子蹬腿往王墨怀里拱的空,伸手弹它的圆屁股。
小狗子气得呜汪一声叫,仰起个小脑瓜,委屈巴巴地瞧王墨。
王墨伸手,拍了汉子一下:“人家小呢。”
玄鳞瞧出来他喜欢,轻声问道:“想养?”
王墨抿了抿唇,点头:“想养。”
玄鳞瞧着狗子,就想起夜里头,王墨撅着屁股往被里钻的模样。
他伸一只手,点了点小狗子毛乎乎的圆脑瓜:“那就养。”
小狗子像是听懂了,仰着小脑瓜,奶声奶气地汪汪。
王墨抱着小狗,欢喜地咧开嘴:“爷!我太高兴了!”
他伸手,举起小狗子,又抱进怀里:“我有小狗了哎!”
王墨心里满满当当的,他觉得,这是他过得最好的生辰了。
回去的路上,王墨的嘴角都没下来过,连远山吹来的风都是香的。
他得推车,小狗子自然就放到了玄鳞的腿面上。
挺小挺脏的一坨,浑身上下都是土,看不出本来的毛色,见玄鳞在瞧它,哆哆嗦嗦的将自己团成个球。
玄鳞觉得新奇,若自己是蛇也就罢了,怎么成了人,这毛茸茸的小东西还如此怕他。
他伸着大手,将小狗子托在掌心。
四目相接,小狗子玛瑙的眼珠子转了两圈儿,小尾巴一卷,哼哼唧唧的想跑。
玄鳞怕摔了它,又得惹王墨生气,赶紧将小狗子放到了腿面儿上,伸一只大手护住了。
王墨推着四轮车,进了吴家大宅的小巷子里。
这回,再没有人拦。
王墨伸手敲了敲门,不一会儿,门便自里头打开了。
孙婆子给玄鳞行过礼,一眼就瞧见了他腿上毛茸茸的小家伙。
她一惊:“哎呦,打哪儿捡了只狗子?黑乎乎的。”
王墨反身将门关上:“菜地里捡的,等了好半晌,没瞧见有大狗来寻它,就给抱回来了。”
孙婆子歪头看着小狗子,小狗子有样学样,也歪头看她,孙婆子道:“这狗子聪明的,取名了吗?叫啥呢?”
王墨这才想起来,还没给小狗取名呢,他低头看向玄鳞:“爷,咱叫它啥好呀?你给取个呢。”
玄鳞摇摇头:“这是你的小狗,你取名。”
王墨听着话儿,抿唇笑起来,对呀,这是他的小狗。
他想着,这小狗子是他打菜地里抱回来的。
抱它的那片地,种着洋芋头。
他搂着小狗,对玄鳞道:“就叫地蛋子吧!我们村给洋芋头都叫地蛋子。”
玄鳞瞧着他:“……”
孙婆子也瞧着他:“……”
小狗子还瞧着他,小尾巴却甩得飞快:“呜汪!”
王墨垂着头叫它:“地蛋子!”
地蛋子:“呜汪!”
王墨颠了颠手臂:“爷,它喜欢这名儿哎!”
玄鳞笑着摇头:“你欢喜就好。”
第三十八章
有了小狗, 王墨这一天都可忙碌。
他给玄鳞推回屋、背上炕,安顿好后,便急着到外头照顾小狗。
玄鳞瞧着他急急忙忙的模样, 嘱咐道:“累一天了,先喝点水,别那么着急。”
王墨连声应下,可脚下的步子却半分没停。
玄鳞无奈地摇摇头, 遂他去了。
院子里,方婆子已经将水烧好了。
小狗在地里滚过,身上可脏, 毛打结成一绺一绺的,满是泥巴。
狗子太小, 还不能直接放进水里洗。
王墨将木盆子里兑好温水, 拿一条干净的布帕子, 浸湿了,一下一下的给它擦毛。
狗子可乖,王墨给它擦的时候动也不动, 叫它仰头就仰头,叫它抬爪就抬爪,被擦得舒服了, 甩着毛尾巴呼噜噜直叫。
王墨想着, 这小的狗子咋会这乖呢?好像能听懂他说话似的。
孙婆子在一边帮他投洗布巾子:“地里头生的狗子,可是聪明呢。”
王墨抱着他的小狗, 软声道:“它不用多聪明,能好好长大就行。”
擦了得有五六遍, 小狗子柔软的细毛乱七八糟,终于现出了本来的毛色, 浅黄浅黄的,和地里长的洋芋头一个色儿。
王墨怕它冷着,拿了一条厚实的毯子,将小狗子包得严严实实。
家里没有奶,王墨就熬了米糊。
待放温放凉了,拿一根竹筷子,点上一点儿,喂进小狗子的嘴里。
小狗子也不挑,张着小粉嘴吃地可欢实。
王墨瞧着它渐渐鼓起的小肚皮,轻轻摸了下:“孙妈妈和管事儿说了,明儿就给你拿羊奶。”
狗子动动小耳朵:“汪!”
到了夜里,王墨怕外头起风,将小狗抱进了屋子。
这时节了,吴家旁的院儿里早已经不生火烧炕,只是玄鳞不能走动,手脚总是冰凉,王墨就还继续给他烧着。
小狗子就放在炕尾,身上裹得很是厚实,王墨不放心,又给它下面铺了好几层毯子。
油灯一盏,映着昏黄的光,小狗子估摸是睡着了,闭着眼睛发出呼噜噜的响声。
炕头子,俩人窝在一块儿咬耳朵,玄鳞皱着眉:“这小一个东西,怎么能发出这么大的动静?”
王墨知道他睡觉浅,稍微有点儿响就能醒。
他想了会儿:“你睡不踏实吧?要么我给它挪到桌子上吧。”
他正要起身,却被汉子拉住了手腕,玄鳞道:“桌上那么冷,冻坏了你再心疼。”
王墨又趴回被子里,他仰头瞧着汉子:“那你睡不着,我也心疼。”
玄鳞心口子一缩,手指缓缓收紧,握作了拳头。
要不是知道王墨不谙世事,他总以为他在故意诱惑他,他淡淡呼出口气:“那你亲我下,我就睡得着了。”
王墨微愣,脸上起了层红。
他是未经人事,可也不是啥都不懂,他咽了口唾沫,自被里爬起来,窸窸窣窣声里,亲在了汉子的脸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