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户夫郎是个娇气包(41)
杨守说不出话,那也不是他想要的生活。
“我……不想这样,也不想洗碗打杂。”因为对他已经残疾的手来说无异于是雪上加霜。
“我雇你当账房先生,但账本要根据我所要求的做成两份,杨守没人说过断指不能考秀才,你不要过于迂腐从而禁锢自己。”
尽管江舒能理解他的想法,毕竟“百无一用是书生”,多数人除了读书什么都不会,但杨守还好,他没有被养歪。
主家话都说到这个份上,杨守自然也不能扯后腿,何况江舒的话点醒了他,他之前从未想过继续考取功名的事,除了唉声叹气什么都不会的他,不能让亲人成日为自己操劳。
杨守叹了口气:“烦请东家帮我讲一讲账本吧。”
江舒赶紧带着他去柜桌前看账本之前的账本,朗山见他们过来有些不快的盯着江舒,眸底全是控诉和委屈。
熊瞎子撒娇还真不是什么人都能承受的。
江舒抿唇轻笑:“二郎跟他讲讲账目的事,以后他当账房先生,你我就轻松许多了。”
赚钱就是为了提高生活质量,能请人做事自然急急用不着他们两个成日里忙活。
朗山明白他的意思,捏了捏他娇嫩的手掌应了这差事,心里却还想着回头要去胭脂铺再买些脂膏才行。
杨守到底是童生,很多事情账目一点即通,包括朗山跟他说的单人账目也算的清清楚楚,只是要一直用珠算噼里啪啦,敲着手指都隐隐作痛。
可看到自己整理好了几张账目,苍白的脸上总算有了些红光,他微微一笑:“多谢朗二哥。”
他是知道朗山上过私塾的,毕竟朗家条件不错,如果不是朗多宝小小年纪就考上了童生,也许朗山会一直读书。
也是借由账目杨守才知道这家看似和其他酒楼无法比拟的小规模店铺,一天的盈利到底有多少,所有人看到的都是“座无虚席”,但多样馆是允许外带的,这样的客人甚至更多一些。
他不得不佩服朗山的好头脑,这样的人如果放到官场也是数一数二的人物。
朗山只看一眼就明白他在想什么,并不想揽不属于自己的功劳,他淡声道:“这些都是舒哥儿想的。”
“舒哥儿?”杨守又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震惊了,他倒是听说过西河村的哥儿江舒,好吃懒做……可和现在截然不同。
毕竟一个哥儿的名声过于不好是会嫁不出去的,尽管他娘也说过好几次那是个可怜的孩子,依旧不能阻止闲言碎语。
只是那是在他还是童生的时候,竟不知道他一蹶不振时江舒一个哥儿已经做出了惊人的变化。
“账目你自己抽时间整理清楚,从今天给你算工钱。”朗山没理会他的狐疑,跑去后厨找江舒了。
江舒能做的东西实在有限,但还有一样是在寒冷的冬天吃了瞬间暖洋洋的东西——火锅,堪称人间美味。
只是这样的话就要弄锅子了。
“要是做你说的锅子会不会赔钱?”康农艮有些忐忑。
一人二三十文钱随便吃,这不是亏本买卖是什么?
自然不会亏本,否则现代那些小火锅店压根都开不下去,而且还是极其赚钱的营生。
江舒笑着安抚他:“你放心,赔本的生意我不会做的。”
“那这个锅子要请人打了,就连桌子也要弄成能放下碳火且不易被烧坏的。”康农艮都跟着着急,这些细数下来也都是银子。
“锅子就找王老伯打一些,就二楼那些桌上够放就行,至于桌子——”
朗山接话:“我做,你把样式给我看。”
江舒不想让朗山做这些,但比起那些木匠他更相信朗山的手艺,何况他也怕汉子心里会不舒服。
“那先定你做,这事咱们回家再商量。”江舒说道。
店里的客人络绎不绝,杨守原本些悲春伤秋的心思都随着那些客人来去而无暇顾及,他甚至忘记了自己是个断指的书生,只顾着快些动笔记账。
一天的工作在亥时落下帷幕,雕刻好的“打烊”牌子也挂在了门口,里面的人却还在整理账目。
不管看几次那账总让杨守心惊:“竟是我狭隘了,每日的盈利除去每月的出项还是赚着的。”
“这是自然,才第一天先生就这般惊讶,往后怕是要合不拢嘴了。”于水看着杨守半真不假的开着小玩笑。
江舒微微挑眉,他竟不知道于水还有那种心思呢?
他笑了笑:“今天多费些功夫,明日我和二郎不会来镇上,若有突发情况就去县衙找衙役吴功帮忙,一切照常就行。”
随后几人就一起坐着牛车回村了。
江舒不抗冻,夜间空气冷的厉害,裸露在外的皮肤都被冻的泛红,糙汉子心疼却不会挂在嘴上,也顾不得牛车上还有其他人,牵着他的手放到自己袖口里暖着。
杨守回到家,家里人都等着他,就连小侄儿们都没睡觉眼巴巴的等着,他一进院子就瞧见这一幕,心中酸涩不已。
“爹娘大哥二哥嫂嫂我回来了。”
杨守在亲人的关心下回了屋,边扒拉饭边讲着铺子里的声音有多火热,说着说着说到了江舒他们不去镇上的事。
杨婶子笑着打趣他:“舒哥儿是个懂事的,估计又哄着山小子休息呢,一到这时候他家总做好吃的。”
“那当然!”江舒穿着亵衣下巴微抬,很是骄矜的看着朗山,“明天就给你包饺子吃!”
“酵子?是什么?”朗山将洗脚水放到地上,已经习惯从他嘴里冒出来的那些新鲜吃食,一次比一次惊喜。
江舒招呼他坐到旁边和自己一起洗,冰冷的脚踩进热水里,让他舒服的发出喟叹:“明天是冬至,吃饺子意味着冬天不会冻耳朵,我看你耳朵上有疤,之前生过冻疮吧?”
“嗯,下雪的天被赶去山上打猎。”朗山抱着他下意识的回应着。
“我们二郎这么好,以后可不能冻着了。”他弯起眉眼笑,只是眼底有水光闪过。
江舒一直都知道朗家那些没心肝的坏,但每次从朗山这里得知一星半点都能刷新他对那些人的反感。
看着壮汉子类似撒娇般跟自己说这些,一颗心就软乎乎的不得了。
第37章 “冬至出事,□□之毒”
冬至。
江舒一大早就开始指挥朗山揉面, 剁馅,切剂子,擀面皮, 反正他最后的任务就是包, 剁案板的砰砰声都传到院子外面去了。
这里的人不讲究这些节日,或者说压根不在意这些人无关紧要的日子,对他们来说能吃饱饭就是好日子。
江舒原本想着他们家里吃些就好了,但想到平时对他们颇为照顾的几个婶子家,便多擀了些面皮。
他不爱吃饺子,更不爱吃肉馅,叮嘱朗山剁完肉馅再剁一点萝卜青菜的。
“怎的不爱吃肉。”朗山始终无法理解这一点, 当然江舒这点毛病任谁听了都觉得是好日子过多了惯的。
也不是不爱吃,幼时还处于什么都不懂的时候大概是吃过的,但是他家父亲坏心眼的认为挑食不好, 就故意把肥肉切的和白菜帮子似的。
咬进嘴里的质感很不舒服, 又烂又软,那时候小说不上是什么感受, 反正他只记得后来吐了又发烧,然后就再没有吃过肥肉, 渐渐长大连肉都很少吃了。
江舒笑着调侃:“大概就和二郎不喜欢吃蔬菜是一样的, 谁让我们二郎看见青菜脸都会变绿。”
朗山:……
夫郎这般爱作弄他可怎么办?
一身腱子肉总能在关键时候派上用场,手起刀落间那些肉馅剁的稀碎又紧实,江舒放了不少调味料进去,肉香扑鼻,但闻在他鼻子里只觉得……
“那我开始包了, 你把菜刀和案板洗洗再剁菜馅, 我可不想吃的明明是菜馅却吃出一股肉味。”江舒皱着小脸叮嘱着。
“好。”
朗山当着他的面把案板拖到院子里洗刷, 又仔细擦拭着菜刀,看不到油腥才进去多继续剁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