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变态心理学) 下(231)
今天一晚上所有人都累得够呛,重案组里的人一个人被当成好几个人用。像小张刚查完天韵会所,还来不及把刚得到的消息消化彻底,又被周鹏支使马不停蹄赶回了市区。之后他和一个中年女警见了面,并询问起当年她和郑平出警的详细经过。
中年女警姓任,叫任雪华,已经从一线退下来,现在被调到了比较清闲的档案处工作。当年倪大爷报儿子失踪案,任雪华见他一个农村老大爷不容易,主动和郑平一起出了趟警。
小张和魏威状态明显不一样,一个还有时间喝杯咖啡,一个已经快累趴下,在手机里就使劲喘气,活像刚跑完八千米,累得上气不接下气:“老大,我真不行了,你知道我天韵会所和档案处直接穿了个城吗?光是赶着去见任大姐,我就把车飙到了一百二。”
“你都说是车了,又不是你两条腿跑的。”周鹏揉着酸胀的眉心说,“行了,今晚谁不是当牲口再使唤,我这不也没歇息,你不是找人谈话吗?怎么还喘成这样?”
“半路做了个好人好事……啧,弄了我一手血……哎,不提这茬,言归正传。”说话间,小张快速就近找了个自动贩卖机,在上面买了些吃的喝的,随后边吃边跟周鹏汇报,“任大姐说,都过去八年了,具体的她实在记不清了,详细情况和报告上应该没有出入……这点我还比较信,毕竟她和郑平不熟,没必要说谎。据我了解,他们两人平时也没有任何私交,除了倪家的案子她就没和郑平合作过,两个人的工作生活相当于两条交叉线,就这么一次交集。”
“所以,”周鹏叼着烟,冷笑着替小张做了陈词总结,“你这趟去了四个小时,除了排除任大姐的嫌疑,一无所获?”
“啊?这……”小张茫然地问,“你怀疑任雪平有问题 ?”
“有个屁的问题。”周鹏气急反笑,恨不得伸出根手指到手机对面,狠狠地戳两下小张那不开窍的榆木脑袋,“本身就没怀疑过任雪平有问题,让你去是想知道郑平在查这个案子的时候,有没有什么不同寻常的地方!”
小张听完“哦”了一声,然后有点欠儿地笑了声:“这个,我当然也问了,不是还没来得及说嘛……老大,你是不是傻!”
周鹏攥紧手机也想飙一百二冲过去揍他丫的:“行了,别逗,今晚我没心情跟你贫。”
他说着,突然压低声音,语气里带着浓浓的疲惫。
小张说话的声音微微一顿,随后叹了口气:“我就是想……想转移你注意力……算了,直接说正事。”
周鹏咳了两声,清了清嗓子。
“这个不同寻常的地方,不在郑平身上。”小张说,“这四个小时我也没只在一处待着,根据任姐的回忆又去找了另外几个人,这才确定了当年的具体情况。”
周鹏神情倏地一紧:“别卖关子,直接说。”
“这个事情牵扯就非常广了,要提起十年前,市缉毒大队在某次抓捕行动中查获了一包新型毒*品,这种新型毒*品从未出现在市面过,粉色结晶,没有味道,有点像冰*毒,可分析后发现成分不一样,但同样是刺激中枢神经系统,以产生强烈的幻觉。”
第694章 疯狂午夜直播间(八十七)调查②
这种毒*品又名“火烈鸟”,曾是国内缉毒一线的心头大患。
火烈鸟纯度极高,对人体的伤害非常大,不仅会强烈刺激人体的中枢神经系统,同时成瘾依赖性也非常强,几乎是一沾就上瘾。它还会瞬间破坏人的免疫功能,让身体各个器官开始衰竭,同时火烈鸟还有损坏大脑强烈致幻的效果,让吸食者变得非常暴力也容易冲动,因此造成多起恶性惨案。
“所有起源来自一宗很诡异的灭门案,可以算得上建国以来最诡异的案子,不过由于那时候网络还不发达,案件又发生在人烟稀少的农村,所以这事除了当时调查的刑警,就没多少人清楚。事情发生在十年前,那是万物复苏的春天,一个风和日丽的早上,鸟儿——”
周鹏:“……”
这是大半夜突然(诗)兽*性大发,跑手机里跟他搞诗朗诵呢?
他没好气地说:“你说话正常点,语气不用那么抑扬顿挫,别搞有的没的,什么你是鸟儿我是鹰,你当你演琼瑶剧啊!我隔夜饭都快给你恶心出来了。”
“我这不是看气氛太压抑了吗?哎,这年头做好人可真难啊,好心没好报。”小张阴阳怪气地小声逼逼了两句,这才换回正常语气,冲着手机平铺直叙地说,“最先发现不对劲的是学校的老师,那学校是县里唯一的学校……我先啰嗦两句,把这个学校简单介绍一下——
“这个学校属于国家的希望工程,学杂费全免,里面既有小学也有初中,还安排有校车在每个村里接孩子。而且现在农村经济条件也相当不错了,大部分都机械化,不需要孩子帮忙,乐得有个地方免费带孩子,还能教知识,所以都把孩子送过去。
“这学校条件也不差,虽然教学水平赶不上省重点,但老师非常负责。恰好这天有个教数学的老师,一早上在三个不同年纪的班有课。又恰好呢,这三个班都缺了一个学生。他回头一合计,发现这些旷课的学生更恰好的,居然全来自一家的。”
“数学老师当即觉得有些不对劲,他先是报告了学校,又试着联系家长,结果打电话也没人接,他就决定亲自去一趟,那可需要近一小时颠簸的车程。”
听到这里,周鹏心里忍不住小小唏嘘了下——同样是老师,出事后杨晓晓的老师选择息事宁人,甚至担心负责首先要解决掉说话的人,而县里希望学校的老师倒是更加负责认真,比起事后的“后果”更看重“起因”。由此看来老师的综合素质并不和文凭工资水平挂钩,也不是只要是做老师的,就有所谓的“师德”。
“这家人虽然住的偏僻,但家庭条件不差,他们是做挂面生意的,一般凌晨两三点就要上工,然后忙碌整整一夜,算是个相当辛苦的活计。可这天,本早就该热闹起来的家里丁点声音都没有,四周一片死寂。而运送挂面的车也没有离开,就歪歪扭扭地斜倒在路边的大树上,像是车开到一半不小心出了事故,连钥匙也还挂在上面,可他转了一圈,没发现受伤的人。
“数学老师察觉到了不对劲,他走到大门边,发现门并没有上锁,而锁掉在了地上。但奇怪的是,那铁制的巨大锁头上有明显的砍痕,像是被什么利器砍断的。
“他看到这里,心就凉了半截,估计里面肯定是出事了,他连忙推门进去。那家的房子挺大,是五个院子合成了一个房子,最前面的院用来加工挂面,中间三个院住人,最里面的是主院,但不大,是个小祠堂。
“他一边喊人,一边挨个房间找人。前院倒是正常,但走到住人的院子就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所到之处一片狼籍,像是经历过一场激烈的争斗,在许多地方留下了利器砍过的痕迹。
“他跟着痕迹忧心忡忡地朝里走,等走到最里面主院的时候,还来不及喊人,就被眼前的景象吓傻了。
“总共十二个人,从八岁到九十岁不等,全部被吊死在祠堂的梁上,而且形象相当的诡异。他们全部穿着红色的衣服,红色的布鞋,大部分眼睛充血怒张,嘴唇大张,双手僵硬地伸向四周,像是正在手舞足蹈地驱赶什么,表情极度恐惧扭曲。”
“十二个人上吊的排列方式也很诡异,尸体以整齐的四并三的排列方式悬挂在梁上,像是特意保护孩子,让三个孩子吊在中间,其余大人们则吊在他们周围。而更加诡异的是,他们的神态也不同,大人们的脸朝外,神情惊惧交加,而孩子的脸却朝里,全是闭着眼睛,双手也被捆绑在身前,整个人呈现蜷缩状。
“现场不仅恐怖还相当诡异,数学老师吓得连滚带爬,赶忙摸出手机报警,打算先逃出这个可怕的地方。可就在他刚踏出主院的时候,突然听见利器劈开空气的声音。他一回头,就看见这家的老二,一个四十几岁的中年男人突然出现在面前。他正一边挥舞斧头到处乱砍,一边嘴里念念有词说着什么,可是声音太小,听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