贫僧只是个教书先生而已啊(88)
他像顺猫毛一样轻轻揉着,低声说:“怪我,让先生生气。”
然而元问渠情绪并没有被安抚,听到这话之后,这几天憋的火一下子冒出来。
元问渠低头看了时重霜几眼,随后一巴掌扇在时重霜脸上,面上再也不掩饰恼怒:“话不会说了?我不想听这些。”
“啪”地一声,时重霜一边的脸上瞬间红了。
这是时重霜第一次挨元问渠巴掌,他面上一时愣忪,抬眸看着元问渠冷脸俯视着他,生气的神态,脸上有些疼,时重霜喉咙却无端吞咽了下。
他身体微微绷紧,声音喑哑,刚要说话,便被元问渠打断。
“时重霜,我告诉你,你的命是我捡回来的,你是我的,你跪着让我帮你当皇帝对付谁我通通不管,我帮你便是了。关州是我要来的,怎么做我自有考量,你上杆子想给我办事我乐得轻松。”
元问渠俯身捏住时重霜下巴,凑近直视着他,近得鼻尖都快要碰到,在时重霜呼吸急促时,元问渠迅速退回,抬手又扇了他一巴掌。
这下两边都齐了。
“但你千不该万不该,事事都瞒着我。怎么,我看起来很弱,还需要你牢牢护着,等着你把一切都办成,然后让我像个金丝鸟一般高高兴兴、欢欣雀跃地夸你几句?你今年才几岁啊,我要你护着?”
“先生,我……”
“闭嘴。”
“第一次对我隐瞒是什么时候?那些人找到你、跟随你,为什么不和我我说,你想瞒什么?给自己留底牌,提防我?……今天去找何玉锦为什么不和我说?他那种人最不可轻视,贸然出现在他面前,你可想到了后果,就不怕他怀疑到你身上,反将你一军?”
最后,元问渠甩开时重霜下巴,嘴唇凑到他耳边,声音轻柔,眼神却冷:“小霜,我是不是对你太好了,才让你对我如此放肆?”
“你是我的,就要完完整整身心皆是我,我容许你亲我摸我上我,我随时都能满足你,但如果你连坦诚都做不到就趁早滚蛋。”
作者有话说:
后天见~
第72章 版本4.0+小剧场1
时重霜面上空白一瞬,哪里还想着元问渠前半句宣誓主权的话,只有“趁早滚蛋”四个大字在脑海里乱撞。
时重霜一下急了 ,起身紧紧箍住元问渠的腰,恨不得将他彻底拥进怀里和自己永远紧紧相贴,时重霜声音都艰涩起来:“先生……别赶我走。”
“我错了。”
“我……我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我想保护你,也想庇护你,想让你在寒食寺一样,不受风雨。我,先生不在乎的东西太多了,我不知道要给你什么才好,怎样做才能让你多在乎我一些。”
“不是有意隐瞒你,我只是。”时重霜顿了一下,赤裸裸地剖开自己的心袒露在元问渠面前,“我只是想证明……”
证明不管元问渠心里的那个人到底是谁,从今往后,元问渠身边的那个人只会是他。
时重霜眼中杀意一闪而过,语气却依然闷闷地,显得格外委屈:“我只是想证明我可以,想先生可以夸我。”
元问渠没说话,他低头面无表情看着时重霜,近到可以清晰地感受到他凌乱的呼吸。
“先生,你知道我的一切,我却从不曾了解过你,你也……从来没有说过喜欢我。”
“先生。”时重霜眼底漆黑,紧紧盯着元问渠,最后说:“你喜不喜欢我?”
仿佛又到了那满是月光清辉的一夜,元问渠在一片朦胧中反反复复问时重霜到底喜欢喜欢他。
元问渠破天荒沉默了片刻。
他看着时重霜埋在自己颈间,低着头前言不搭后语地说着,自始自终不敢抬头看自己一眼,语气甚至连责问都算不上。
像是一头受尽了天大委屈的困兽,可怜兮兮地求他一个答复。
元问渠自幼长在深宫,从小便压抑天性,克己复礼,作为大梁唯一的皇子,他周围有太多人对他施以众望,一步一步全是按着太子的标准培养的。
且之后他也是实打实手握重权做了几十年皇帝,即使醒过来之后他在寒食寺待了那么长时间,表面与世隔绝看起来对什么也不在意,每天不是侍弄他那些花花草草就是窝在院子一角悠闲地睡觉,一副脱离俗世看淡一切的样子,但。
这不代表他本性真的就这样了。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厌恶俗世的是他,但他从来都不是逃离,深藏在骨子里的霸道和控制欲不允许有事情超出他的掌控,所以无论他表面上装得有多淡泊,内里从来都还是上位者心态。
冷漠、自私、刻薄,当皇帝几十年,不知不觉就将这些学了个十成十,即使他再怎么掩盖,不经意间还是会暴露出来,戚月窥懂他,元问渠在他面前从不屑于掩藏。
但时重霜不同,他年纪还是小了点,即使他和戚月窥再像,终究还没有成为他,元问渠可以亲他抱他,甚至更近一步,却始终无法将自己完全暴露在他面前。
他之前对时重霜的很多事情都抱着纵容无所谓的态度,不过是因为事情的发展还没有超出他的掌控范围,而时重霜这些天的所作所为显然已经在渐渐脱离他的掌控了。
无论是这些天他和陈微崖的动作,还是客栈门外这些天出现一瞬而后被人为抹去的标记,都在明晃晃地告诉他,时重霜有事情瞒着他,并且打算一直瞒下去。
元问渠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他知道这样对时重霜有些不公平了,但多年来骨子里的占有欲在蠢蠢欲动,既然时重霜已经说了喜欢他,那他的身心便要全是他的,容不得外人插足。
不过经过这件事,也让元问渠彻底意识到,现在的时重霜到底和相处几十年的戚月窥不同,耐心等着时重霜自己意识到、琢磨透他的兴致爱好都不知道何年何月了。
元问渠心想,看来不止是学识,在情情爱爱上的许多事情都还需要他亲自来教一教。
想到这里,元问渠收敛了神色,一副话说多了喘不过气来的样子,他恹恹起身,面无表情抬腿从时重霜.身上下来。
然而还未站起来手却被时重霜一把抓住,身体一顿,拽着人又抱在了怀里。
元问渠一下子重重重新坐回去,惹得时重霜闷哼一声。两人紧紧贴着,时重霜手掐着元问渠的腰往上一提,随后他半坐起来,和元问渠面对面。
感受着腰间或轻或重箍住的手,元问渠皱着眉动了动腰,没说话。
时重霜没等到回答,眼眸暗了暗,随后抬起头凑上来亲亲元问渠嘴唇,轻轻摩挲了一会儿,说:“先生,我错了,一切都告诉你好不好?”
元问渠吊着眼尾,居高临下地看着时重霜略显紧张的神情,轻笑:“是不是我不问,你就不打算说了?”
时重霜沉默下来,一时间答不上来,要不要告诉先生他其实真的还没想好。
元问渠并不需要他的回答,他侧身坐在时重霜身上,抬手摸了摸他泛红的脸,在时重霜的诧异下轻轻吻上了时重霜的唇。
时重霜被动地接受,好一会,两人分开,元问渠看着时重霜,抬手摸了摸他略有些的侧脸,问:“方才是不是打疼了?”
典型的打两个巴掌又给个甜枣。
时重霜被元问渠亲得一愣,忙抱紧元问渠说:“不疼。”
元问渠满意地摸了摸时重霜脊背,说:“小霜,我是不是从没告诉你,你先生虽然是寒食寺的方丈,却从来不是一个和尚,更没有带发出家。”
时重霜看着元问渠久久不语,一时间在心里拿不准先生到底要干什么。
教训他?斥责他?还是……
时重霜心中小心思百转千回,眼底幽色慢慢上涌,直到感觉眼上一痒。
元问渠手指指腹抚上时重霜薄薄的眼皮,柔软而又泛着淡淡红色的唇轻轻在上面碰了一下:“热水已经备好了,先抱我去清洗吧。”
两人衣衫乱七八糟地混着随意挂在衣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