贫僧只是个教书先生而已啊(105)
“走吧,问渠。”
“你叫我什么?”
“……先生。”
“不是,不对,大胆点。”
“问渠。”
“嗯。”
……
元问渠活过来过的第一个除夕,重新有了人陪伴。
而之后的三年,时重霜都不再在国公府过年,他会陪着元问渠待一整天,一起下厨房吃团圆饭,然后上街看烟花、放花灯。
。
作者有话说:
时间大法!
一个八千字大长章~第二卷结束啦。求求海星~
以下为标注:
{注1}参考明朝万历年间殿试题目“问帝王之政与帝王之心”,以及状元赵秉忠一甲一等进士及第殿试卷译文,结合自己的理解随便写的,不能深究(看了好久状元的答案,也没看太明白┑( ̄Д  ̄)┍))
{注2}引用《孟子》的离娄章句下《君臣之道,恩义为报》,有删改;
注:此外,文章中诸如“崇文馆”、一些官职、地理布局、名称参考覃宜明《一日看尽长安花:活在大唐》,任崇越《袖里乾坤——赵匡胤极其时代》等书籍(因为并非引用其中的句子,就没标注)。
还有什么要补充的想到再说。
# 终风催病骨
第82章 硌得我屁股疼
庆安八年,夏山如碧,桃红柳绿。
柳枝经雨重,松色带烟深。夏天的雨说来就来,今年似乎格外大了些,方才天还晴着,转眼便乌云压顶,雨水劈里啪啦砸在青石板路上。
街上人群仓皇离开,有些店铺也早早关了门,但仍然有不少人还在外面,街上许多穿着长衫的书生脚步匆匆,着急忙慌地顶着袖子往前走。
无他,今天是科举放榜的日子。
贡院的西墙是放榜之处,又称“龙虎墙”,此时墙下已经站满了打着伞的人,老老少少,一个人或是一家人,都在焦急地张望着。
一个一身白衣,脖挂檀木佛珠的少年打着伞从雨中走来,遥遥地站在拥挤的人群边缘。
大约等了有半刻钟,一个一身水迹的男子从人群中挤出来,他没有带伞,只能用手臂挡在眼前,但依然不掩面上的喜悦,急匆匆地往外跑,大抵考的不错,急着回去报喜。
“柳轻意。”
一直站在人群外的少年忽然出声道。
柳轻意一顿,看到不远处站着的白衣少年,面上喜悦更重,他快步走到他面前,接过对方递来的伞,又甩了甩带水的衣衫,道:“净悬?你怎么来了?”
净悬略微扬起伞,露出一张光洁白皙的脸,他头发垂在身后,略有些凌乱,他道:“先生让我来给你送伞,顺便提前祝贺你一声,一举中榜。”
柳轻意笑了笑:“先生对我也未免太过自信了。”
净悬装作惊讶问:“难道你没有中吗?”
“怎么会!”柳轻意说,“自然是中了的。”
“那你第几?”
柳轻意笑着抿嘴,眼神止不住地弯起来,就是闭口不说了,和净悬一同往石头巷走去:“回去见到先生,一块告诉你。”
石头巷。
吉祥居门前的灯笼被风吹得晃动起来,净悬推开门,穿过一院子开得正好的花花草草,站在廊下收起伞。
“这些花怎么没有收起来,前院的人呢?四四没管?”一边走,净悬一边问跟上来的管家。
管家:“先生没让收,说这些花快败了,只让人剪了些好的送到花房,其余的就当肥料了。”
净悬点点头:“这样,晓得了,那先生呢?”
“在花房。”
净悬等着柳轻意重新换了衣衫后,和他一同去花房找元问渠。
刚踏进院里,净悬就看到元四四一脸无聊地半靠在廊下撑着脸听雨。
三年过去,净悬变化最大,已经长到了和元四四一般高,而元四四似乎和几年前并未有什么不同,岁月在他身上似乎什么也没留下,还是和从前一样歪歪扭扭的发髻,有些不修边幅。
“四四,先生在里面吗?”
见到他们进来,元四四撑着栏杆坐起来,手指搭上嘴边:“嘘。”
净悬和柳轻意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走过去坐在元四四旁边。
柳轻意问:“时大人在里面?”
还不待元四四回答,净悬率先说:“这定然在里面。”
“不然四四怎么会被赶来这里窝着。”
元四四“嘁”了声:“你挺懂?”
净悬朝他扬扬眉,略显稚嫩的脸上写着“我都明白”四个大字,道:“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之前赵大公子带我去满月楼,什么没见过,我早就知道了。”
小孩早熟的厉害,但元四四不承认是自己放养的结果。
元四四:“……以后少跟着赵正堂混,你一个准和尚,竟跟着他学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了。”
净悬耸肩。
这些年元问渠和时重霜的关系并未瞒着身边人,虽没明说,但有眼睛的都能察觉到一些。
但也是因为元问渠本身就让人不敢随意接近和亵渎,柳轻意来吉祥居这么久了,其实心里对元问渠依然有些敬畏。
前两年柳轻意千里迢迢从关州来追随时重霜,本只是不想继续在关州混日子,来找时重霜混口饭吃,谁知误打误撞,被元问渠给看上,用两年时间,一点点从头开始教他,让他走科考的路。
柳轻意笑着看他们。
元四四想起来什么,这才看向柳轻意:“你们今日不是去看榜了吗?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没去吗?
柳轻意道:“雨下大了,有些人可能没去,挤一挤就能看到了,看完就回来了。”
“怎么样?”元四四问。
反正一时半会也见不到元问渠了,柳轻意说:“进士,第三。”
元四四惊讶地睁大眼,和净悬异口同声,不敢相信道:“真的?”
柳轻意确定地点点头:“真的。”
净悬拍拍手:“比先生预料得还要好些,太好了,以后你就可以和霜霜一起去上朝了。”
柳轻意笑着摇摇头:“还不够上朝的资格的。”
“那也已经很厉害了,你可是只学了两年!”
柳轻意:“一切还要多谢先生,如果没有先生,我定然是考不到这个名次的。”
三年,早已让当初瘦骨嶙峋吃不饱穿不暖的少年脱胎换骨,当初柳轻意就是因为一双狠厉的眼睛才让元问渠注意到,如今,在他身上却几乎看不见了,打眼一看,别人只会以为是哪家从小读书的书生考中了进士,苦尽甘来。
只有无意间从眼底露出冷淡才暴露出他的真实性格。
伪装。
是元问渠教给他的第一课。
——
花房内。
被下人剪下来放在桌上的花枝已经尽数被扫落在地,元问渠头发凌乱地散开,被时重霜抱在桌子上。
正值初夏,元问渠衣衫穿得少,外面只罩着一件轻薄的大氅,束着的腰带已经被时重霜随意接下来扔在一边,衣带松松垮垮地系着,半边肩膀都露了出来。
时重霜将身下 人的腿摁在自己腰两侧,任由元问渠磨蹭,就是不动。
元问渠眼尾发红,声音喑哑:“不想做就起开,这桌子硌得慌。”
时重霜发尾的金坠子轻动,他脸埋在元问渠脖颈间,轻轻啄吻,然后重重一咬。
“嘶……”元问渠轻声叫。
“先生,是你不对。”时重霜低沉的嗓音附在元问渠耳边道。
“毒发作了为什么不和我说,不去找我?”
元问渠轻喘了一声:“都说了,你在行加冠礼,不能断唔——”
时重霜牙齿咬上元问渠唇角,堵住他的话,然后他说:“我应该坚持在这里行加冠礼的,先生该亲手为我束发……”
说白了,时重霜还在为元问渠不让他在吉祥居行加冠礼而生闷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