贫僧只是个教书先生而已啊(229)
元四四哭着喊:“孟瑶青!”
孟瑶青看了眼元问渠,转身去救元四四:“把手给我!”
元四四伸出一只手刚要碰到孟瑶青时,身体却陡然往下一滑!
孟瑶青半个身子都快出去了,险险拽住元四四个手。
孟瑶青手腕青筋乍现:“抓紧我。”
元四四眼睛还沾着泪花,抬头望向孟瑶青,脸上已经没有了方才的害怕。
在孟瑶青意识到不对时,元四四近乎拼尽全力,双腿抵着石壁将孟瑶青拽下去!
在孟瑶青身体彻底坠下来的下一刻,元四四攀上孟瑶青,死死搂着他,道:“吾二人,愿以永生之身,献身苍天,以求甘霖,救此间百姓!”
元四四看着怒火中烧的孟瑶青,笑着说:
“一起死吧,皇兄。”
孟瑶青看着元四四眼神逐渐变化,最终什么也没有了。
他闭上眼紧紧和元四四抱在一起,一同葬身在裂隙深处燃着烈火的铜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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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久等
第169章 终章 (下)我心匪石
又是一年冬。
前几日刚下了场大雪,将整个睢阳城都蒙在一片银装里,屋檐上厚厚的雪还没有全化,时不时哒哒地往下滴水。
贵生站在御书房门前已经等了近一个时辰。
陛下处理政务时不喜别人在旁打扰,饶是他作为贴身太监也是不被允许的。
除了一个人。
不过贵生又沮丧地想,现在那位大人不在睢阳,陛下心情已经坏了近一个月了,也不知什么时候是个头。
贵生深吸了一口气,抬手敲了敲御书房的门。
“进。”一道低沉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
贵生低着头走进去,只堪堪扫了一眼还在案前执笔批阅奏折的人,随后看向脚下被胡乱扔掉的折子,一一捡起来整好,轻声轻语道:“陛下,今早那几位大人已经打了板子被抬回各自府里了。”
“嗯。”
贵生等了又等,看着怀里的折子也不敢放桌上,犹豫道:“陛下,这些折子如何处理?”
“烧了。”
“是。”贵生很干脆地应了,这次没有犹豫便转身准备将这些奏折找个地方亲手烧了。
他从前是在先帝手下干过的,先帝对于大臣上奏的折子就算再怎么生气也不能不看,但如今陛下不同于先帝,对于这些奏折的处理要雷厉风行得多。
“等等。”
时重霜放下笔,抬眸看向贵生,道:“将那些折子拿过来,我看一眼。”
贵生脚步一顿,转身回来将折子递过去。
时重霜随意翻了翻,无外乎还是从前那些话,说太子乃一国根本,不可不立,后宫空虚,不可不充……
贵生看着脸色说话:“陛下,先帝已经去了三年,大人们也是着急了,本意还是为着陛下着想的。”
“他们又不是不知道朕的心意,不过是在是试探朕,想要看朕的底线在哪罢了。”时重霜并不在意,反正掀不起什么大风浪,“今日早朝上那几个,年纪也不小了,就让他们歇息一阵吧,等到年下的时候,那时候忙,正是要人的时候,到时再让他们回来上朝办事。”
贵生心里不着边际地想,这是一点舒坦也不给那几位大人了,但想归想,还是即刻点头应道:“是。”
“今日……是不是已经初八了?”时重霜忽然问。
贵生应道:“陛下,过明个便是冬至了。”
御书房内燃着炭火,并不冷,时重霜一身玄色长袍穿的随意,他将案上已经处理的差不多的折子推开,起身出去。
贵生忙跟上。
时重霜迎着外面略有些料峭的寒风站在廊下,眼神渐深:“……一月有余了。”
贵生知道时重霜在说什么:“陛下可是想念先生了?寒食寺山高路远,雪刚化,想来路上难走,晚个一两日也是正常的。”
“嗯。”时重霜道,“时子原的孩子快出生了,你说,朕该准备些什么好?”
“无论陛下准备什么,都是恩赐,时大人他们应当都是开心的。不过,陛下何不等上几日,等元先生回来后,同他一起商量准备?届时你们也好一起去国公府。”
时重霜眼中划过一丝满意,点头应了:“也好。”
贵生在猜测陛下心意上还是有自己的一套的,反正只要让陛下和元先生黏在一块的安排,准不会出错。
——
元问渠是冬至这天回到睢阳的。
吉祥居日日打扫,保证元问渠随时回来就可以歇下。
老管家和戚雨在门前等着,已经张望许久。
直到一辆马车慢慢过来停在门前。
管家眼前一亮,忙和戚雨一道迎上去。
“先生回来了。”
“主子!”
马车停稳后,戚风率先跳下马车将杌子放下来,随后只见一只修长白皙的手轻轻掀开帷幔,一抹白色云纹暗绣金线的衣摆映在众人眼底。
元问渠未带帷帽,一头乌发半扎在脑后,用白玉簪松松挽起来,他慢慢从马车上下来,一双桃花眼含着笑意:“久等。”
“先生,已经为您准备了吃食,热水也备好了,先吃些东西垫一垫吧。”老管家道。
“好。”元问渠抱着暖手炉,手腕处的佛珠依旧,不经意间露出的手腕内侧光滑一片,什么也没有。
元问渠一边往院里走一边问:“小霜可来过?”
“每隔几日便来住一晚,昨夜刚走。”
“现下他在干什么?”
“还能有什么?现在正在宫里处理政务。”戚雨回答道。
“这次晚了好些天,小霜八成要生气。”元问渠无奈道。
戚雨忍不住道:“陛下怎么也不会生主子您的气的。”
元问渠意味深长地看了戚雨一眼,叹道:“你不懂……”
生气的方式太多了,这次他要晚些去皇宫,不然他怕自己受不住。
等收拾地差不多了,天色已经早早暗下来,屋内也已经亮起了烛火,香炉里丝丝缕缕的白烟袅袅,淡淡的檀香弥漫了整个屋子。
元问渠头发半干,穿着深衣便出来了,他将外间的烛火尽数熄灭,只留了一盏不明不暗的。
床榻上厚厚的纱帐不知何时已经垂了下来。
元问渠眼神未变,他拢了拢衣袍,随后伸手轻轻将纱帐撩起一条缝隙。
一只带着薄茧的手陡然从里面伸出来抓住元问渠手腕。
元问渠被带着扑倒在榻上,身体一转,身上便俯了一个人。
“小霜。”元问渠喊,“不是说好了,明日去找你吗?”
“离别多日,衣带渐缓。先生,我很想你。”时重霜摩挲着元问渠侧脸,低声道。
随后不待元问渠回答,便低头亲了上去。
元问渠“唔”了声,这次时重霜亲的重,没过一会儿元问渠便受不住腰推他。
时重霜松开,给元问渠喘息的空挡,便已经勾手将元问渠腰间的系带给扯了。
元问渠闭了闭眼,感觉到时重霜略有些薄茧的手缓缓划过胸膛,最终在胸口停下,捏住。
时重霜低哑的嗓音缓缓再耳边响起:“先生,这次不全做。”
“我们早些歇息。”
“嗯。”
……
翌日。
元问渠是在成延殿醒来的。
这是时重霜的寝宫。
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元问渠睁眼看到变化的床顶时眼神还算淡定,只是下床时不小心碰到胸口还是不可避免地“嘶”了一声。
应该肿了。
贵生听到动静,从殿外出声道:“先生可是醒了?要洗漱吗?”
元问渠穿好衣袍,赤着脚下榻,道:“进来吧。”
宮侍鱼贯而入,帮元问渠擦洗的擦洗,束发的束发。
“小霜呢?”元问渠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