谎言之诚(178)
霍染因瞥了纪询一眼,发现纪询真在改名字,转而暗暗瞪了袁越一眼。
多管闲事。
“……?”袁越有点迷惑。
究竟是我今天感觉失灵,还是霍队真的对我有些意见?
纪询迅速给霍染因恢复了本名,直接将手机揣兜里:“不给你了,物证找你们霍队要去。”
霍染因哼笑一声。
纪询赶紧顺毛摸一把:“人民警察为人民。”
霍染因凉凉看了纪询一眼,没答应也没拒绝,只说:“人民警察要去完成询问工作了。”
说罢,转身走了。
*
询问没有什么难度,但也没有太多进展,丝丝包括那位提刀客——本名孙宏发,对于罪行全部供认不讳,但他们并不知道跑掉的那些人的身份姓名。
处理完了这些事情,霍染因再回到办公室,人都走了,纪询也不在了,霍染因收拾完东西,跟着离开警局。
他本来想发给消息给纪询,问问纪询在哪里,后来想想,算了。
等明天再说吧,明天纪询总该去出差了。
霍染因回到了小区。这算是宁市的高端小区,面积大,住户少,人流稳定,每到夜深一些,小区的公共区域里,就再看不见除了保安以外的活人。
方便之余,偶尔也显得过于冷清了。
霍染因停好车子,上了电梯。
电梯里只有他一个人,他倚着扶手,看橙色的楼层数字,在显示屏上一下一下往上跳,终于,跳到了他的楼层。
霍染因站直了,电梯的门向两侧滑开。
外头是漆黑的,楼道间的灯没有亮,电梯里的灯如同水般,泼洒出去一点点,只照亮电梯前的一小块地方。
霍染因踏出的脚步微微一顿。
他似乎听见了人的呼吸声。在光照不到的黑暗角落里,还站着另外一个人。
肌肉在衣服下寸寸紧绷,他状若无事地提起另一条腿,从电梯里彻底走出来,而后他抬起手,按在腰侧……
“啪啪。”
鞋子不耐烦地在地上敲击两下,呼亮感应灯。自天花板上亮起的橘色的光立刻驱除黑暗,照出霍染因刚刚没有看见的人。
霍染因一呆。
“……纪询。”
“十一点半了,我等你等了一个小时,”纪询不免抱怨,“对于这么个事实明显的案子,刑侦队长还磨蹭成这个样子,有点消极怠工了吧。”
“你怎么会在我这里?”霍染因反问,“而且你不是有钥匙吗?直接进去就好了,干什么呆在门外……没带?”
他想着也许还是要将指纹锁提上日程。
“带了。”纪询说,“但我是过来感谢某人救命之恩的,这种情况直接进去坐在沙发上舒舒服服地吹暖气看电视,好像也有些奇怪吧。”
一缕笑意浮现在霍染因嘴角,又被主人自己抿去,藏在装模作样的面容下。
“你不是说,我再迟点去,你就能自救成功了吗?”
“那是你说的,不是我说的。”
“所以你等在这里,报我的救命之恩?”
“所以我等在这里,思索着要怎么报你的救命之恩。”纪询订正。
“思索出结果了吗?”霍染因问。
橙色的走廊灯,给纪询打上了暖色的滤镜,他倚着门,抱着臂,嘴角带着一点笑,像是青春电影里的坏男人。
“救命之恩,无以为报。看来只有……”
以身相许?霍染因心头一荡。
“把你期待的变成现实了?”纪询说。
第一一三章 人和人要靠近,就得互相折磨。磨得破了皮,流了血,结了痂,也就将对方放在心里了。
进了门,霍染因先去浴室里洗了个澡。
今天晚上先是吃了趟火锅,接着又跑了趟救援,浑身上下的味道都不好闻。
水声哗啦哗啦,他一反平常的速战速决,慢吞吞在笼头下淋着水,末了还跨入浴缸里泡一泡,进去时候还没什么想法,直到躺下去,脑袋枕在浴缸枕上,看着波澜起伏的水面和挂着水珠的浴缸边沿,倏然就记起了纪询发来的那张照片。
“……”霍染因。
他又向水里滑了滑,让水波淹没脖颈。
今天晚上怎么了,怎么处处都是荒唐的既视感。
……都怪纪询发了那张骚扰的浴室照片!
霍染因在水里泡着,一直泡到原本就不太热的水彻底失去温度,才站起来,擦干身体,穿好衣服。
等他慢吞吞地开了浴室门,走到卧室的时候,发现纪询正躺在自己的床上。
纪询也换了衣服,一身浴袍松松的系着,房间里,大灯没开,只有一盏床头灯,纪询在床头灯下看手机,之前破了的虎口,已经找来纱布,简单包扎了。
壁挂的钟指向12点了。
霍染因不经意提一句:“晚上睡觉前看手机影响睡眠。”
纪询:“没多看,我买张票。”
霍染因动作一顿:“明天还去?”
“不然呢?”纪询,“宣传广告都已经发出去了,临时说不去,出版社能杀了我。”
“你被绑架了。”霍染因陈述事实。
“是的,就破了个2cm的口子。再迟点送医院,不得了,伤口都要愈合了。”
“……你是故意在杠我吗?”
“为什么会这样认为?”纪询笑了。他买完了票,将手机丢到一旁。
但手机被霍染因抓住了。
屏幕还没关,霍染因熟练的打开纪询的微信,找到自己的账号。
“你干什么?”纪询奇道。
等他话音落下,霍染因的设置也完成了,手机被丢回给纪询,纪询接过一看,看见“霍染因”的名字换成了“警察弟弟”。
“……你不是讨厌这个称呼吗?”纪询意外。
“霍染因这个名字这么多人叫,不用再多你一个。”霍染因冷淡道,“而且我不改,你不会这么改吗?我只是把你要做的事情做了而已。”
纪询的视线从屏幕上挪开,挪到霍染因脸上。
他仔细打量着霍染因,试图从对方脸上看出些羞赧甜蜜甚至骄横之类的情绪,然后霍染因一径冷淡,脸上毫无破绽。
这时候还口是心非。
“好吧,我确实会这么改。”
纪询哑然失笑,承认了,再展臂一揽,把站在床边的霍染因揽入怀中。
亲吻先落在霍染因耳下,这是对方下颔的利落的线条的顶点,而后他的唇会顺着这条线向下滑,像是顺着刀锋向下滑。
刀锋。
纪询讨厌这个词,这个词让他生理性紧张起来,严重时将伴随着反胃,僵木,晕眩。
但除了这个词以外,似乎没有更贴切的足以描述霍染因下颔线的词汇了。
算了,就这样吧。
纪询漫不经心想。
人和人要靠近,就得互相折磨。
磨得破了皮,流了血,结了痂,也就将对方放在心里了。
他亲了霍染因端正的下巴,和对方微凸的喉结,最后来到衣领处。这是套紫色丝绸质地的睡衣,扣子则是黄色的,一颗颗圆圆的扣子扣得整整齐齐,连最上边那颗也没放过。
“这件衣服有扣子啊。”纪询说。
坐在他身上的人没有说话,但喉结动了动。
纪询用牙咬了咬领口的扣子,而后稍稍拉开距离,拥着霍染因的腰,欣赏他越发紧绷的脸,含笑问他:
“是特地换的吗?不过,还差一条皮带。”
“是特地换的吗?不过,还差一条皮带。”
纪询又说,他环着对方腰肢的双手很轻易的测量出这把结实精瘦的腰肢上,并没有缀上多余的饰物,只有睡裤的绑带,松松系着。
这也正常,要是真多了什么,才叫人惊诧。
“……想做就做。”霍染因避而不答,“问东问西,你不无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