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君同(36)
“不用,你先把他们带出去。”
“好。”周容点了点头,
等周容带着最后两个孩子出去后,谢樽放松下来,随意地挽了个剑花,笑得肆意:
“你不如与我说说是什么生意,若是有些赚头,我可能会考虑考虑把那些小崽子给你抓回来。”
刚才身后跟着一串小崽子,现在终于都出去了,他心头紧着的弦也就松了开来,也有时间与这群山匪拉扯一番了。
“……”那大汉眼神一闪,看着谢樽的眼神凶狠中带着忌惮,他提着大刀又往后一步,另一手向前一挥,身后的山匪便纷纷动作了起来。
寒光乍现,谢樽与围杀上来的山匪交上手,他速度极快,剑影翩翩,在众多山匪亦手下游刃有余。
“看来你没什么诚意呀,哎,这你可就不懂了,人在江湖,独个捂着一条财路,可是走不长远的,不如与我说上一说?”
“废话少说!”大汉盯着谢樽,最中碳钢忍无可忍,也提着大刀冲了上来。
在大汉看来,虽然他的刀法技巧不足,但力量还是可以一论的,加上一群山匪从旁协助,也能暂时把谢樽给围住。
谢樽与他们缠斗了一番,忽然,一支羽箭卷着疾风着破空而来,谢樽正准备侧身躲开,那羽箭却被一柄从箭塔之上扔出的短刀击飞。
谢樽乘势后退,从与那头领的缠斗中脱身。
抬头看去,箭塔上立着的,赫然是本该留在外面陆景渊。
陆景渊正站在箭塔上,脸色并不好看。
第25章
果然。谢樽在心底暗道一声。
宫中皇子, 武学亦是必修,不求一剑能挡万敌,但也要求有基本的自保能力。
况当时长安城门前, 他虽意识涣散,但还是能感知到些许陆景渊的举动的, 能拖着他在赵磬手下躲过几息,陆景渊的武功即使算不上极好,也必然不差的。
而且陆景渊也未曾刻意掩饰过。
陆景渊跃下箭塔, 冷着脸走到了谢樽身边, 一言不发。
山匪们见又多了个人, 更加不敢动作,两边对峙了片刻。
不一会,周容那边安置好了那群带出去的孩子,也和陆景渊方才一样顺着箭塔回了山寨, 如入无人之境。
山匪们的眼神在他们三人之间来回游走,飘忽不定。
“大当家, 现在怎么办?”有山匪小声问道。
“……”山匪头领踢了那山匪一脚, 狠声道,“还能怎么样?让他们走。”
这句话一出, 那群山匪立刻送了口气,恨不得立刻开了寨门把谢樽三人送出去。
周容见状上前, 一脸纨绔子弟的模样道:“喂喂, 你们搞清楚状况没有,现在可不是你们让不让我们走的问题,而是我们愿不愿意走, 你说让走我就走?你算什么东西?”
“你!”山匪头领被气得手抖,指着他们大声道, “都给我上!”
人争一口气,而且他们人多,总能起些作用。
“呵。”周容轻嗤一声,转头对谢樽道,“这位兄台不必留手,这些人手里的人命可不少。”
他看出了谢樽先前留手,没有招招要人性命。
“好。”
血腥味很快蔓延开来,惨叫声不绝于耳,躲在寨子外的孩子们被吓得瑟瑟发抖。
前方刀光剑影,陆景渊站在两人身后淡淡看着,并未再动手。
山贼很快溃散,谢樽下了狠手,很快飞泉剑便横在山匪头领颈间,带出了一条细细的血线。
谢樽视线往四周扫去,周围还活着的山匪都衣上染血,跪在地上频频磕头,口中哆哆嗦嗦地念着好汉饶命。
“直说吧,你们抓这些孩子来做什么?要是不说,可别怪我用些手段。”谢樽将剑往前递了递。
那头领半阖着眼睛,仰头道:“行走江湖,义字当……”
“跟他废话什么。”周容走上前打断了山匪头领的话,一脚踩在了他的肩上。
“要我说,不如把他指头一根一根剁下来,泡然后到酒里,再一点点他灌下去。”
“若是是还不说,就在这架口大铁锅,用这满是豁口多的刀……”周容说着,把手中的刀贴上了山匪的脸颊。
刀上有些不光滑的凸起,划在山贼脸上,直把人激地脸颊抖动。
“一片一片把他的肉给片下来煎炸一番……”周容脸上并无半点开玩笑的痕迹,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山匪,嘴角挂着让人毛骨悚然的笑。
那山匪头领又猛地抖动一下,见鬼似的看着周容,脖子上的血痕又深了不少。
“……”谢樽觉得自己原先准备说出口的话在周容面前实在小巫见大巫,便闭嘴不言了,然后默默抬眼看向了周容。
“别别别!我说我说!”眼看那刀刃就要放偏割上脸,那山匪头领连忙道。
“我还以为多硬气呢,不过如此。”周容借着山匪头领的肩膀,轻轻一蹬,站了起来。
“我,我说。”
这些山匪原本在鄱阳湖一带横行霸道,但自从新君即位后,威名远扬,虞朝上下人人自危,各地的治理忽然间严格了许多。
他们在鄱阳湖附近苦苦支撑了许久,终于在今年开年后的新一轮剿匪中,寨子被烧了个干净,彻底没了去处,只好向西南方逃亡。
“然后就忽然有一群人就找上了我们。”
“我也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来历,他们只说能帮我重建山寨,给了不少钱。”
“唯一的要求就是让我们每月给他们找几个七八岁的孩子给他们。”
“要几个?”谢樽问道。
“只要两个。”山匪头领显然接到了在场三人不相信的目光,只好哈哈赔笑道,“真的,他们真的只要两个,我抓了那么多,只是因为我想着,呃……”
“到时候让他们挑选一下,也许会更满意……哈哈。”
听完这句,陆景渊在心底道了一句蠢货。
不仅这人蠢,会用这种人的幕后之人,一样愚蠢。
陆景渊还这么想着,就听见耳畔传来了一句清晰的:“蠢货。”
是谢樽说的。
被压在地上的山匪头领显然对谢樽对他的侮辱十分愤怒,但也只敢怒目而视,敢怒不敢言。
“好了,说说吧。”
“那些人要这些孩子做什么,把你知道的都说了,我们不会为难你的。”
我们是不会,但官府会不会我可就不能保证了。
谢樽嘴角微微扬起,露出一抹笑来,但在山匪头领眼里,只觉得更加恐怖了。
“嗯?”见人半天不说话,谢樽又将飞泉剑向前抵了抵。
“好好好,少侠你手稳点,稳点。”那山匪头领举着手赔笑道。
“虽然他们没说,但我做了那么多年土匪,这门路还是有些的,听说啊,那岭南一带,出了几座银矿。”头领说着,眼中的贪婪一闪而过。
银矿?要找七八岁的孩子挖?这说了根没说似的,一听就是乱编的吧,谢樽皱眉想到。
“还有吗?”周容在一边微微颔首。
“真没了真没了……这位少侠看上去也是行走江湖的老手了,应该知道我们这些小喽啰真的就只能知道点这些了啊。”
“你们交人在哪交?”谢樽又问。
“就在这寨子里。”
这话一出,谢樽蓦地心头一凉,一种凭空而来的预感骤然升起。
“小心!”
谢樽话音刚落,四面八方就传来了暗器破空的声音,银光冷戾,如雨一般打下。
在暗器到来之前,谢樽迅速后退挡在了陆景渊身前,飞泉剑挽出的剑花将射来的暗器尽数打落。
只在这几息之间,那山匪头子就已经翻着白眼倒在地上,口吐毒血,而周围原本在求饶的山匪们也都与他一样,中了暗器的山匪很快便没了声息。
寨中安静下来,好像刚才的暗器只是错觉,周容脸色铁青,蹲下来探了探鼻息道:“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