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虐文里病美人太子(99)
书斋内。
韩老爷正与温演激烈争辩。
温演力劝道:“岳丈大人!如今姜萧二家已倒, 正是清洗朝堂、归束权力之时, 我们现在替萧家办事, 就是与虎谋皮!”
韩老爷吹着胡子道:“你知道什么!一个即将崩塌的萧家哪里值得我们韩家拿全部家当去帮!我们所为, 另有其主, 今夜之事,若是胜了,韩家便有了从龙之功,将能延续韩氏的荣耀至少百年!”
韩少爷迫不及待地道:“我爹说的是!我只要在这件大事上立了功,便也能谋上好差事,以后何必事事再看你一个外姓人的眼色!”
“从龙之功?”温演脸都青了,“如今靖都哪里有皇子?仅剩的一个秦王入主东宫已然毫无悬念,秦王有自己的人,哪里轮得到我们去做他的从龙之臣?岳丈大人,您说的‘龙’是哪条‘龙’?”
韩老爷高深莫测地说:“此事你就不要管了!”
温演急得上火:“争储之事,一旦事败,必将全族诛连,谁都不能置身事外。岳丈大人和内弟莫要糊涂啊!”
韩老爷不为所动,冷脸说:“此乃绝密之事,总之你我翁婿一场,不是父子,胜似父子。为父绝不会坑害于你的。”
温演:“如今陛下正当盛年,运筹纵横,不可等闲,内阁近来与陛下几次周旋均是落了下风。陛下绝非可能任人背叛和摆布之人。岳父大人——”
两人正争得不可开交,韩大小姐的推门进来:“父亲,此事太过铤而走险。我们韩家当前韬光养晦尚且来不及,何必再去风口浪尖?树大招风,父亲罢手吧。”
韩老爷曾给护卫交代,务必拦住大小姐。没想到还是被她进来了。
韩老爷讥讽地笑起来:“女大不中留啊,果然嫁人了就胳膊肘往外拐,你和你夫婿如今是想把韩家的主都做了吗?!”
韩少爷愤愤不平地插话道:“姐!你们是不是就不想看到我好!生怕我立功了,拿回当家之权!”
“啪!”韩大小姐对着弟弟也是一个耳光,“你不学无术又好大喜功,想把整个韩家拖下水,还敢反说长姐与你姐夫别有用心!你到底有没有脑子!”
韩少爷正做着立功封爵、扬眉吐气的春秋大梦,被长姐这一巴掌打得立时炸了,扑过去就要打姐姐。
温演及时冲过去,护住妻子,挨了这一巴掌。
韩大小姐怒其不争,扬手便要再打,喊道:“长姐今日就要打醒你!”
就在闹得不可开交之际,外边又响起一个声音。
“本宫倒觉得韩大小姐和温阁所言甚是。”
陡然出现外人声音,几人惊慌地往外瞧去,正见一名极美的女子牵着一名少女从湖心小径款款而来。
在场之人皆是神色大变。
在韩公府今日格外森严的戒备下,淳于南嫣和燕灵儿竟能如入无人之境,且到了书斋外竟都无人通报。
淳于南嫣习惯了旁人这样的震惊,她从容地牵着燕灵儿到了书斋门口,意有所指地打量了一圈在场之人。
韩老爷和韩少爷面色发冷,韩大小姐和温演先躬身行了大礼:“见过太子妃娘娘、灵儿公主。”
淳于南嫣和燕熙儿坦然地踏进书斋,站定了才让人免礼。
韩老爷和韩少爷交换了一个眼色,韩少爷正要向外传令。
“我劝你们稍安勿躁。”淳于南嫣不急不徐地道:“事出紧急,本宫开门见山,韩公府若能及时停止今日谋划之时,我淳于南嫣以太子妃的名义为韩家一家老小的安危做保。”
韩大小姐和温演一听,立时跪下了。
韩老爷还想争辩不认。
淳于南嫣连看都不看韩老爷,她径直牵着燕灵儿走到主座,施然坐下,道:“‘龙’有明龙暗龙之分。放着眼前光明正大的龙,你们不保,却去从一个雌雄难辨、深浅不知的‘龙’,实在是目光短浅。”
她话音严厉,威势极重,一时无人敢接她的话。
淳于南嫣接着道:“今上乃一代英主,明辨功过,只要韩家安分守己,莫说一家安危,便是温阁的官位,也能保住。”
“我们可什么都没做!你莫要诋毁我们!”韩老爷道,“你是太子妃,命定的荣华富贵,自然事事说得轻巧。”
“对啊,本宫是太子妃。”淳于南嫣轻慢地说,“本宫能代表未来太子的态度,甚至也能代表当今陛下的态度。今日本宫来,便是有意给你们指一条生路。你们若是弃暗投明,韩家还有活路;若是冥顽不灵,呵——”
一直冷着面的燕灵儿倏地把带来的弓箭重重拍在案上,冷哼道:“呵,便要诛你韩氏九族!”
韩老爷和韩少爷听得脸色大变,韩少爷是个没主见的,登时便腿软跪下了。
韩老爷还在犹豫。
淳于南嫣冷嘲一声,说:“言尽于此,韩氏二百年传家不容易,若最后落个逆贼之名,便是荣光尽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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淳于南嫣领着燕灵儿出府。
途中路过兽园,听到一声虎啸。
原是韩少爷玩法猎奇,家中养了只黄虎。
燕灵儿听了,蹙了一双细眉道:“姐姐,这老虎在吼本公主?”
这话一语双关,叫陪着送客的温大小姐、温演及温少爷等一众人面色尴尬。
淳于南嫣意味深长地道:“谁敢对公主不敬,南嫣必要它拿性命来偿。”
这番对话,听得韩家人心惊胆战。
就在韩家人思忖如何解释时,只见淳于南嫣飞身带燕灵儿跃到假山上。淳于南嫣从燕灵儿身后伸手,教燕灵儿拿弓,一箭射杀了黄虎。
黄虎的惨叫声叫整个韩公府听得瑟瑟发抖。
片刻之后,韩公府有数人快奔而去,往五城兵马司拦人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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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原王府。
都越急走入内,正与宋月潇撞面。
都越忙道:“大帅,靖都有变!五城兵马司封锁了东西南北城门,锦衣卫封锁午门。”
宋月潇并不意外,她面凝如霜,站在北原王府正门的高高的石阶上,望着外头宁静的街道,对一众下属道:“锦衣卫护卫午门乃职责所在,不必多虑。而五城兵马司人员混杂,指挥使是朝廷任命的,下面的人却来自各家,难免各有异心。如今四门同锁,必定是各家联手。姜氏虽倒,然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总有余孽未清;而萧氏尚未定罪,仍有余力调动人员,韩氏和吕氏更不必说。如此看来,怕是四门指挥使已被控制,靖都局势已乱。”
宋月潇手下将领听得面色凝重。
宋月潇翻身上马,迎风扶刀道:“传我帅令,命驻扎在城外的踏雪军入城!”
副将施远神色大变,扶马提醒道:“大帅,这里是靖都,外兵不得入城。”
宋月潇取出一物,冷肃道:“此乃今上御赐的通关金羽令,凡执此令者,可领兵入都,勤王!”
踏雪军军纪严明,令行禁止。
众将飞身上马,齐道:“破城门,勤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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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标于府中坐立不安。
管家来报:“老爷!五城兵马司中西门衙门已被我们的人控制,眼下四方城门均已封闭,靖都府已封锁各街巷,宣宅附近我们派的刺客也去了。”
吕标忙问:“那边情况如何?”
管家道:“宣宅方圆三里内,只进不出,一只苍蝇都飞不出来。听说院子里都是血,北原王府外围的暗卫已全部解决了。只剩下内围的,说是那里头总共也没几个人,能打的也就宣隐和紫鸢在负隅顽抗。这一场战,有姜家遗部和萧韩吕三家的死士,管他是再厉害的高手,车轮战必能把宣隐诛杀了。”
“那就好。”吕标手上握着一张陈旧的圣旨,“我们此举是听命先帝,照顾先帝遗孤,不是造反。”
管家在这种大事上,不敢吱声。
吕标平日里是个极精明的人,他反复权衡许久,原地打着圈道:“左右我们不动手,也会像姜家那样全族被诛连抄家,成败只在此一举,若成了便是救了全族;若败了,也不比被问罪轻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