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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虐文里病美人太子(96)

作者:琉小歌 时间:2023-01-08 11:47 标签:宫廷侯爵 强强 爽文 穿书

  天玺帝起身,高大身躯挡住了一侧宫灯的光,皇帝经年高居人上的威严面容,在宫灯旁更显摄人,他道:“不去瞧瞧朕是如何替你家殿下打江山的么?”
  英珠倏地抬头,不明所以地瞧着天玺帝。
  天玺帝已不瞧他,大步迈出正殿。
  英珠意识到问题严重,当即丢箸,仓促地赶上。
  -
  卫持风到宫中去送信了,燕熙交代完,回到屋子,没有像平日那样去换居家的薄长衫。
  他好一阵莫名的心神不宁,走到窗前,凝视着渐渐暗下来的夜。
  窗外有树,树旁有墙,墙外是街道。正是归家的时辰,各家炊烟已燃,灯光照窗,看起来是寻常的夜。
  可是树上的暗蝉鸣停了,往来的行人脚步声也没有。
  燕熙眼中寒光一闪,盯住了夜色,而后缓慢地后退到一处柜边,抬手摸进了柜与墙的缝隙间,悄无声息地拔出了一把长刀。
  那长刀刀鞘细长,其上有月纹,刀柄上写着“流霜”。
  -
  方循送完燕熙,便将绿呢马车停在巷口,到宣宅对面紫鸢的宅子里用饭。
  两人举杯对碰,酒至唇边,方循抬头正要饮,却见紫鸢举杯的手停在半空,正危险地眯着眼睛听风声。
  他们是多年的同伴,熟悉彼此反应,方循神色一紧,也停住了动作。
  紫鸢骤然甩了杯子,飞身抽剑,喊道:“贼来!”
  方循也听到了,丢杯提刀,跟着紫鸢跃出门口。
  四周无人,紫鸢跃上墙头,举目四望。
  他们布置宣宅的暗卫,已有几个点位被抢了,剩下的暗卫没有回应,不知生死。
  紫鸢拔出长剑,站在四面包围的黑暗中,面色凛冽。
  她对方循做了一个跑的神情,低声道:“有大虫,很多。”
  大虫是他们暗卫间的黑话,指一等一的高手。
  方循一听,面色一凛,掉头便跑。
  紫鸢是北原王府里除宋北溟外身手最好的,以她的实力判断要跑,那便是敌我悬殊。
  小王爷和宋大帅在北原府中,请他们来才有胜算。
  方循跳上马背,拍马疾驰,树影里有几个人影一晃,急追他来。
  紫鸢哨声响起,藏在更深处的暗卫护着方循而去。
  她一人站在包围之中,却全无惧色,她长剑在手,隐有铮鸣之声,她道:“暗处的朋友,这里住的是北原王府的贵客,你们莫要摸错了门。”
  “错不了。”树影中有人回话,“杀的就是小王爷的枕边人。”
  紫鸢道:“既然各位执意要与北原王府为敌,那本姑娘的剑,今日便要教你们做人。”
  -
  官书巷。
  商白珩刚用过晚膳,回到案前,新买的书童柳彤来报:“先生,有信。”
  商白珩在灯下拆了信,上面是周慈的字迹:“皇四子、皇五子今日酉时暴毙,疑为毒杀。”
  商白珩举信到烛火上烧,他望着火苗陷入沉思:一日之内,连去三个皇子,如今天玺帝只剩皇七子。可蹊跷的是,此事有利微雨,却非微雨所为。陛下断不至于丧心病狂到连杀三子,那么,主事者另有其人。非我同盟,必为敌对。事出反常,必有灾殃。
  火苗舔到了商白珩的手指,他不觉痛,思绪反而转的更快,他于今日连环的皇子之死中抓到了一根隐约的线头,陡然破声急喊道:“柳彤,速取灯来。”
  柳彤听商白珩语气急迫,飞快地拉开书柜,里面是折好的二十四只明灯,各画着二十四节气的水墨画。
  柳彤急促地问:“先生,取哪只?”
  商白珩已在换鞋,神色凝重地答:“惊蛰。”
  柳彤取出一只明灯,上面画着一棵桃树,树下有田,田上有耕牛,旁边墨书一句诗:微雨众卉新,一雷惊蛰始①。
  他手脚利落地取了蜡烛,点了灯,到院子里放灯时,商白珩已经穿过院门快步出去。
  留下一句话:“去请周慈到宣宅附近待命。”
  柳彤应:“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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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宣宅
  燕熙扶刀,踢开了门。
  他穿着一身正三品文官的绯衣,握刀的手腕纤细而柔韧。
  屋里微弱的烛光将他的身影投在台阶上,拉出柔美的线条,他的脸沉在阴影里,皮肤在渐暗的夜幕下透着冰凉的白色。
  他扫视了院子一圈,眼中如有寒冰。可他语气却还含着隐约的笑意,像招呼远方来客似的道:“各位朋友,不知从哪来?受谁之命?”
  虚空中有人答:“宣大人好胆识,我等奉命来取你性命,今日事不成,不罢休。大人不如干脆受死,叫我们也省些事。”
  燕熙嘴角勾出笑意:“本官爱民如子,素来对百姓有求必应,只是可惜了,你们这些盗贼歹徒,不在百姓之列。不能如你们之意了。”
  几位穿着夜行衣的人出现在院中:“既然如此,宣大人,上路吧。”
  燕熙抽刀,他用看老朋友一般的目光温情地描着出鞘的刀锋。
  久藏未用的“流霜”滑出刀鞘,将身后照来的微弱烛光划得破碎,温暖的烛光陡然碎成冰碴。
  夜沉下来了。
  下弦月不见踪影,夜黑风高,“流霜”划破夜幕,对着疾扫而来的人影,划出了第一捧血。
  -
  重华宫。
  今夜乌云重重,星光沉没。百姓节省,市井间灯光暗淡,皇宫里却是灯盏处处,飞火流萤般不似人间。
  天玺帝下了御撵,两排持灯的宫女将宫巷照得如同白昼。
  明忠去敲重华宫的宫门,里头看门的太监探出头来,瞧着明忠的脸时,忙变了色,再顺着明忠往后瞧,瞧见晃眼的灯明处有明黄的身影,吓得一哆嗦跪到地上,喊道:“奴婢叩见皇爷!”
  这一声起,重华宫院子里跪了一片。
  燕桢儿用完晚膳,正在净手,闻声把洗得白净的手从水里抽出来,拿帕子细细地擦着,摒退左右道:“你们全部退下,请皇兄进来。”
  正殿里的宫人也退出去,把院子跪满了。
  天玺帝在众人的跪拜中,迈进了重华宫的门,他绕过影壁时,正巧见着西市上空升起一颗明星。
  英珠跟在天玺帝身后,顺着天玺帝抬头的方向也看见了。
  他少时在承乾宫曾看贵妃在夜里放灯,贵妃说这灯能祈福消灾,还曾教他们做灯画画。
  英珠已经越来越难在记忆里描画出唐遥雪的面容,却在这夜里诡异又清晰地忆起贵妃托起灯对小太监们笑时的温柔。
  “孔明灯。”英珠怔了怔,轻声地怀念说。
  天玺帝听到了,回头来看他,问:“你喜欢?”
  英珠沉下脸来,抿了唇。
  天玺帝冷笑一声,往前走去,到重华殿前,挥手止住了跟着的英珠和明忠,跨步进了殿门。
  明忠扫视一圈,做了一个“砍”的手势。
  皇帝的身影浸入殿中,殿门在皇帝身后阖上,重华宫四周暗影浮动。
  英珠的眸子转回空中那枚明灯,还浸染在久远的怀念里。
  御前暗卫已然手起刀亮,与重华宫的暗卫完成了第一次的交锋。
  -
  燕桢儿端坐在殿中,没有像往常那样对天玺帝行礼。
  他今日的妆容到夜里仍是完美无暇,在灯烛的映照下,愈发端庄明艳。
  他款款地看着天玺帝,等着对方说话。
  天玺帝面无表情道:“老四、老五是你杀的?”
  燕桢儿莞尔道:“本宫今日是去瞧过他们,可本宫陪他们坐了会便走了。我去时是早晨,他们走在傍晚,与我又有何干系?”
  天玺帝道:“是么?”
  燕桢儿道:“本宫杀他们,于本宫并无益处,毕竟他们谁继承大统,本宫都是大长公主。”
  “你今年二十三岁了,”天玺帝意味深长道:“朕数次给你指婚,皆被你拒。为此,宗老常来念叨,朕都替你压下去了。”
  燕桢儿从未听天玺帝说过这些家常,他敏锐地觉出不妙,抿声不说话,警惕地望住天玺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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