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虐文里病美人太子(200)
一个原来踏雪军的施远,一个汉家军的汉崎,他在各种军事行动中都注意照顾两军的融合。
而他自己也逐渐从北原小王爷的标志里摘出来,成了苍龙军的主帅。
他是燕熙的大将军,未来是新帝的风月臣。
写着“宋”字的帅旗上,底色是一只朝日腾飞的青龙。
雪大了,被寒风卷着簌簌落下,苍龙军旗在雪落里蛰伏。
白雪盖了头盔,宋北溟如雕像般纹丝不动,苍龙军被雪铺了一层细白,军令如山,无人动弹。
时辰快到了。
宋北溟似有所感,望紧了北边。
俄尔夜空里蹿出火舌,宋北溟没有犹豫,命:“起!”
苍龙军整齐起身,积雪从冰冷的盔甲滑落。
火舌遽然冲天,在夜里如火龙腾起。
雪片沾满悲风,宋北溟提刀,在卷地的风雪中说:“我们重新踏上了这块属地,让九洲四海记住苍龙军的名字,冲!”
这块土地向大靖称臣百年,大靖为守护这里付出过血的代价,大靖给予这里百年和平,换来的是漠狄三十年的叛乱及施加的伤痛。
苍龙军里的三千新兵多是西境人,他们是被漠狄人的马蹄声吓大的,早就受够了这种任人宰割的日子,他们在宋北溟的誓师中难抑激切地涌出热泪。
他们不再是匍匐求生的西境虫,从现在起,他们要用苍龙军刀中在这块土地重新刻上大靖人的名字!
新兵们握紧第一次上战场的军刀在心中默念宋北溟出发前说的话:
“我予你以礼仪,尔还之以侵略。
我们眼见并牢记一切背叛,这一战,我们将通通还报于汝。
我们等这一日,已经太久了。”
宋北溟策马奔出,苍龙军猛然发力。
战马奋蹄,军刀断雪,苍龙踏动草原,漠狄的夜色燃起了。
作者有话要说:
注①:“平生师陋巷,随处一欣然。”——此自《立冬日作》宋·陆游,全诗如下:
室小财容膝,墙低仅及肩。方过授衣月,又遇始裘天。
寸积篝炉炭,铢称布被绵。平生师陋巷,随处一欣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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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斧铖战起
斧铖关军营第一条火舌撩起来时, 立刻惊动了没醉的那些漠狄兵。
今日值守的是狄啸的副将巴泰。
此人颇得狄啸信任,他处事谨慎, 在士兵起哄说要全军狂欢时, 下令士兵分批轮流喝。
然而漠狄士兵安逸太久了,他们驻守这里的三十年间,从未未见过天兵降临。他们自大又麻木地认为定侯山是斯文软弱的大靖人跨不过去的神山。
然而他们不知道, 大靖人不穿过定侯山并非因为惧怕,大靖身为礼仪之邦, 有漠狄人理解不了的坚持。
漠狄士兵有恃无恐地喝着酒,在醉生梦死之间, 听到了山崩地裂般的铁蹄声。
“打雷了?”有士兵问。
“冬天打什么雷。”一个老兵纳闷,仰面感到脸上化开的凉意,“下雪了?”
“雪崩了!”一个年轻的士兵被那崩雷声吓得要跳起来,却四肢无力地摊倒在地, “这声音要埋了我!”
有一个士兵觉得太亮了,转过身去, 瞧见燎起来的火焰, 失声惊道:“火……失火了!”
醉倒兵在酒和药和双重功效之下, 好多昏睡不动,勉强醒着的士兵也反应奇慢,连喊话声都是有气无力的:“巴将军, 失火了。”
巴泰在闻到深重的酒味时, 敏锐地发觉了异样。
如此浓郁的味道, 只可能是人为的破坏, 酒一旦浇出来……后果不堪设想。
巴泰立即发出集结命令, 只是能应声的士兵却极有限。
被要求今夜不能碰酒的士兵, 在巡逻、站岗时耐不住酒香, 想着喝一口也不碍事。
上好的美酒面前,喝第一口就会有第二口,在主将控制不住的地方,士兵们尝的现象非常严重。
而且让漠狄防不胜防的是,周慈在配毒时,早就算准了一口就要起效。
斧铖军营在被美酒散去了大半的战斗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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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先生有先见之明,在掩护黄老板撤退过程中,很快在粮仓的入口遇到了巴泰。
有两万人的斧铖军营底子厚,巴泰在仓促间还是组织出了上千人的队伍来围缴刺客。
叶先生的剑上已挂满血珠,他带的伙计们紧密地跟在他身后。
巴泰喝问:“你是何人?!”
“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谁,我知道你是谁就行了。”叶先生冰凉地审视着巴泰,“你的队伍这些年杀了上万西境普通百姓,抢劫了数百次大靖商队,该到你还债的时候了。”
叶先生手下有六十余人,个个都是用剑高手。他们虽有着漠狄人的外貌,却都与漠狄贵族有着血海深仇,他在大靖的庇护下成家立业,对漠狄没有感情。
叶先生喊:“兄弟们,有怨报怨,有仇报恨,今夜就把账算清了。”
地上横七竖八躺的漠狄兵,以及一侧陡然烧起来的大火,阻碍了漠狄兵战斗阵型的展开。
巴泰既便是冲在前头奋勇组织,也无法有效让士兵把刺客包围。
叶先生的剑光凌厉,巴泰被剑光逼得连退数步,漠狄近千人被六十人的刺客封得寸步难进。
可是毕竟敌我悬殊,而且还有更多清醒的漠狄兵在赶来。
叶先生在跃身的空隙看到黄老板已经带人退到了营墙,黄老板跃上营墙时往这边看。
叶先生落身时做了一个非常严厉的“快走”的动作。
黄老板还在犹豫,看叶先生露出了严肃的警告神情,终是含泪带人跃出去了。
叶先生眉心舒开些许,他带着手下往后退,在战斗间隙说:“你们依序退走。”
手下问:“叶先生你呢?”
叶先生说:“我带你们来,便要护你们走,快走罢。”
手下不肯丢下他,叶先生陡然凌厉地踹翻了一个下属,白净的额头上青筋赫然,他狠斥道:“不听我话了吗?走啊!”
手下们对他又怕又敬,不敢再婆婆妈妈,身手高的主动掩护更弱的兄弟先走,最后剩下十个身手最好的,却一个也不肯走了。
叶先生长剑划破了巴泰的盔甲,挨了围上来的漠狄兵一处暗剑,他的青衣渗出血来,兄弟们见状立刻冲上去护住他。
十人于茫茫漠狄兵中如沧海孤舟,叶先生对着不肯走的手下叹了一口气,转而豪迈笑道:“那便黄泉做伴吧。”
“跟先生做生死兄弟。”兄弟们露出坦荡笑意,提剑加入战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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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高的武功,在重重包围之下也如螳臂当车。
叶先生的兄弟们一个个倒下,弯刀加诸他身上,他似不疼般盯住了巴泰,眼中露出凶光,用漠狄话说:“我要杀了你。”
巴泰不欲与这几个刺客耽误时间,他下令道:“放箭!”
叶先生没有强冲,护着兄弟,往后撤去。
箭却没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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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震耳欲聋的铁蹄声传来了,转眼间便清晰可闻,所有声音都被快速掩盖。
漠狄兵怔在原地,巴泰反应过来,大喊:“敌袭!”
可是军营里有战力的兵只有几千,听着这数万的马蹄声,漠狄兵立刻就六神无主了。
巴泰未曾想过大靖兵会越过定侯山,他像被兜头浇了一盆冷水,在寒夜里感到钻心的凉。
他僵在当场,眼看着士兵们惊慌失措,率先冷静下来,大喊:“派一队人速去求援!”
叶先生听着苍龙军的马蹄声,在这一刻彻底松开了眉宇。
这是他等待一生的声音,大靖天兵终于重回这块属地,他站在阴影里,目光紧紧锁着巴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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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泰毕竟打战经验丰富,他看粮仓火势已大,又见士兵们醉了一大片。
心知十万石军粮已然不保,但他若弃营,这些兵就再也等不到酒醒之时。
只可惜,他并不知道,这些士兵无论能不能脱出生天,都不可能醒来了。
巴泰想着,两万兵不能全葬在他手,否则他以及他的家族全死都无以谢罪。